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呢?平静的天净沙,不在平静。
是素还真踏上末法广漠的那一刹那吧!多年后我回忆起来,不仅对赦的话有些赞同,江湖恩怨多,你不入江湖,江湖也会自动的卷你进入,而这个拉人进江湖风浪中的刽子手,便是苦境名人素还真。素还真就像是带着一股莫名的诅咒,他接触的人,就算你不想入世,也会被江湖风暴波及,被他唤一声道友,前辈,唤谁谁倒霉……
平静的末法广漠因素还真的到来而染上杀戮,赩翼对他们的追杀,打扰了我的冥思,我出手救了素还真一命,对于赩翼离开时留下的话语,我只是笑笑,让我接下杀素还真的任务吗?可惜,我若不愿意,红冕王戒也不能号令我。
素还真将带来的黑檀佛珠挂于我栽种的干枯菩提树枝上,黑檀佛珠一挂上树枝,第三滴慈悯之泪凝聚,化成普天甘露浇沃枯树,顿时菩提法变,树发八叶,金华灿天,昊光直冲云霄。
天净风清一钵心,照映天地几万重,沙漠枯禅绽初蕊,叶叶菩提八业明。
恩,他们醒了。
我端着沙钵回来的时候,为王戒的命令,出掌袭向素还真,没想到素还真反应倒是挺快,沉腰纳气,翻掌接下我的猛然一击,煞气交掌,掌破沙扬,流影仿佛天风回澜,翩跹起舞,一卸一劈一纳一定,步步招招,对着素还真逼命于无形。
“你……”素还真恼怒。
我默然的松开手中那一缕截下的白发,走到菩提树下,将沙钵中的涙沙浇沃在菩提树下,跪地参拜。
“嗨,这个人是怎样啊,一出现就打人,打到一半,又去跪拜菩提树,他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呀?”齐天变问素还真。
对于齐天变的话语,我听见了,却并未往心里去,我的作为,可是他人能懂的!
守默与般若观照,千年似虚空梦觉,百川千峰,转眼枯烂,冥者明不尽,道者道不明,缘今得相续,恩仇转轮回。
天净沙内,一股默语的宁静力量,随云随月随风,紧紧握住人心。我取下了那串素还真挂在菩提树枝上的黑檀佛珠,看着素还真道,“你随缘而来,让我停滞已久的宿命,出现了曙光。”
素还真道,“劣者清香白莲素还真。”
我道,“我知道你。”
素还真惊讶,“哦,是什么时候?”
“在一个意识与宿命的交集,我就知道了你。”我回忆曾经遇到过的一幕,和受伤的天罗子天命承接的一幕,“那只鹬鸟,就是我留在红冕边城的意识所化成的,在因缘际会下,衔接起原本平行的两条菩提秘缘。在那个交集当下,意识激荡,让我知道了你。”
“你是红冕边城的人?”素还真问道。
“红冕七元之一,赮毕钵罗!”我对他行了一佛礼。
“赮,东方赤色,有朝霞的意思,毕钵罗乃是菩提树别称,你跟菩提树,是不是有难以分割的因缘。”素还真问我。
我解释道,“毕钵罗之名,乃是一名垂死的王者所赐,对我的意义深重。我会在此培植这颗菩提树,也是为了他。”
“这名王者是?”
“红冕边城的原始统治者。”
“听起来故事很长,不过你的眼神充满悲伤,我就不再多问了,只想请教什么是红冕七元?”
“七个葬身海里的人,因为时光秘转,而得到一个转生的机会,转生的誓言是永世服从红冕王戒的指令。”我看着他,继续道,“你脸上的那道血痕,也是来至于深海的咒术,只有深海咒散才能解除。”
“血痕的事,我心里有数,能不能解除,就看天缘。倒是你先前向我动手,我想应该是在执行红冕王戒的命令。”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我也只能应着,“是,不过我输了,任务失败。”
“你哪里输了?明明就是他被你拔走一撮头发。”齐天变不解问道。
我淡道,“我胁下三道虚指之印,与他手中一块我随身之玉。”
素还真将红玉交还给我,“不是你输,而是你有意放水。”
素还真继续问我,“再请教阁下,什么是菩提秘缘?这颗菩提枯树,为什么会长在沙漠,又为何一滴佛泪浇灌,就能生出八叶菩提?”
“简而言之,累世的业障,过去与未来的生杀,八叶菩提,象征着死在我手上的八条人命。”
“哪八条人命呢?”
“已逝不可说,未来不可知,只有取来阴冥八盅,让菩提展现生机,佛之宿缘方能揭晓。”
“这么说阴冥八盅在哪里?应该如何取得?”
“我也不知道阴冥八盅在哪里,我只知道阴冥八盅能了断因果,让菩提再生。怪贩妖市是一切因果的起点,或许可以前往怪贩妖市找找。”
“怪贩妖市该如何前往?”
“随缘寻缘,始于足下。”
素还真一笑,“呵,那阁下便静待我的脚走回这个地方了,告辞!”
看着素还真和齐天变离开,我轻叹,“当时曾怨此生,何时此生已转。”坐在菩提树下,困扰我的事情却远远不止菩提机缘,还有手中这颗红色的血玉宝石,这个宝石是何时得来,为什么转生后就一直挂在我的身上,为什么每次触摸这颗宝石,就会觉得我忘记了什么,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