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公元前285底,乐毅打理燕国几乎已有十年。在乐毅的治理下,燕国日渐兵强马壮,国力雄厚。
苏秦率齐国和三晋联军攻秦,使得齐国与诸侯为敌,燕昭王见燕国大兴,齐国内忧外患,就采纳了乐毅“举天下而伐齐”的策略。
于是,燕昭王趁诸侯憎恨齐国之际,派乐毅为使出使赵国,派剧辛为使出使韩国和魏国,意图劝三晋举兵一同伐齐。
另外,由于燕王后是秦国公主,燕国便以此为关系派使者联络秦国,准备等来年春回大地,冰雪融化,就一同举五国之兵伐齐。
公元前284年春,燕昭王在碣石宫召见了出使赵国回来的乐毅和出使魏国、韩国回来的剧辛等燕国的文武百官,包括邹忌和郭隗等人。
礼毕,文武坐定,燕昭王真诚地说道:“众位大贤,我继位至今已有28年,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兴燕灭齐,以报国耻,然姬职(燕王名字)无才,空有灭齐之志却无兴燕之力,幸得老天垂怜,祖宗保佑,给我送来了四海人才。
今天,在诸公的努力下,我燕国得以兴隆昌盛,姬职在此由衷地感谢各位。在坐的都是我燕国的功臣,是我的恩人,燕国将永远不会忘记你们!”
众人听了,都觉得脸上贴了金。
燕王又说道:“今天更是燕国大喜的日子,也是本王继位以来最高兴的一天。春回大地,冰雪消融,燕国的春天来了!”
众人都点头不已,小声地说着,脸上露出喜悦之情。
这时,乐毅上前禀燕王:“大王,臣终不负厚望,成功说服赵惠文王出兵伐齐。赵国的条件是攻下齐国之后要割让齐国的河间,按照大王的意思,我答应赵王的要求了。”
剧辛也报告说:“臣也成功说服魏国和韩国,只要燕国一声令下,便举全国之兵伐齐。魏国的条件是攻下齐国后要割让宋国的版图,按照大王的意思,我答应了魏王的要求。韩国暂时没有提条件,估计是想浑水摸鱼,按照大王的意思,我先答应了。”
燕王大喜道:“太好了。适才秦国也派来使者,答应出兵伐齐。先不管秦国有什么野心,等攻下齐国再作计议。”
燕王喜罢,又想起苏秦来,他知道,燕国有今天的兴隆昌盛,齐国有今天的内忧外患,燕国能成功与秦、赵、韩、魏联盟伐齐,苏秦居功至伟。
正当燕昭王忧思时,派去楚国打探的人来报,此时楚军已驻军淮南,准备夺取齐国淮北之地。
燕王听了,止不住大笑起来,完了才说道:“天要兴燕国,地要灭齐国,齐愍王此时此刻真的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言毕就下令道:“今特拜乐毅为上将军,剧辛为左将军,屈庸为右将军,邹忌为参谋,统秦、韩、赵、魏、燕五国联军不日伐齐!”
乐毅欣然领命,不日点齐兵马,披挂上阵。
公元前284年,燕昭王拜乐毅为上将军,统率五国兵马,浩浩荡荡杀奔齐国。
齐愍王听说五国联军打过来,当时着了慌,急命触子为上将,达子为副将,把全国兵马集中起来抵抗联军。
触子率齐军至济水驻扎,想依靠济水天险抵抗乐毅的五国联军。
乐毅身披黄金甲,手提羊头双角戟,腰配黄金剑,跨下追风马,统百万联军进入齐国境内,一路如入无人之地。所遇齐兵,凡抵抗者都成了刀下鬼,不抵抗者都逃之夭夭,燕军兵锋所指尽皆望风披靡。
乐毅率大军杀到济水,急勒马遥望,那济水宽约百丈,浩浩荡荡,深不可测,人马不能渡,水面无边无际流向远方,舟船都被齐军占有,齐军在沿岸一带驻扎,就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让人望而生畏。
此时,乐毅见齐国军队已驻军济水,严阵以待,只好命联军安营扎寨,伺机而动。
乐毅望水而忧虑道:“好一个济水天险,若齐军死守,联军势难飞渡!”
触子依靠济水驻军,只作深沟高垒以待,不敢轻易进攻。这触子是伐宋功臣,当年就是他亲率齐军悄悄地灭了宋国的,虽算不上什么用兵天才,但也深知兵法,颇有韬略。
触子和达子登高而遥望济水对面的联军,自信地说道:“齐国若无济水,此时我等早就成了亡国之魂了!”
达子点头道:“但凭济水天险,量他乐毅纵是神人,也休想讨得半点便宜!”
两军相对数日,乐毅只能望济水而兴叹。连日来,绞尽脑汁都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无奈之下,乐毅就写了一封书信系在箭头,在济水边拉开硬弓射到齐军军营。
不日,齐愍王在国都临淄收到乐毅的传信,打开看时,信上这样写道:
“齐国小君,真乃缩头乌龟也!若非如此,你那些虾兵蟹将怎会依济水为营而不敢与我交锋。龟孙子,你家父亲当年出兵燕国的威风哪里去了?你在齐国的威风哪里去了?你在诸侯面前的威风又哪里去了?就凭你这点胆量还敢妄想将来能一统天下,成就商汤、周武之霸业,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副怂样,简直把你祖上齐桓公的脸都丢尽了,把齐国百姓的脸都丢尽了!
你要是真怕了,就跟我到燕王面前认个错,为其牵马为奴三年,我保证留你一条狗命,如若不然,我早晚一天率军飞渡济水,杀入临淄,把你的鸟巢端了,诛你九族,灭你三代,再把齐桓公的坟刨了,在齐国百姓面前鞭其尸骨以泄愤!
倘或你害怕我五国联军势大,我也不欺负你,只要你硬碰硬地敢跟我交兵,我现在就可遣散四国盟军,只留下燕国军队与你较量。
如果三天之内齐国还不敢与我交兵,那么我只好撤军回国,然后让天下人看看你齐国是如何地懦弱,也让你齐国百姓看看他们的大王是何等的胆小,再让你的祖宗看看他们生了一个多么不成器的龟儿!”
齐愍王看罢,那不可一世的性子就暴发开了,拔出佩剑,砍石几为两段,发誓要亲自砍下乐毅的人头当夜壶,并大骂道:“乐毅小儿,怎敢如此欺我?”
苏秦当时在齐愍王身边,见势更火上浇油地劝道:“大王不可动怒,这是乐毅的激将法。大王只要不渡过济水,依靠济水天险,乐毅是拿大王无可奈何的,大王一旦出兵,齐国就危在旦夕了!”
齐愍王听了,当场剑指苏秦道:“谁敢再劝,有如此几!”
于是,齐愍王尽起临淄兵马,以十万火急状,不日就奔赴济水大营。
触子和达子才闻齐王到来,还未来得及行礼,齐王就把剑对着触子的脑袋骂道:“给孤马上出兵,不然,本王诛你九族,灭你三代。”
触子抖成一团,想再解释什么,也觉得是多余的,因为他们都知道齐愍王甚是霸道,他决定的事谁也不能改变,他更明白,此时的齐愍王就是一头怒不可遏的狮子。
齐愍王亲自指挥,不多时,沿济水一带河岸就摆满了如蚂蚁般的船只。只听一声令下,齐军就如同蚂蚁般倾巢而出了。
燕军见了,就报与乐毅道:“齐军开始渡济水了!”
乐毅听了大喜。
诸国联军首领有点惶恐,纷纷议论道:“不如就趁齐军渡水之际,命联军守住河岸,乱箭齐发,不等齐军登陆就将之杀死在济水上。”
乐毅急止道:“诸将所言极是,击其半渡无疑可收事半功倍之效,然而,我盼着与齐军正面交战足有十年了,今天好不容易即将实现梦想,怎能就此罢休。更重要的是,如果齐军此时遭到袭击,定会损失惨重,如此一来,齐军必定会回撤,到那时,齐军依济水天险死守,我联军再想与之决战,就难如登天了。”
就这样,齐军一帆风顺地渡过济水,没有遭到五国联军的阻击,很顺利地就登陆列成队形,准备背水一战。
齐军大阵上,触子领前军,达子领中军,齐愍王在中军指挥。少时两军对阵,拉开阵形,就如同两头猛虎拉开了架势。
两军对阵,先是主帅对决,逞一下威风,长长士气,然后再挥军厮杀。
乐毅横刀立马,威风凛凛,立于阵前吼道:“齐国岂无猛将?竟没有一个敢出来受死。如若害怕,就把齐王小儿的头提过来,我即可免尔等一死。”
为了鼓励齐军,齐愍王就在中军下令:“三军若有杀得乐毅者,赏千金封万户侯,官拜齐国上将!”
令罢,齐军中就一齐冲杀出五员猛将,朝五国联军飞弛而来,人吼马嘶,尘土飞扬,杀声震天。
乐毅见了,豪迈道:“苦练二十年,终有这一天!”于是就策马迎战。
乐毅见对方五马齐至,飞快迎上,眼看不远了,就弃马步空而起,手中羊头双角戟早已望准齐军中间一将脱手飞去。
齐军五将见乐毅从空而下,投戟飞来,只将手中兵器一挡,没想这一撞如有千钧压下,硬是将齐将打落下马。那齐将也不简单,足足退了十余步才立定,只觉得两腿发抖,四肢酸麻,头昏眼花。
乐毅的羊头双角戟净重九十九斤,乃是北国千年寒铁打造而成,其分量不可轻视。这一碰,又加上乐毅的全力以赴,量一般人怎能抵挡。
乐毅见兵器被弹了回来,就顺势抢在手中,眼看那个落马的将军还未死,就又掣出黄金剑,望那齐将心口飞了去。这时的齐将两眼发黑,兵器早已脱手,哪躲得过乐毅的又一次进攻,只好在无声无息中被黄金剑一剑穿了个前后对穿。
余下四将见了,心惊胆战起来,将乐毅围在中心,乐毅也不胆怯,就相互厮杀起来。这四对一,还仗着高头大马,也不是乐毅对手,不消多少回合,就都一一死在乐毅手下,成了齐国的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