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清晨,火红的旭阳刚刚透出海平面,缓缓上升。最后,定格在蔚蓝天空。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缝隙,洒在褐色土地滋生的花草上。刺穿云块的阳光,纵横交错,透过窗栏,直射进屋,
白府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气,下人们各个连带笑容,或交头接耳,或认真做事,或懒洋洋的偷着懒。都知道三小姐已经醒来,主人心情好了,做下人的自然也是好受了些。
子涵寝室
子涵只着中衣,披着外裳,一手支着下颌,坐在椅上,看着思竹布菜。子涵大病初愈,所食之物,都是厨房精心制作的清淡菜色,不占荤腥。
“小姐,多多少少吃点,这都是大夫人特意吩咐厨房为小姐另做的早膳。等小姐真真儿病好了,才能进食荤腥之物。”思竹一边布菜,一边解释。思竹觉得自家小姐瘦了许多,应该多补补的。可是大夫和大夫人都吩咐了,刚醒来好转,不能进食油腻食物。
“没事,清淡点也好。”子涵清声开口,毫不在意。她自己本就没什么胃口,随便应付下就行。转念一想,又开口说:“你坐下,陪我一起吃点。”
子涵与思竹,除了在外人面前,主仆分明外,私下也是挺随意。如同之前去酒楼,基本都是子涵看着思竹胡吃海塞,自己捧茶品茗。
现代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人人皆是平等。虽说子涵也被当作‘下人’对待过,可是她相信,人、职业是不分贵贱的,只有道德品德分贵贱。她不想把任何人当作‘下人’对待,即使在这个时空。可是,这个时空,人偏偏分高低贵贱。高高在上的贵人永远瞧不起轻视卑微之人,更何况是对一个下人。
虽然,子涵作为一位备受宠爱的小姐,却没有恃宠而骄,对自己的奴婢也是尽量客气,尤其是对思竹,可以说是放纵了。这也是思竹真心诚意对待子涵,愿意一直跟随子涵的重要原因。思竹认为子涵是真正把她视作姐妹对待,而不是下人。
“小姐,思竹晨起用过早饭了。”思竹布菜完后,站在一旁。这不是客套话,确实她和其他下人们一同吃过早饭了。
“那就坐下,再陪我吃点。”子涵拿起汤匙,轻舀一勺粥,放在嘴边,粉唇缓缓往外吹气,送入口中。粥入肠胃,顿觉暖暖,味道也不错。子涵嘴脸微翘。
思竹知道,小姐这是看自己瘦了,努力为自己加餐补营养。毕竟下人的饭食跟主子的膳食相比,云泥之别。心里很暖,脸上也浮现了柔和笑容:“是,思竹听命。”
说完,思竹顺着位置坐下,和子涵一同用早膳。
过得一会
子涵用绢帕擦拭嘴角,没有看向思竹,悠悠开口:“昨晚让你想的主意,说来听听。”
正在吃点心的思竹,听后,表情一滞,张开的正在咀嚼的嘴,也没有合上,心里‘咯噔’一声,是思竹心落地的声音,没有碎:该来的还是要来,逃不掉啊!思竹在心里欲哭无泪。
思竹闭上嘴,赶紧咀嚼两下,吞咽食物后,略带紧张的开口:“那个,小姐……小姐我昨晚想了很久……”期间吞了吞口水,眼角余光不停瞄向子涵,见子涵悠然喝粥,于是继续壮胆说下去:“小姐,思竹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不如小姐跟老爷说既然楚公子有救命之恩,该是以身相许,况且楚公子救小姐时,该看的不该看的可能都看到了……”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消声。
思竹拼命的咽口水,双眼直接看着子涵的反应,紧张到手心都冒汗了。这真的是她想了一晚的结果。思竹觉得又要让老爷同意楚公子留在白府,小姐不用受罚,这个办法,也可以说是很妥当。况且,自家小姐跟楚公子,想来也是挺般配的,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正在喝粥的子涵,听了思竹的话,心里一个白眼翻过去:果然,思竹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还真是没有辜负我对她的期望。不过脸上,却有红晕隐隐作现。只因为那句:该看的不该看的可能都看到了。
这是子涵没有注意到的,也没有想到过的。这是古代,女子贞洁重于一切。这般落水,被人看了去,可怎么办?不过白老爷却依旧想着让楚黎离开,想来是没有打算让自己嫁给他的。子涵想到这里,脸上红晕退去,一如往常模样。
静默
思竹安分的等着小姐说话,而子涵却是懒得再搭理思竹。
思竹看着小姐依旧在慢慢喝粥,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便继续壮着胆子说:“小姐,你看这个主意,可能不太好……”
“你也知道不太好?”子涵停下动作,看着思竹,反问道,语气略带严肃。
这下思竹脸红耳赤,说错话惹小姐不高兴了。手足无措的思竹,站起来也不是,继续坐着也不是,内心紧张懊悔不已:早知道就说没有想出来了,不该乱说话的。一张小脸上,五官都快纠结到一块去了。
子涵看着这般窘迫的思竹,顿觉心情大好:逗弄她还挺好玩?!
“二哥在哪?出府了吗?”子涵止住打趣,转移了话题。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思竹,一脸茫然。随即大脑回醒过来,急忙忙答道:“应该还未出府。小姐昏迷的这些日子,二少爷也是一直呆在府里,不曾出府的。”
说到这里,子涵不得不小小的吃惊了下:真没想到,这个白凌风这么喜爱这个白子涵。
不过面上依旧不改神色,淡淡的说:“算二哥有良心。派个小厮去二哥庭院,说是小妹由于身体并未痊愈,不方便去他庭院。还请二哥到小妹庭院。小妹有事相问。”对白凌风,子涵一直是直来直去。
“是,思竹现在就去通知。”思竹连忙起身,恭恭敬敬。她现在是恨不得赶紧离开,千万别因为说错了话而被罚。
子涵撇了一眼思竹,猜透了她的小心思,打趣道:“早膳不吃了?”
“不吃了。小姐吩咐的事最重要。”思竹摇了摇头,一脸严肃。
“真不吃了?”子涵心里失笑:我有那么可怕吗。
思竹直接猛的摇了摇头,不言语,心里默想:赶紧让我走吧,小姐!
子涵见状,也不再打趣,低着头用汤匙拨弄着碗里的粥:“去吧。”
思竹听此,福了福身,拔腿便走了:是真怕自家小姐会处罚自己。想想上次的磕头,不寒而栗。
子涵也是没想到,不过一次敲打,竟给思竹留下这么大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