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轶所说的地下溜冰场位于S市西区的城西公园内,以前在家乡时两兄妹经常去那里溜冰。溜冰场原本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修造的防空洞,里面可容纳两三千人。从薛彦家去到那里大约四公里路程。
急切的薛彦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转身就跑了,都忘记给陆春雷和陈慕北打招呼。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跟在后面追了上去。
那张纸条的确是薛轶留给薛彦的,以他对妹妹的了解,知道她一定会回家来。最开始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妹妹所在的城市遭遇怎样的打击。突然有一天,在城市上空传来防空警报的鸣叫,接着全城响起让所有人撤离的广播声,广播里告诉大家城市将遭到袭击,必须尽快离开城市。
薛妈妈担心女儿回来找不到家人,坚持不肯离开,再说离开这个生活了几代人的城市也不知道去哪儿。直到第二天早上,薛轶在外面听到消息说三百多公里外的省城已经被外星人轰炸成为一片焦土时,一家人才不得不计划躲藏。最后薛轶提出先到原本是防空洞的地下溜冰场躲一段时间,等薛彦回来后再商量去别的地方。其实在他们心里也不知道薛彦什么时候回来,到底能不能回来,只是出于不肯放下的执着,让他们等待不知归期的家人。
因为想着可能要躲藏一段时间,一家人尽量多的带上食物和水,薛轶甚至到街上到的超市又拿了一些奶制品、巧克力、以及其他一些高热量易保存的食品回来。大街上自从撤离的广播响起之后,已经乱成一锅粥。人们随意在商场和超市拿取物品,所有的售货员和老板都不见踪影,警察和治安人员不再管理任何事情。人们的脾气变得更为火爆没有耐心,打砸斗殴时有发生,这座小城在外星人来临之前已是乱世!
薛轶在门上留下纸条,但又不敢写得过于详细,不过他相信薛彦在看到这几个字会知道是哪里。本来薛轶要照顾两位老人有些吃力,街头混乱的人们不时会冲散三人,薛轶只好不停地重新回头找人。走过两个街区后,遇上前来寻找他们的佘晨林情况才好了起来。
佘晨林已经在头天就把父母和弟弟送走了。他有个小姨嫁到几百里外的山里,就让小弟开车和父母一起去那里躲避,在知道他想留下来不同他们一起离开,佘家父母都非常生气,他母亲哭着劝他一起走,佘晨林没有办法,只好上车一起离开。走到半路,心里牵挂着薛彦的佘晨林趁父母下车休息时,和小弟打好招呼,悄悄地跑了回来。
四个人来到地下溜冰场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他们把里面的一间小库房收拾干净,把放东西的货柜推到,实木的货柜放倒在地上正好可以当床使用。薛轶和佘晨林又找来几个纸箱,把它们打开铺在地上。这样,两位老人睡在货柜上,他们俩个年轻人就睡在打开的纸箱上。
在没有其他人进来前,这里还算是不错的临时住所。可是并没有过去太久,外星人的蝠翼机就开始轰炸这座城市,还没有从城市里撤离的人们到处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这个时候终于有人想起这个曾经的防空洞,越来越多的人向这里汇聚。
一天时间里,这里已经聚集了一百多人,在后面的几天又增加了四五十人。薛轶四人大多时候把门关上的,尽量避免外面的人看到放在角落里的大包食物。好在库房的房顶同样有着换气系统,关上门来也不会气闷。
在躲藏两天之后,有些身边没有带食物人的开始偷抢,避难的人群出现骚乱。其中有一个叫仇万如的人,本身是个街头混混,头两天因为被外面的轰炸吓得不轻才安安分分的,后来饿得难受了,看到坐在身边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小男孩正在吃着一包饼干,他直接伸手抢了过来。
“这是我的,你快还给我。”小男孩不服气,想要回自己的饼干。
“滚开,老子一脚踹死你。”仇万如一脚把男孩踹倒在地。男孩的父母是一对老实的中年人,看到他凶狠的模样,不敢和他理论,只是拉着孩子低头躲到一旁去了。
仇万如看到别人怕他,愈发嚣张起来。后来他在人群里又发现了以前就跟过他的两个小弟,三人凑到一块,更是开始发号施令起来。只要是他看上眼的,伸手就抢,谁要是不服,三人上前就是一阵暴打。他们本身长期在街头打架,身手比一般人要灵活一些,下手也毒辣,几个人因为反抗,被他们三个打得满身是伤。
在他们打人时,旁边的人只是看着,躲避误伤,并没有人想过大家一起站出来,去阻止正在发生的罪恶。薛轶和佘晨林平时都是把自己关在库房里面,并不去理会外面发生的事,他们只想在这里安静地等薛彦回来。
这天,仇万如三人来到库房前使劲的拍门。薛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门打开后才看见三个混混站在门前。
“干什么拍门?”薛轶看到他们就没好心情,皱着眉问道。
“我们老大看上这里了,你们几个现在从这里滚出去。”其中的一个小弟歪着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们几个找打是吧?”佘晨林手里拎着一根铁棒从里面走了出来。这时薛轶也从门背后拿出一把大扳手来。这是刚来时两人就准备好防身的工具。
那个小弟看着早有准备的两个人,缩了缩肩膀,明显这两个人都是不好惹的。他回过头去看仇万如的脸色。仇万如上下打量佘晨林和薛轶,佘晨林身高有一米八左右,平时又经常锻炼,身体很是结实;薛轶也有一米七五左右,看上去不是个弱不禁风的人。估摸了一下,觉得自己这边胜算不大,于是他走上去拨开小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误会,误会,两位别和他一般见识。”
“最好是误会,不然,打得连他妈都不认识。”佘晨林冷笑一声,甩手把门从里面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