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火奎忙道,“您让我附到女人的身上……”
“大王安排去帮他的人可是你,你要是不去……”绝舞艳故意放慢了语速。
火奎无奈,旋转了几下,乖乖地附了小女孩的身。眼看小女孩睁开眼睛,缓缓地站起来,绝舞艳也附到了大女孩的身上。
天快亮了,若离在灵堂守完之后,又到了秦端的墓地看了一眼。他的墓就在秦家后院不远处的一处荒草丛生的地方,若离拜了拜,便皱起了眉头。如今已然入秋,荒草快要枯萎了,就暂且留着吧。等明年春天,她一定要把这里收拾一下,再种上一些花,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子的。
跟在不远处的卫循一直在默默地看着她。从到了秦家开始,她便命令他不许再跟着。他知道,她是有意在赶他走。不过,既然他已经答应要帮她驱鬼,就要遵守诺言。
一晚上都见她给一个死人守灵,他想问,却不好贸然开口。一晚上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坟墓附近也没有鬼魂出现,是去了地府,还是看出自己有些法术,不敢上前?
若离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坟前的杂草,转过身准备离开。她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卫循,惊异道:“你怎么还没走?”
“这个人,他和你什么关系?”卫循终于忍不住问道。
若离没有回答,只是问道:“你说是来帮我驱鬼的,鬼呢?捉到了就放出来遛遛,让我也开开眼界。”
卫循解释道:“今晚还没出现,不过你放心,明晚我一定……”
“算了,不敢再劳烦卫道士的大驾。”若离把包袱往肩上一搭,说道,“先回去补觉了,我劝你也赶紧睡,没准在梦里,就捉住鬼了呢!”
“楚姑娘,我说的是真的……”卫循忙追过去道。
“停!”若离转过身,伸出手掌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你再跟来,我就去报官,说你一晚上跟踪我,对我不怀好意!不许再跟来了!”若离说完,快步跑开了。
卫循有些摸不着头脑,奇怪,之前明明看到了鬼的气息,哪儿去了?
话分两头,已然化身两个小姑娘的绝舞艳和火奎见天亮了,便匆匆出发,留秦端一人在流元镜前看个究竟。
在陌生肉身的束缚下,她们不能飞,只好一路小跑,很快满头大汗。个子稍微高一些的粉衣女子掏出手帕,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副和她年龄不符的妩媚。她优雅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提了下裙摆,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
个子矮一些的绿衣女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抱怨开来:“唉,当凡人可真累。秦端你是不是傻,非要去投胎。你自己傻也罢了,还要连累我们千娇百媚的夫人也跟着一起受累。你要是再不知道感激,就该下拔舌地狱!”
“行啦,”粉衣女子捏了捏太阳穴,“吵得我脑仁儿疼。交待你的话,都记住了吗?”
绿衣女子谄笑道:“夫人吩咐的事情,小的哪敢不记在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随即道,“只是这路途遥远,我们现在是肉体凡胎,走到那里估计天都要黑了。”
粉衣女子道:“我已经许久没来人间了,倒是你天天晚上出去游荡,凡人如何出远门,你会不知道?”
火奎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突然看见前方的农田旁边停着一辆马车,眼睛一下子亮了。
状元府门口,两个守卫屹立在那里,岿然不动。
“哎,这里就是传说中的状元府吗?”绿衣女子拉住一个路过的大娘,问道,“可是季子卿季大人的住处?”
“就是那个莲藕村出来的?”大娘感叹道,“没错,就是这里。这孩子,真给我们农村人争了口气!”
“我也是莲藕村的,今天和姐姐进城采办点东西,路过这儿,就想看看传说中的状元府有多么气派。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季大人我见过几次,仪表堂堂,气质非凡,只可惜……”绿衣女子作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可惜什么?”那大娘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怎能放过一丝一毫八卦的机会。
绿衣女子故作迟疑,一旁的粉衣女子似乎有些看不下去了。她邪魅一笑,抢过话茬:“还能是什么事儿,他被未婚妻戴了绿帽子呗!”说完,她便携了绿衣女子转身离开。
大娘似乎意犹未尽,悄悄地跟在两个女子的身后。两个女子佯装没看到,只是自顾自地说道:“那个楚家的姑娘真是可恶,亏她还是楚大学士的女儿,怎么会这么不守妇道,居然和秦家刚死的儿子有私情!”
“妹妹你小点声,这里是状元府附近,小心被人听见!”
“听见又怎么样,”绿衣女子愤愤不平地嚷道,“她都住那男人家里了,我还怎么冷静!我们村就出了这么一个状元,她自己不守妇道也就罢了,不能让状元郎也跟着也被人笑话!”
“楚大学士的女儿?”路过的人有人反问道。
“就是季状元那个未婚妻,”刚刚那大娘煞有介事道,“都订婚了,还闹了这么一出。”
“不对,前几天不是退婚了吗?”又一人说道。
“刚一退婚就住到了别的男人家?说没有私情谁信?”绿衣女子继续补刀。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一个挑着担子的男人放下担子道,“前几天我见过那个女人,大早上浑身缟素地从秦家出来。她要是和秦家没有关系,能去给秦公子守灵?”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那女子平时看起来挺知书达理的……”
“楚大学士怎么教导的女儿,这是要晚节不保啊!”
街上的人议论纷纷,流言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一个身着布衣的老人正准备回家,却见路人都一脸诧异地盯着自己,不禁疑虑万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儿子好不容易中了状元……”
“交友不慎啊,谁知道楚大学士会有那么个不检点的女儿……”
“儿子戴了绿帽子,做老子的能坐视不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