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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石庙后的水潭

说是屋子也不大像,孤单的立在半山腰上,三块巨石就算是门面了,后面的构造看不大真切,要说算庙,那是小的可怜。石头上一愣一愣的,看上去就是有些年月了,一块大石足有三平米,呈门字型驾着,也没有个门脸。

平地起了一阵风,我们一行人也不管是不是邪祟有没有妖物,急急地窜进去。

这小庙每个门,关不了,我最后一个进来,里面站不下四个人,我的后襟全部暴露在外面,冻得我浑身发紫。王老大蹲在地上,他只穿了个单薄的衣裳,看着血紫的嘴唇,他的情形恐怕较我还重些。

鼻子不听使唤的留下了两行清水,拿袖子一抹,突然想起来,黑白无常这两个鬼货应该不怕冷啊!我真是笨,还当人柱在这儿给他们趟风。心里不满的哼哼两声,拍了拍黑无常肩膀,他回头一脸讶异的望着我。

我也不说话,拼命错着身,硬生生的挤了进去,把黑无常挤到庙口当半扇门使。那白无常见状,看我进来就蹲在地上搓手的怂样,非常好心的,至少我认为是好心。白无常他挤过我的身子,站在了黑无常身边。这下子,两扇门齐全了,风被他们高大的身影挡在外面,黑白华服被风吹得猎猎直响。

我蹲在地上好一会儿总算回过神来,就仔细打量起这个奇怪的小庙,这里没有光线,我一个人类也没办法黑夜视物啊。

于是我在意识中找到了姜少卿,他不知道生什么气,一个人盘腿坐在角落里,背对着我。察觉到我的视线了,一转身,仍然是拿后背对着我。

他又不是个美女,我哄他干什么,心里不爽,口气也硬了。我摊开手掌,冷冷的说“夜明珠拿来,我要看看这个石庙。”

姜少卿把夜明珠抛起,我急忙后退,差点把珠子磕在地上,只听他不屑的说“拿走拿走,破庙有什么好看!”

我听着话中有话,看着他的背影,想想还是别问了,碰一鼻子灰,我又不是受虐狂人。

口袋瞬时鼓胀,我把夜明珠从口袋里翻出,一拿出来,整间石庙亮如白昼。只见这石室内里长了两颗灌木,因为年代太久远,已经把正对门的一侧封的死死的,不透一丝儿风。

灌木林隐约有两块石板,我用手把石板掏出来。石板不大,打磨的却非常仔细,非常精致,线条的粗狂显示出石板久远的年代。

石板上雕着两个人,下半身盘根错节,他们双手向上,手臂往上是个圆形浮雕。我看着有些不能理解这种美感,也暗暗奇怪,宛西镇不是拜白娘娘的么。这浮雕上的两个人,一个宽肩窄腰,一个胸腹隆起,怎么看都是一男一女啊!

黑白无常看着我手上的石板,震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黑无常很是风度的大喊“伏羲女娲!”

我拍拍脑袋,可不是么,蛇身人首,不就是伏羲和女娲吗!

但是不对啊,要是女娲是白娘娘,那伏羲是谁?白大大?!

我拉起王老大,王老大显然对石板没有什么兴趣,我看他这样子,知道这个浮雕应该不是他们信仰的神。可是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才能解开疑惑,我问道“老大,这板子上的人物,你可认识吗?”

王老大复又蹲在地上搓着手,鼻子里哼出声来“可不认识”

黑无常心上不忿,插着话“可不是不认识,生祭的地方拜的都是妖怪,他们眼里哪里视的神仙”

看着王老大继续搓着手,眼圈子却是红了,我不愿意也不乐意去加入他们的斗嘴。就捧着夜明珠四处逛着,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那伏羲女娲的石板,让我心里有些忐忑,总觉得这事情不简单,不像是王老大和王老头说的那样子。

转了半天,斗大的石庙真的只有两块石板,还有就是两颗张牙舞爪的灌木。说来奇怪,这石庙南北通透,两块石板是斜斜的刺进灌木的,我也没看见绳子或可以固定的东西。突然有些好奇,石庙最初应该是供奉这两块石板的,可是他们是怎么给固定住的呢?难道是,悬着,悬空的悬着?!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落在那两颗嵌着石板的灌木上,用手在往里扒拉扒拉,直掏出一个小洞,应该是贯穿整个灌木了。拿着夜明珠,凑近了仔细瞧,却是是没有什么东西了。

这时候,一阵风从小洞里吹来,我睁着眼睛来不及闭,给迷了眼睛。

白无常“咦”了一声,和黑无常不由分说,一起绕道了石庙背后。

大家站在灌木前面,我还在揉着眼睛,眯开一条缝去看,前面有个水潭。眼睛刺痛的很,人都说五感损伤其一,其他感官是会被放大的。一洗鼻子,满腔的腐臭,看来这嗅觉是变灵敏了。

紧闭着口鼻,我捂着嘴,感叹道“怎么这么臭!”

白无常紧紧的抿着嘴,两人不发一言,看的我着急的要命,就在这时候,水潭的中央冒出一个磨盘大的水泡子,缓缓地起来缓缓地破灭。那水泡子的表层在破裂时,张力十足,看上去还非常粘稠,看起来这水不光是臭。。。。。。

我悄悄的咽了口口水,只觉得四肢有些僵硬,如果说这水里真有什么,我们得下去,就光这个味儿和这个质感,打死我都不愿意下去。

死一般的寂静,唯一的声响就只有风声,那水潭里的黏糊糊的水泡子,一个破了另一个立马接上,可就是这个样子,硬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简直诡异到了极点。

我翻翻眼珠子,感觉额头青筋突突直跳,老大不情愿的问黑无常“黑哥,我们、、是、、、要、、要下去吗?”

黑无常喉咙里发出桀、、桀桀、、、桀桀的声音,仔细看你才能知道是这个死鬼在笑,他不由分说,法鞭缠着我的腰,一个使力。我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一头先碰着水面的姿势栽入水潭。

风驰电掣中,我看见我额头的白色符咒燃起蓝色符咒,吓得我魂不附体,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去搓那符咒。一时间,竟然忘了我不会游泳,更重要的是这“水”也不会有人想游吧。

不经意间,我嘴里灌了一口“浆子”,吐也吐不出来了,我感觉身体沉沉的,身子一点点的往下沉。耳边渐渐地像是听到了噗通、噗通两声,看来他们也下水了,不用我一个人恶心了。可是怎么没人来救我呢?意识真的开始模糊了,耳边好像幻觉听到了一滴一滴的水滴声。。。。。。。

鼻腔里满满的腐臭味,滑腻的感觉充斥舌尖,我本能的向外吐着,口水混着秽物满满向外淌。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我发现我到了一处洞府中,一个半球形的山洞,地上是个凸起的小洲似的陆地,四周都是水。山洞石壁倒是有些星星点点的亮光,在这死水的掩映下,整个山洞能见度还是不错的。

我刚爬起看看这山洞,就发现这死水和水潭子里的水一样,那么恶臭那么粘稠,太恶心了。我哇一声,弯着腰狂吐,身上却是一重,就好像什么东西落在我身上一样。

心中一凛,别是妖魔鬼怪啊,我一个人可打不过!

打定了注意,我英勇的回了头,什么都没有。心里乐开了花,可是一低头却发现,一地的黑色粘稠物,我在看时还在向下滴。。。。。。。

我的脑子里瞬间空白,只能听到粘稠物落在地上,那微弱的闷闷的声音。

不能坐以待毙,黑白无常会来的,可是万一找不来呢,或者来时我已经死了呢?不会,不会!就算他们够慢,我身体里还有一个姜少卿呢!

打定了主意,我一个翻身稳稳的站在地上,旋风一般的回头。王小子瞪着一双没有眼珠子的血红的眼睛,定在我的眼前,是不是有黑色的“石油触手”从他嘴里钻出,然后再滴在地上,一个个张力十足的黑色水滴子站在地面上。

我的四肢冰凉冰凉的,还没回过神来,脚已经叫“石油触手”定住了,拼命的抬脚,却发现我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美杜莎”的“石油触手”慢慢的行到小腿、大腿、身躯,甚至爬到了我的脸上。

真辛亏我头上还顶着无常符,他水晶一样蓝色的火焰不曾熄灭,这火焰也好像没什么温度,伤不了我。“石油触手”行到面颊,却绕开了无常符,直到我脑后,将我整个人都包了起来。独独留下了我的眼睛和鼻子,不幸中的万幸,因为无常符我没给活活憋死。

王小子等我完全被裹成了黑色毛毛虫,双臂一展,把我搂入怀中,一个跳跃,双脚深深地插在地上,因为一些角度问题,他居然抱着我倒在地上。恐怖的充血的大眼白子离我额头不到两公分,顽强的求生意志坚持着我的身体,这次我愣是没晕过去。

我一边惶恐的与王小子抱在一起,一边焦急的在意识中找姜少卿,他站在一片白色中,左右手交换着把玩那颗碗大的夜明珠。眯着眼睛,不慌不忙的对我说“放心,放心,这东西不是那妖物,你歇歇。引了那妖物出来,我再救你。”

我当然大声地抗议,声嘶力竭的说道“你疯了,我当诱饵,你怎么不当?!”

“你当和我当有区别吗?我是为你好,快别叫了,别给他发现了”姜少卿扣了扣耳朵,嘴边露出一抹坏笑。

“你开玩笑呢吧!要当你当,赶紧救我啊!”我继续抗议。

姜少卿干脆说道“哦,那问题是我现在救不了你啊”说完只顾着低下头去玩夜明珠,无论我说什么,都不再理我。

我又看了看眼前的王小子,血红色的眼白子,我也想翻白眼了。。。。。。

心中踏过千万头草拟马,我敢肯定姜少卿在耍我,但是他既然说是对我的好处,我就信他一回,毕竟他往常很是靠谱的。

所以最后,我和王小子几乎眼睛对着眼睛,鼻子碰着鼻子,嘴、、、没有嘴,就这么脸对脸的躺在地上,四周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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