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绝舞艳恨恨道，“凭她楚若离，肯定没这个本事。是谁做的，你我不清楚吗？可恶，下次见到你，绝对不放过你！”
秦端苦笑了一下，倚在了石板上。刚刚若离那一下，让他的元气大伤，这回估计要休息个几天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刚要小憩，却突然想起鬼王的吩咐，自己在监视绝舞艳，怎么好一个人睡着。他睁开眼睛，一脸疲惫地看着绝舞艳。
绝舞艳笑了笑，坐到了他的身边，说道：“我们现在是鬼，不需要睡觉。你只要在这儿多坐一会儿，就恢复了。”
秦端微微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绝舞艳一眼，后者一脸友善的笑，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邪魅。他也笑了笑，自从来到这里之后，她一直帮着自己，自己却从未给她好脸色。说实话，抛去妖媚的外表，眼前这个女人倒是个讲义气的，如果在人间，他们大概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
“你的仇报了吗？”秦端忍不住问道。
绝舞艳惊讶了一下，大概是他从未好好跟他说过话的缘故。但转念一想，这里也没有别人，便笑道：“我吗？好像，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秦端苦笑了一下，声音低了下来，似乎在喃喃自语：“不是要戳你的痛处。但若非死得冤，又怎么会成为厉鬼？”
绝舞艳也苦笑，随即幽幽地说道：“你在问我生前的事情吗？我好像，什么也不记得了。唉，太久了，若非你今日提起，我都忘记了我曾经活过。”
秦端沉默，忘记了？如今他也成了厉鬼，也许也会存在数千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也能忘记这一切吗？
“你说的仇人，到底是谁，存不存在，我也不记得了。一千多年了，他应该早就化作一抔黄土了吧。我只知道我以前不叫这个名字，但以前叫什么，为什么改名，我也都不记得了。”绝舞艳感慨道。
“忘记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秦端边沉思边说道，“什么都记得，太痛苦了。”
绝舞艳收敛了刚才悲伤的表情，随即换成了一副笑脸：“哎，你当鬼不久，还是不能放下人间那些麻烦事。以后注意点，你现在这个样子，迟早要动情的。”
“不会的。”秦端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已经放下她了。”
绝舞艳不语，心下自嘲。这个秦端，倒比想象中更难搞定呢！不过，这样才有挑战性，不是吗？
人间这边，天已经亮了，若离昨晚打走了秦端，难得睡了个安稳觉，气色也好了不少。一开门，就看见卫循等在门口。
“醒了？”卫循问道。
若离歉意道：“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一声，等了很久吧？”
“没来多久。难得你多睡一会儿，没敢吵醒你。”卫循说着，朝屋里看了一眼，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若离四下看了看，随即道，“秦伯父秦伯母又都出去了？”
“嗯，”卫循道，“在焦郎中那里。这二位的身体都不太好，苦了你了。”
“不妨事。”若离道，“你今日前来，可是法力恢复了？”
卫循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但你放心，我找到了对付他的方法。这里是我以前写下的符咒，你先留着，应该能抵挡一阵子。”
若离接过符咒，一看和昨晚那张一模一样，就问道：“也是晒过太阳的吗？”
“嗯，”卫循点了点头，有些懊恼道，“就剩了这么几张，我法术没了，没办法把阳光固定在里面了。”
若离小心翼翼地把符放进荷包里，想起昨晚之事，又问道：“这符，对鬼的伤害有多大？你说鬼不能晒太阳，他们晒了太阳，就会再死一次吗？”
“不至于，”卫循道，“秦端是厉鬼，哪那么容易就消失。不过，晒太阳对他们的伤害很大，会伤元气和修为，严重的，某个部分如果长期被暴晒，就会消失，成为凡人所说的断手断脚鬼。”
“这样啊，我还以为那种残缺不全的鬼是死的时候就这样呢。”若离自语了一声，又对卫循道，“那若是被这符伤到，多久能恢复？不瞒你说，昨晚，我用它袭击了秦端……”
“哇！”卫循诧异了一下，兴奋道，“真的假的？你做的？他伤到哪儿啦？”
若离不语，她本来就不清楚自己该不该和卫循一起驱鬼，现在他这么一问，自己的犯罪感更深了。
卫循见她失落起来，便没有追问，而是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打听清楚了，秦端的死穴在哪里。”说到这里，他故作神秘道，“你不好奇吗？”
若离失笑。她好奇他做什么。
“是个女人哦！”卫循见她毫无反应，又补充了一句。
“赵冰蕊？”若离反问道。
卫循摇了摇头，说道：“姓柳，不是这个村的，你应该不认得。是秦端的青梅竹马，两个人两情相悦，就差谈婚论嫁了。若不是秦端遭遇了意外……”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偷偷观察了一下若离的神色，不再继续说下去。
若离叹了口气，又毁掉了一个家庭。死亡带来的痛苦是不可估量的，其影响远远不止一个人，一个家庭那么简单。秦端的姻缘断了，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那个季状元许久没见了，也不知道那件事的影响有没有过去。
卫循见她并没有太多的失落，便继续说道：“你休息怎么样了？要是有空，我带你去柳家附近转转。离这里也不远，和楚家到秦家的距离差不多。顺便去租个房子，秦端看见初恋，也许会被感化，就不会伤害你了。”
若离苦笑：“只怕他看见柳姑娘，就更恨我了。”
“不妨事，有我保护你呢！”卫循道，“他现在，需要的是温暖，是爱护。那个柳姑娘温柔娴淑，长得又漂亮，绝对能打动他的。”
“我想想吧，”若离说着，抬头看了卫循一眼，提醒道，“这件事怎么说也是我的错在先，不要伤了秦端，把他赶走就行了。”
“知道。”卫循嘴上附和着，嘴角上却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