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寒辉清冷,热雾袅绕在树林周间,把密密林叶衬得更加鲜翠。
身体明明曝露在冰冷刺人的无情空气中,微微烫肤的泉水反而令人洗得更爽澈五内。终於洗尽身上尘埃,大自然多番催折赮毕钵罗,曾使他褴褛不堪,或尘灰覆面,如今却在这无人知晓之时,还予他洁白精致的原貌,也许是因为大自然也恶意地想独占赮毕钵罗这个难得的美人吧。
暗红的发际流淌著银色月光,柔亮的直顺长发和著水气,服贴在赮毕钵罗的颈侧与后颈,一时间令他看来温娴非常;泊泊神秘的艳红夹杂在偌长发丝间,赮毕钵罗没有挽发,任由其余发束在泉水上飘散开来,余几缕湿发挂在纤细嫩白的锁骨或肩头上,竟衬得他妖艳非常。
映照著清云薄月的泉水在他的胸口起伏,把平坦赛雪的胸膛染出一大块娇媚的粉色来,泉面特别在乳线处漂动著,把两侧呈现淡樱粉色,晕湿得特别光亮水泽,若是无心人见到此情此景,就是不喜男色的正直之人,怕也想往一片****处一亲芳泽了。……果然邪魔的吸引力与凡人不可同日而语。
热气把赮毕钵罗的双颊渲染得嫣红,稍嫌凌乱的浏海半盖他放松的秀眉,其下生得精巧的眼皮休憩地低垂著根根分明的纤长睫毛,眼睫阴影映照之下一对红莲绽放似的水眸间透著一分隔世的空旷迷离。
太过疲累的赮毕钵罗在热雾催化下喝欠一声,忍不住假寐了一会,待他愕然醒来,心心念念著赦天琴箕,这才赶紧握起澡巾,用温泉水将其打湿,往伴他身侧浸泉已久的赦天琴箕身上一回一回擦拭而过。赮毕钵罗扶著赦天琴箕的肩膀,谨慎得眯起眼来,下手间丝丝缕缕注意著,没有一刻大意。
预备按血舒筋活血时,摸到赦天琴箕身躯上又升起的凉意,那触指带来的微寒,莫不都是为了自己,一阵心酸,一颗心失而复得的他,眼眶一热。曾经,他是邪族不可一世的尊者,足以君临天下,如今对著长眠的赦天琴箕,他不禁自问--吾有哪点值得你这麼做呢?赦……
赦天琴箕的眼始终紧闭著,尽管看着只是像睡着了一般,但那毫无的生息,还有没有跳动的心跳,赮毕钵罗手掌划过赦天琴箕的全身,最后手掌落在那光洁的小腹之上,唯有这里,微寒的肌肤之下,有着点点的心脏跳动,那是里面孕育的婴孩的脉动,也只有每次抚摸到这小小的还没成形的家伙,赮毕钵罗才会觉得赦天琴箕是真的还活着,不然孩子怎么可能还好好的孕育着。不知怎地,在赮毕钵罗眼里,却只映得出眼前的女子--他曾经几次褪去白裙,抚摸露出的柔嫩肌肤,或令其啜泣,或低吟,或互诉情衷的……他永恒不变的赦。
赮毕钵罗倏然放下双手。
在泉里,赮毕钵罗缓缓叠上赦天琴箕毫无声息的身躯。
即便经过如此高温的泉水浸泡,赦天琴箕的体温还是低得不像生人,但是赮毕钵罗无论如何不会承认他的赦已经死了。
只有赦天琴箕一个人,在他眼里,在他心里,是世间惟一纯净完美的,他的赦,不论反抗顺从、或哭或笑、指责关怀,或默默抚琴等待,不论何时何种模样,永远都是那个最洁净美好的神女帝王模样。
把赦天琴箕压上岸边,赮毕钵罗捧起赦天琴箕的脸颊,朝他干涉发白的唇印了下去,伸出朱红舌尖,往干瘪唇纹上舔了又舔,滋润着赦天琴箕毫无生气的唇,再钻进赦天琴箕的口腔中,试想着赦天琴箕会回应他,或着强硬地撇开抽出,或生涩地香津暗度……想象的美好加深了赮毕钵罗脸庞的晕红。
停止只有他一人的吻,赮毕钵罗埋进赦天琴箕黝黑的发间,一遍一遍梦呓道,“赦……赦……”
安顿好了赦天琴箕,赮毕钵罗将用阵法将赦天琴箕的周身保护的严实,才放心的交代老村人每日让他的儿媳进屋给赦天琴箕用热水擦拭身子和帮忙打扫一下屋内的尘埃,赮毕钵罗踏上了前往云鼓雷锋寻求九霄旒炎的道路。
不太放心赦天琴箕独自一人留在那偏僻的小村庄,赮毕钵罗前往云鼓雷锋的路途上,能用化光赶路的,决不步行,一路上了解了一些江湖事情,阎王死在了侠菩提的手上,妖市镇封的九轮天先遣势力在苦境搅得腥风血雨,九轮天降世,天佛原乡被九轮天尽数屠灭,反而是红冕的人和深海主宰却在江湖上仿佛消失了一般,没有一点他们的消息,据说红冕也只是一座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