1.
采花三兄弟,上官明珠曾无意间听贯长虹说过,那已经是很年以前的事。事情也很简单,贯长虹在中原走镖的路途中发现三人正调戏几名过路女子,不过蹊跷的是这几名女子女伴男装都逃过三人的魔掌,像是三人天生就有闻女人味的嗅觉。何况今天上官明珠也是女伴男装,所以上官明珠就想到了他们。
不过没想到真的是他们,这让上官明珠心里没底。是的,据说这三人的武功也十分了得,若不是当年贯长虹的镖局人多未必能取胜。所以此刻硬拼可能只会两败俱伤,而且孙刚若乘人之危的话三人根本去不了中原了。
那么采花三兄弟为何要来江南呢?
这件事要从半个月前说起。
落又生自得知天目山的那个人被后起之秀江南四大高手排名第九的江小鱼杀害以后,便寻思的复仇。是的,他一生一直都是他杀人却从未见过人杀他,所以他不是不甘心,而是非常不甘心。后来他从杭州那里得知江小鱼将要去七里湾,于是提前潜伏到了七里湾。
不过七里湾接连发生的几件诡异命案也让他感到了害怕,所以他便四处打探采花三兄弟的行踪寻求帮助。是的,他认为就算和江小鱼硬拼也占不了多少便宜,何况他旁边还有个来历不明的厉风行。而且此人的消息在杭州根本打探不出来,不知是无名小卒还是影藏了太多不可知的秘密?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也是江南四大高手,排名第十一。
能上江南四大高手排行榜的都是高手,虽然是钱百万制定的排行榜,但是在整个江南也是很有说服力的。所以若想打败四大高手排行榜入榜的人恐怕除了不怕死的勇士之外就得令辟蹊径。于是落又生想到了中原的武林人士采花三兄弟。
采花三兄弟的名声在江湖上已经臭的不能再臭了,不仅被官府通缉而且也被江湖正派人士唾弃,如同过街老鼠。但是蛇鼠一窝,那落又生也不是什么好鸟。也许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会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苍蝇都喜欢肉多的地方,所以就聚在了一起。那天落又生的伤势已无大碍,与其烦躁盼望着采花三兄弟的消息,不如出去走走。又得知七里湾附近的尼姑庵里新收了几名俗家弟子,于是心里开始痒了,便寻着去了。
尼姑庵虽然小,却是方圆十里除了春月楼之外群英荟萃的地方。是的,出家为尼的女人不是因为家贫就是寡妇,真正尘缘已尽却没有几个。又或许是找不到如意郎君郁郁寡欢落发在此。而且女人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名声,若二十七八岁还未出嫁,那就是件极其可耻的事情,不仅遭到家人的怠慢而且也会受到旁人的欺负。
所以,这里比春月楼好多了,好一千倍一万倍。至少有些还是含苞待放的雏儿。不过知道这个地方好的人却不多,那些俗人自认为能落发为尼的女人不是奇丑无比就是毫无情趣,冷冰冰的像个木头。
这里确实有丑女人,落又生自打进门就看见一个满脸麻子的女人。
落又生施礼道:“师父,在下乃赶路的火夫可否借俗一宿?”
尼姑看了看天色,说:“天色还早,施主为何不找家客栈歇脚?”
落又生说:“一来听闻七里湾最近不太平,二来此去中原的盘缠拮据,烦请师父行个方便。”
尼姑看了看一脸疲惫的落又生,说:“施主先去烧个香吧!容我去禀报住持。”
两人互相施礼,便散了。
2.
落又生走进大殿,便看见有无数双手的高大菩萨巨像矗立在中央。也不知是什么菩萨,落又生点了一炷香叩拜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有个僧人的脚躲在侧柱的布帘子后面,礼毕又投了几个钱到了功德箱里。
这时,那僧人才出来道:“贫僧乃水月庵住持,不知施主有何困难?”
落又生见眼前的这个中年尼姑眉清目秀一脸祥瑞之气,便说:“在下路过宝地,怎知已近黄昏又恐夜路难行,特来打扰方丈讨个落脚之地借宿一宿。”
方丈一声叹息道:“哎!你也知道近来七里湾不太平,就连我等佛门净地也不能幸免。”
落又生疑惑着说:“可否告知详情?”
方丈沉思了一会儿,说:“也罢!告知你后也希望你速速离去切莫掺和这是非之中。”
落又生竖起了耳朵。
方丈接着说:“几天前的一个晚上庵里来了三个人,也是借宿的,看样子不是善类。开始我并不同意,不过他们却往功德箱里塞了很多银两非要借宿。客官你可不知我们庵里的香火并不旺,平时都是靠化斋度日的。所以后来我便同意了,那知第二天就有个新收的小徒儿自杀了。”
落又生问:“难道小徒儿的自杀和那三人有关?”
方丈凄苦的说:“那三个人玷污了小徒儿,留下一床的血渍。”
落又生说:“这三个人肯定是通缉犯。”
方丈像是自言自语一样,道:“自打他们一进门就没安好心,四处找庵里的徒弟搭腔。”
落又生感觉有根针插到了自己的心里,勉强的说:“为什么不报官?”
方丈无奈的说:“受害的不止小徒儿一个,其她被凌辱的都说那几个畜生威胁不要报官,否则统统杀掉,如若顺从的话保证香火不断。”
说完方丈眼里的泪水也掉了下来,手骨关节也紧握着咔咔响。
方丈又接着说:“那帮畜生把这里当做妓院了。”
落又生突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因为他觉得方丈就是在说他,在他的心里也把这个地方当做妓院了。
落又生还是淡然的说:“那么就是他们还会再来的是吗?”
方丈没有说话。
落又生接着说:“在下曾跟师父练个几年拳脚功夫,不知方丈可否愿意接受这个帮助。”
方丈说:“还是算了吧!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施主若不害怕歹人去留随意吧!”
落又生道:“出门在外与人方便也是与己方便,方丈既肯留宿在下,在下若不力所能及替方丈出些力岂不行同贼人。”
方丈说:“只是歹人三个人而你却是孤身一人,却又如何能说这样的话?”
落又生心里也有些疙瘩,是呀!若这三个人不是他要找的采花三兄弟那该怎么办呢?
于是问:“三个人是不是中原口音,一个肥头大耳一个一身邋遢呢?”
方丈说:“是的,难道这几人施主曾经见过?”
落又生悬着的心顿时便落下了,说:“这三个人是江湖上有名的采花公子,人称采花三兄弟。”
方丈问:“那该怎么办呢?”
落又生说:“不瞒你说此次在下从江南去中原就是为了铲除这几个武林败类,巧合是这几人东躲西藏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毫不费力的找到了他们。”
方丈还是很平静,说:“这几个作恶多端的恶人终会遭报应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落又生没有再说什么,是的,他觉得自己好像哪里说错了话,哪里的慌没有圆好,心里一直忐忑着。
3.
夜色很快就降临了,落又生的心里很不滋味。是的,他明明是来偷吃的却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如若今晚去找个小尼姑来不就是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他没有动,也没有睡,只是换了一身衣服。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若采花三兄弟来的话他是该加入他们还是假装敌对呢?他突然觉得方丈这招太高了,在方丈眼里不管他是不是坏人,反正贼人来了他就应该有所作为。
落又生推开了窗户,外面漆黑一片,没有繁星更没有月亮。但是有风,带着凉意的风。
风太大一下就吹灭了屋里的油灯,顿时四周漆黑一片。
落又生咳嗽了一声,说:“出来吧!躲躲藏藏的久了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不久,房里的灯又亮了,屋里多了三个人,是采花三兄弟。
落又生笑着说:“好久不见!”
花心伟说:“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想见你,对吗?”
梅无欢说:“对呀!你又不是女人即使老死不相往来我们也不亏的。”
蓝三喜问:“不会你也是来找女人的?”
落又生说:“既找女人又找你们。”
花心伟说:“这是为何?”
落又生说:“遇到了棘手的事。”
梅无欢说:“这与我们有何干?行走江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我们摊上的事已经够多的了。”
落又生说:“只要你们答应这件事我保证您们在七里湾这一带绝对的太平。”
花心伟问:“你凭什么保证?”
落又生说:“凭我身上的官服。”
三人仔细看了落又生一样。
蓝三喜问:“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呢?”
落又生说:“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而且答应我的事情的话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去妓院嫖。”
花心伟笑了,说:“嫖?我们是采花公子,喜欢偷喜欢抢,喜欢蛮干的。”
梅无欢说:“我们几个偷贯了,去买真的做不到。”
落又生笑了,说:“就算你们要偷要抢也要搞个有名头的雏儿啊!怎会饥不择食跑到尼姑庵来了呢?”
蓝三喜说:“猪肉吃多了也会腻的,换换口味也不稀奇,更何况你不也来换口味了吗?”
落又生说:“女人就像一朵花,你们摘过牡丹吃过白菜却未必碰过玫瑰。”
花心伟说:“玫瑰有刺,碰不得。”
落又生说:“玫瑰却很香很漂亮。”
梅无欢说:“难道你碰过玫瑰?”
落又生说:“没有!不过我更为你们感到可惜,号称采花三公子却不敢碰玫瑰。”
花心伟说:“你可别激我们,我们不吃这套。”
梅无欢揶揄着说:“现在年纪也大了,蹦跶不了几年了有菜吃就不错了。”
落又生仍笑着说:“如果我说出这个带刺的玫瑰是谁的话你们一定不会认我是在激你们。”
蓝三喜说:“吘!我倒好想听听!”
落又生说:“上官飞云的女儿上官明珠。”
三人大惊!花心伟说:“怎么!上官飞云还有女儿?”
梅无欢说:“这真是太好了。”
蓝三喜也跟着说:“这真是大快人心哪!贯长虹死了,剩下的帐就找上官飞云的女儿算了。”
花心伟这时显的有些激动了。是的,十年前的那次耻辱他们至今耿耿于怀。花心伟一直认为采花三兄弟能有今天完全是拜江南三剑客所赐。如果当年他们三人下手没有那么狠,没有砍掉了三人左脚的所有脚趾,那么采花三公子就不采花了。所以这一切只是为了报复,为了印证那个事实。既然被人抹黑了,干脆黑到底。
花心伟的泪顷刻就留下来了,他大笑着说:“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来七里湾吗?我们是来掘贯长虹的坟毁他的尸首的,现在该轮到上官飞云了,哈哈……”
梅无欢也笑着说:“我们要戳烂她女儿的身子,把她卖到妓院永世不得翻身。”
蓝三喜也流泪了,说:“凡是和三剑客有关的人都该杀。”
落又生看着眼前悲喜无常眼睛睁得大大的三个人,顿时觉得他们可能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