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溶洞前的空地上聚集了一百多人,有男有女,年龄大的超过五十岁,年龄小的十四五岁,在战乱来临,每个人都想变得更强大一些。
石军和林正武,梁梓杰来到人群的前面。高怀远举起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这些人只是随意地聚集在一起,并没有形成队列,在高怀远的示意下,原本嘈杂的叫喊变作嗡嗡的低语。
石军站到人群前面中间的位置上,神情严肃地看着眼前那些人。其中有性格温顺的妇女,有目光诚恳、忧心忡忡的男子,也有欢笑的健壮的少年。在R星人来临之前,他们原本有着各自平凡安宁的生活,现在不得不转变成为一名战士,为了生存,为了活着的权利而战斗。
“各位,从你们报名参加训练时开始,你们就应该准备好成为一名战士。而作为一名战士首先要有组织、有纪律。现在是我们所有人共同的危机,如果我们不能战胜外星来的敌人,等待我们的只有灭亡。为了活着,为了生存的权利,我们必须战斗!今天起,对大家的要求有两点:1、任何人不得私自行动,必须无条件服从命令;2、严禁内斗;我,南方军区特种部队少校石军、41集团军野战部队少尉林正武、41集团军野战部队下士梁梓杰,从今天起负责你们的军事训练。希望大家严格要求自己,完成训练,这样在以后的战斗中会多几分活下去的机率。”石军说完,让林正武安排训练的具体时间表和训练项目。
因为临时组建,训练设施一件都没有,还要寻找开阔的训练场地。石军把人分成十几个小队,先在附近去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场地,然后利用树木荆条和山石泥土建造各种训练设施。大家分工合作,齐心协力,一天时间把所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妥当。
等到全部弄好回到溶洞已经是快要天黑了,见到他们回来,高怀远大步迎上前,很显然他已经守候在洞口有不短时间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林正武集合人员开始了一天的训练。石军因为伤势暂时不能加入,只有林正武与梁梓杰带领着大家。因为是特殊时期,诸如长跑,举重等等项目并没有安排,安排的都是上下挂钩梯、穿越铁丝网、潜伏隐藏、抗暴晒举枪(没有枪用树枝代替。)、散打格斗诸如此类的训练。
有本身体能好的人,训练强度就稍大一些。体能差一点,强度也相对要弱一些。但是每个人都在尽量压榨自身最后的极限。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曾在几天前失去过亲友,对R星人的恐惧和愤恨支撑着他们在极度疲惫时仍然坚持着。
在陆春雷和陈慕北的护送下,一路上还算是比较顺利。他们小心的避开被R星人占据的城市,尽量绕小路,在无人的田野里穿行,大片的田地无人打理,已经成熟的稻谷也没有人收割。所有人尽可能躲在屋里,或者离开家园去到他们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R星人侵犯地球已经一个星期了,他们带来的灾难和恐慌蔓延到所有人类聚居的地方。整个地球上已是满目疮痍,曾经的繁华成为废墟。为了活着,许多人暴虐阴暗的本性完全释放,抢占躲藏地点,掠夺生存物资,人与人之间最后的信任和良善在崩塌。
薛彦的家乡同样不能幸免,这座曾经是长江边上的明星城市,现在也只是一片熟悉的废墟。陆春雷把车停在进入市区的公路旁,三人从车上下来,凭借夜色的遮掩,躲避着R星人飞车前的灯光。路上到处都是遇难的人留下的尸骸,一些已经烧焦了,另外一些人,或者一开始从浓烟和火焰中逃了出来,但终究难逃一死,横尸街头。他们可能是死于轰炸,也可能死于R星士兵的枪下。
薛彦终于站在了梦里牵挂的地方。那张睡了十多年的单人床上现在堆满碎砖头,原来的客厅只剩下茶几在摇晃。门和窗倒塌在地上,只剩下框架,靠着这个还勉强能在这片断壁残垣中认得出原来家的位置,不然的话,薛彦不知道自己靠什么来辨认方向?
一路上的惶恐和忐忑变成现实,薛彦只觉得心好痛,心原来真的会痛。泪水如同打开闸门的龙头,无声地滴落着。抱着手臂蹲在地上,这一刻无助与彷徨把她层层包围,整个人仿佛要窒息一般。
为什么会这样?我又该怎么办?薛彦在心里问自己。可是脑袋一片空白,除了悲伤还是悲伤。不,他们还在,如果他们死了,尸体呢?在哪儿了?她用手扒着碎砖破瓦,没有亲眼看到,她就不会相信。
陆春雷和陈慕北无力地看着,这一幕并不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在C市,在来的路上,这个世界如今残破不堪,有人的地方就有哭泣和伤痛。他们身为军人,没能守护生命与和平,心里也是充满着愤怒和憋屈。因为是军人,他们倔强地忍着不哭!因为是军人,他们不敢去想远在家乡的亲人!
薛彦还在那里不知疲倦地翻找着,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清理开。可是他们不得不离开了,天空开始变得灰白,R星人随时会出现,薛彦目前的情况肯定不能照顾好自己。
“等等,这是什么?”陈慕北弯腰从倒在地上的门板上撕下一张纸来,“薛彦,你过来看看,有可能你的家人真的没事。”先前因为光线太暗,都没有注意到门板上贴着一张纸,直到蒙蒙的晨光照亮地面,才被陈慕北无意间看到。
薛彦飞快跑过来,一把拿过那张纸,上面只有五个字:地下溜冰场。在这一瞬间,满是泪水的脸露出了笑容。太好了,他们还在!一定都还在!他认识这几个字,它们出自薛轶的手笔,没有人比薛彦更熟悉那笔迹了。
她没有失去他们,现在没有,将来也不容许有!她不要孤单一个人,她离不开家人,离开家人,她就是无根的浮萍,茫茫尘世再没有躲避风雨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