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缘飞速完成了当天工作之后,直接打车来到安凉的家。
本来试穿喜服这样的事情是应该要等后来一起的,但是,袁缘实在太喜欢安凉的设计了,所以着急想看成品。
房间内,原本瘦弱的安凉变得更加消瘦,连向来透着灵气的一双眼睛也有些轻微的浮肿,显然,这两套喜服是她这些天熬夜赶制出来的。
大红的新娘喜服上没有用寻常的龙凤做装饰,只是在简单大气的正红色喜服上用金色丝线零星绣着半镂空的梅花,手臂上,原本的袖子被分了里外两层,如果把袖子外层散开,就是一朵类似于梅花的披肩,如果把它扣在衣袖上,又是一个外层中袖,无论怎么变化,都是既保暖又能遮住手臂上的小赘肉。
新郎喜服倒是没有多少变化,除了跟新娘的衣服搭配,多了几朵半镂空梅花装饰之外,在衣服宽大的袖子上还多了一个梅花纽扣。
刚开始,袁缘还有些疑惑,等安凉把袖子上的纽扣轻轻扣在腰侧时,袁缘才看出来其中的的奥妙——既能保持美观,又能半固定宽大的袖子,方便动手拿东西。
袁缘白皙指尖轻轻抚过大红喜服上半镂空梅花,心想安凉真是一个很贴心的小姑娘,“真的是太谢谢你了,这些天也实在是辛苦你了。”袁缘看着她,有些心疼。
安凉看着两件衣服,脸上的笑有些疲惫。
就这样,在袁缘的甜蜜期待中又过了两天,到了后来返程的时间。
袁缘看着通话记录上打了三次依旧没有接通的电话,心莫名一紧。
转而,他开始给高峰打电话,仍然无法接通。
袁缘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因为从三天前到现在,后来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联系过自己!
她立刻把跟后来有关系的所有人都联系了一遍,可到最后,连后妈妈与后箐都不知道他的情况。
向来稳重沉着的袁缘,这下是真的着急了,她连夜订了第二天一早飞往内蒙的飞机,就在登机的前一小时,却意外的收到了后来的短信,短短一句话,却如钝刀一般,一遍遍划过袁缘的心头——袁缘,我们分手吧。
那时,七月微凉,天色朦胧。
坐在出租车里的袁缘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回了一条信息——我想听你亲口跟我说。
袁缘深知后来不是一个脑袋一热就做决定的人。
况且,这种情况来的这么毫无预兆,如果不是后来在跟朋友玩游戏就是发短信的不是本人。
小事上袁缘从来都很随和没主见,但她在面对恋爱、分手这样的大事情时,却理性的连自己都怕。
三分钟之后,袁缘看着手机屏幕上饲养员三个字,按下了接听键。
“袁缘,你很优秀。”后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微颤抖,“虽然以前也是你的优秀吸引了我,但现在它却……让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袁缘没想到后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些,她听着电话里后来紧绷的声音,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然后呢?”
“我是一个男人!如果我挣得钱一直没自己女人挣得多,我觉得自己活的很失败!”
后来的话,并没有让袁缘脸上产生多少表情变化,她反而更加沉着冷静地问:“是你们公司资金的问题,还是项目出了问题?”
否则,后来也不会突然提出要分手。
“够了!”向来温柔的后来突然近乎大吼地对电话那一头喊,声音里也满是痛苦,“袁缘,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你这个人就是太自以为是了,好像天底下的事情你都能解决一样!”
“对,你的确也很优秀!不过,你看看你身上哪里还有半点女人味?”
“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累!”
“青城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袁缘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眼眶中的泪水,告诉自己这种情况更要冷静。
“我跟她,复合了!”后来强硬的语气里,突然多了一丝愧疚,“对不起,我也是昨天晚才发现自己还放不下她,而她……也更适合我。”
“上次那个初恋?”袁缘的语气,听起来依旧平静如水。
“是。”后来的回答很是坚决。
“等你今晚想清楚了之后再找我,这些年来我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你也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人,我也清……”袁缘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一阵忙音。
这还是这些年来后来第一次先挂袁缘的电话。
而从那以后,后来却像空气一般消失了,袁缘知道的关于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也都陆续停用。
一切就像刚到高潮的闹剧似的,戛然而止。
电话的另一头,青城,市人民医院。
病床上,因为过于激动,后来胸前的白色纱布上渗出一片片刺目的鲜血。
闻讯赶来的医生连忙帮他解开纱布,重新清理缝合伤口。
后来拧眉,死死攥着手里几乎要变形的手机不肯松手。
医生见他这样,劝说道:“你身上的伤口很深,但你也很幸运,没有伤到要害,可是,如果你再这样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伤口再裂开,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你暂时把手机交给护士保存,等你手术结束之后,就立刻把手机还给你,好不好?”
医生说完,刚给身边的护士使了个颜色,让护士从他手中接过手机,后来却突然痛苦地大吼起来,“不!不要……拿走……”
后来像是一个无助的落水者,而他手里的手机,就是能让他活下去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