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涵先移开目光,无处安放。喝一口茶,压压惊,掩饰内心:在他面前,自己变得也不是自己了。总是惊慌。
两人默契的都不再言语,一丝尴尬在空气中凝结。
樱花零落,香风送来。寂静无声,蝉鸣呱噪。
“小妹……”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子涵朝庭院门口看去,只见一抹靛蓝越来越近。最终站至桌旁。
这一过程中,樱瑾墨始终身姿挺拔的端坐,目不斜视、不受干扰的品茶。
子涵起身欲给白凌风介绍眼前之人,但是白凌风却微微伏身,轻压声音,先开口:“小妹,这是你的客人?小妹的客人还真不少,别处庭院一位,这里一位……”说完站直身子,看着子涵,揶揄一笑,风流倜傥。
此话一出,除了思竹,在场的人都听清了。
子涵不觉皱眉,心里想着:怎么听着像说我脚踏两只船、水性杨花?
樱瑾墨面上云淡风轻,好似什么也没听到。
身后的张晟面无表情,心里却乐翻了:客人?哈哈……白家小姐客人还不少。楚公子,你又惹事了……
庭院因为白凌风的到来显得热闹非凡。
子涵不理会白凌风的调笑,一本正经的开口:“二哥,这是瑾王。”说完,子涵准备好看白凌风的面部表情变化。
白凌风听后一惊,侧身看着眼前的人,来时并没有特别注意此人,只是恍惚看了一眼。现在仔细一看:阴美与刚毅、魅惑与温谦的融合恰到好处,雍容华服,巍然不动,神色举止尽散发出王者之气。
白凌风一改神态,收敛本身的风流气息,弯腰作揖,语气持重严肃:“不知是瑾王驾临,冒犯之处还请瑾王见谅。”
子涵不由得微微睁大双眸:这白凌风还真是没让我失望。这态度转变的太快了吧!
“不知者无罪,不必多礼。”樱瑾墨声音低沉磁性,端起茶杯酌抿。
自始自终,没有看白凌风。
“多谢瑾王。”白凌风直身,略显拘束。
确实,白凌风本有机会能见璟王,可是错过了不曾见到。以至于刚才根本没有认出而失礼。
“多谢瑾王。”白凌风直身,略显拘束。
庭院气氛骤降。思竹在其一旁,紧张的都不敢喘气了。
“咳咳……”子涵轻咳一声,以缓解尴尬之气氛,双眸看着白凌风,睫毛轻眨,出声问道:“二哥坐吧。不知二哥找我有何事?”
刚坐下的白凌风瞪着子涵,眼里满是疑问:不是你吩咐下人找我来的吗?
不过白凌风一会儿就领会了子涵的意思,有外人在确实不方便说事。随即咧嘴一笑,好似恢复了天性,朗声说道:“我这不是来看看我三妹病好了吗?可有按时喝药?”实则仍是有些拘谨。
“谢二哥关心,已无大碍。按时吃着药呢。”子涵满意的回答:还算他反应快。
“无事就好。”
樱瑾墨一直少言语的坐在一旁,似是有礼倾听不插语。
“不知小妹是如何有幸结识璟王的?”白凌风忽然一问,一脸好奇的看着子涵,等着子涵的回答。
此时樱瑾墨缓缓抬头,看着子涵,饶有兴趣般,好整以暇的等着子涵的回答。
…………
“砰……”杯子狠摔于地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小姐,不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体啊。”绿茉站在一旁,满脸担忧,声音急促不安。
“我不生气?你说我能不生气吗!”尖锐之声带着一丝自嘲、愤怒、痛苦与心冷。
此时的南箢,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拿着另一个杯子,身姿微垂,欲再摔。脸色因气急而涨红,纤白的手背上血管明显。毫无淑女形象。
陷入爱情中的女子,总是喜怒无常,随时被牵绊、被变化。
“小姐,不可如此冲动,外面还有白家奴才。奴婢知道小姐心里难过,可是眼下,小姐还要忍忍。”绿茉慢慢走到南箢身边,伸手想要拿走茶杯。
南箢忽的抬头看着绿茉,天姿之色,染上层层伤悲。明媚瞳孔黯然失色,眼泪不受控的滚滚而落。
声音忽又转为平淡,细听,却能听出那其中的迷茫无措与恼怒:“忍忍?我还要忍多久?呵呵……绿茉,你告诉我,我还要忍多久?”南箢无力的滑坐在椅上。手中茶杯,顺势而落,一声响脆。
绿茉立马上前,握起自家小姐的手,看看有无划伤。看后无事,绿茉蹲在南箢身边,仰头看着小姐,出声安慰:“小姐等了那么多年,难道小姐现在要放弃了吗?”
绿茉回忆起那年,天真烂漫的小姐,羞红着脸,悄悄告诉自己:我要做那人的妻,当他的妃。
绿茉一直都知道,小姐用情至深,深入骨髓。瑾王的一点小事,都能牵动小姐的心思。绿茉也知道,小姐心思细腻敏感,多愁善感。瑾王的一行一言,都能让小姐揣味许久。
有时绿茉也会想:或许小姐真的生病了。
南箢看着绿茉,泪水悬挂于倩容,楚楚动人,声音更是娇弱惹人怜:“绿茉你知道我不会放弃的。可是我心里真的好难过,心痛到想要死去。今日他来白府,只是为了看望那白家三小姐。那日我也在那船上,我也受到了惊吓,可是他不曾有一言一语的安慰。我看着他为了她而发怒,他从来没有为谁而如此情绪波动。他命人为那白家小姐送来稀世药材,却没让人捎来一言给我。昨日那白子涵才醒来,今天他就来府看望,他当真那么在意她?……”
南箢一手抓紧胸口薄衣,略显痛苦的模样。脸色不再恼红,而是渐渐转为苍白。
“小姐,小姐,绿茉都知道,都知道……”绿茉激动的说,怕小姐再次陷入深深的折磨中。
南箢透过绿茉,看着一点,飘忽不定。轻声说,却是有力敲心:“不,你不知道。绿茉,你不知道默默的爱一个人,有多痛苦难过。不能忍受他对哪个女子一点好。被他整个人所影响,思他所思,忧他所忧。绿茉,我真的嫉妒那个白子涵,她为什么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他的关心?她何德何能?”
南箢的情绪爆发,是多日来的压抑情绪积蓄,一根导火线引燃,漫天花雨残。整个人,都身心俱疲。
“小姐,你不要这样,绿茉看了会心疼的。小姐,咱们回南阁,回自己的家,好不好。”绿茉是真的不愿意再看见小姐这般喜怒不定的模样了。自来了京城,小姐愈发多愁善感。
南箢却好似没有听到绿茉所言,继续说:“绿茉,你知道我来了京城后,哪里也不愿再去。我只想呆在有他的地方。绿茉,你说,我是不是病了?为他所疾,秋石无医。”眼神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