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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项燕破秦

项燕临危受命,统率大军抗秦。他敏锐地发现了秦军的致命弱点:李信是秦军中的少壮将军,而蒙武久做国尉,两人都认为楚国不堪一击,率领的军队只有二十万,根本无法占领广袤的楚国领土。只要等他们锐气耗尽,然后掩击,就能得胜。

于是,项燕一面调集大军做好准备,一面令前线各城自顾坚守。

李信深入楚国,转战多时,虽然胜多败少,但也渐渐兵力疲惫。

于是,他打算引兵向西与蒙武军会师城父(今河南平顶山北),作短暂休整,再做打算。

项燕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立即率领大军,将楚军马匹尽数披上极似虎皮的丝绸,尾随着撤退的秦军,勇猛追击。一连奔走了三天三夜,终于在边境追上秦军。

秦军得知楚军追赶,打算回头迎战,但奇怪的事发生了。

秦军的战马看到楚军的战马尽数披上虎皮,以为是千万头猛虎追赶而来,都因为本能的害怕而怯怯后退,一马后退,万马倒戈,秦军乱成一片,别说迎战了,自相踏践而死者就不计其数,军队因此丝毫没有了战斗力。

项燕挥军猛杀,打得李信措手不及,损兵折将十有三四。

李信好不容易才扎下壁垒,打算负隅顽抗,但项燕趁士气正盛,挥军猛杀。

项燕舞着一杆燕尾双剪叉杀了无数秦兵,又杀死了七名都尉,最后找李信厮杀。

李信敌不住项燕三十个回合就险些丧命,幸好蒙武率军赶来,二人合战项燕,也丝毫不占上风,只得找机会率军逃走。

李信率领的十多万秦兵,损失半数以上。李信拿出吃奶的力气,才在蒙武的接应下撤退回境。

这是战国时期,秦军的最后一次大败。也几乎可以算是整个战国时期,楚军唯一一次大败秦军。

项燕在生死存亡关头大败秦军,大大长了楚军的士气,给了楚国人民以生的希望。

项燕给战马披虎皮,是受到晋楚城濮之战的启发。

城濮之战时,晋楚两军相遇在中原战场上。当时楚军人数超过晋军一倍多。

决战前,晋文公以报答楚成王之名,退避三舍,驻军城濮,巧妙地避开楚军锋芒,诱敌深入。楚军果然追到城濮,被晋军打败,狼狈逃回楚国。

项燕身为楚国人,从小关注国家命运,深研兵法,对楚国的这一败肯定刻骨铭心。既然晋军都能给战马披上虎皮来打败楚军,几百年后,他又未尝不能给战马披上虎皮来打败秦军呢?

公元前225年夏秋,就在秦军主力南下攻楚受挫后,秦王一气之下,又把侵略的矛头指向了魏国。

打不败楚国,难道还灭不了你魏国。

魏国之所以能保留到现在,那还多亏了魏景湣王的明智。

魏景湣王(?―公元前228年),姬姓,魏氏,名增,一名午,魏安釐王之子,战国时期魏国国君,公元前242年—公元前228年在位。

公元前231年,魏景湣王迫于秦国的强大威力,主动向秦献出丽邑,以求缓兵。此时,秦王政正调集兵力准备向赵国发起总攻,不想分散兵力攻魏,就接受了献地。这使得魏国又维持了数年残局。

此时的秦国,王翦因不得重用而称病不出,李信被项燕大败,为秦王所鄙视,唯一可用之将只有王翦之子、年轻将领王贲了。

王贲率军围攻魏都大梁(今河南开封)。魏军紧闭城门,死战不出。由于大梁城防经过多年修建,异常坚固,再加魏军宁死不降,导致秦军强攻数日不下。

王贲无计可施,心烦意乱,难以解忧。

一天,王贲闲得发愁,就独自到大梁城外一带闲逛,他站在高山上,看到如同从天上而来的黄河之水绕大梁城外群山之间浩浩荡荡流去,不由感慨道:“黄河之水天上来,可惜白白流入大海,一去不复还啊!”

不日,又有军士来报与王贲说,此时正值夏秋时节,黄河与鸿沟之水相继泛滥,导致大梁城外一带田地被洪水淹没,灾民四处逃窜,更有前来抢劫军营粮草的,被秦军抓了无数,问他该如何处置。

王贲本就心烦,再听这事,当时就叫拉出去杀了。可刚下令,突然计上心头,急止道:“慢!天助我矣!天助我矣!我有破大梁城的良策了!”

众人不解,王贲兴奋道:“我前日上山察看地形,发现这一带黄河及鸿沟水位有一段流向正对着大梁城,只因被前方的大山阻挡,才迫使其绕道而去的。这段水位又正好高于大梁,既然洪水能淹没田地,我们为何不能将之引来淹没大梁城呢?”

五贲想出了水攻的办法。

一面派部分秦军大张旗鼓、虚张声势继续围攻大梁,一面把其余的大部分士卒安排去开山破石,挖掘渠道,将黄河、鸿沟的水引来,灌注到大梁。

3个月后,大梁的城墙壁垒全被浸坍,魏王假只得投降。

魏王假生卒年不详,姬姓,魏氏,名假,魏景湣王之子,战国时期魏国最后一位国君,公元前227—公元前225年在位。

公元前225年末,秦始皇完成了他统一天下的第三步——灭魏。

秦王嬴政命王贲灭了魏国后,趁着士气高涨,又把心思放在了灭楚的大局上。

李信的骄傲和自负致使秦军大败,这让秦王知道王翦确有远见,于是亲自到频阳向王翦谢罪,说:“我没有听从将军的话,李信终使秦军受辱,如今楚军逐日西进,将军虽有病在身,怎能忍心背弃寡人?”

王翦辞谢说:“老臣疲弱多病,狂暴悖乱,希望大王另择良将。”

秦王坚持要王翦领兵,王翦说:“若非要用老臣,必给我六十万大军。”秦王允诺。

公元前224年,秦王把倾国的兵马60万拨给王翦,浩浩荡荡向楚国压来,在平舆一带扎下大营。

王翦出征,秦王亲自送至灞上。

王翦一路上向秦王请求赐他良田屋宅园地,秦王说:“将军既已统兵,以后出将入相自不必说,又何患贫穷?”

王翦说:“臣年纪大了,追求却越来越小了,只想为大王完成统一大业后就卸甲归田,因此要多求良田屋宅园地,以安享晚年。”秦王大笑。

这大笑里面包含的意思是难以揣摩的。

王翦的军队行至关口后,又前后五度派使者回朝求良田。

很多人不解,王翦说:“秦王暴且不信,如今倾尽全国兵力交付给我,我只有以多请田宅作为子孙基业方能打消秦王对我的怀疑。”

王翦虽然这么认为,但秦王却未必就是这么想的。

一个人要么为名,要么为利,这好像是至理,然而,虽说‘不贪小利,必有大志’,但也许你贪图小利,反而会让别人认为你是韬光养晦,反而会欲盖弥彰。

楚王负刍听说王翦集六十万大军前来攻打,也尽发国中兵力,命项燕为将统兵以抗秦。

项燕调集了全国的兵力,与秦军针锋相对的摆开阵势,杀奔营前挑战。

项燕想凭着之前战胜李信的士气,趁秦军远征疲劳之际挥楚军打个以逸待劳。

然而,项燕的想法是好的,只是对方不给他交手的机会。

王翦深知,此时秦军远来,马疲人惫,将士对楚国的气候和地理不熟,还不适应南方的生活习惯,再加秦军之前受挫,对楚军有所畏惧,若让之与士气正旺的楚军决战,一定会遭到重创,于是下令坚守壁垒,不许出战。

项燕使足劲的一拳,如今打了个空。

楚军屡次挑战,秦军始终不出。

项燕陷入深深的痛苦中。

他也想过,此时秦国国内空虚,若能出兵取咸阳,必定能让王翦退兵。然而,此去咸阳长途跋涉,他一旦轻举妄动,王翦就会像他之前打李信一样对付他,所以,这个想法只能烂在肚子里。

但他又不敢轻易分兵,一是没有能独当一面的将领,更怕因为分兵而削弱主力,从而遭到王翦的各个击破。

在这种矛盾、痛苦的心情下,项燕捱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他麾下的数十万楚军开始窃窃私语。

他们和对面的秦军不一样,长期在这里待着,既不开打,又不撤军,这让他们很是猜疑和纳闷。

再这样下去,楚军可能要不攻自破了。

而相反的,王翦大军抵达楚国国境之后整整一年坚壁不出,六十万士兵都囤积起来休养生息,坚壁而守,不肯出战。

王翦每日要求士兵休息洗沐,安排美食安抚他们,同时与士卒同睡同食,意在养精蓄锐,消耗敌军,以待最后殊死一战。

项燕实在是等无可等了。

楚王负刍把全国的大军交给他,而他整整一年没有向秦军开战,楚王几次派使者催促他,虽然他以秦军不出战,楚军不敢妄动的理由几回说服了楚王,然而,一年了,他还拿不出一个对策来,就这样消耗着,不得不让楚王怀疑是不是项燕居心叵测。

而项燕又没有王翦的老谋深算,不会多求田地来打消楚王的疑虑,所以怎么能让楚王再三地相信他呢!

楚王最后下令,必须在近期与秦军开战,否则,军法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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