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洲三岛纷纷来报毒性净化,仙力渐渐恢复。众仙闻言,皆是长吁一口气。
那些喜报的声音,在若水脑中都十分遥远。若水怔怔看着高高云端上重明和玄武照顾着白泽,感到自己很是无力。
“毒窟藏有几十万年间的诸多毒物,又有地底仙泉的供养,毒性顽强不定。此次能消除沉虫之毒和游魂念力,再度借用地底仙泉的仙力已是不易。若要彻底净化毒窟毒性,却是痴人说梦。”东华大帝君道。
天帝君点点头,道:“毒性最重之处便是仙力深厚之处。今后,对毒窟多多加派仙兵驻守。”鸿离应下。
紫微大帝收好至尊冰寒白石后,重又拿出一颗小巧玲珑的冰寒白石,与东华大帝君一同运功在毒窟湖落下仙障,封存毒性。
“此次沉虫之毒肆虐仙界,不少仙家中毒身亡,亦有大批仙兵灰飞烟灭,更有无数仙家因沾染毒性而痛苦不堪。鸿离,此事交与你,领司香宫救治中毒仙家。”天帝君吩咐道。
鸿离忙领命。若水为莲萦一推,才回过神来,揖道:“谨遵天帝君圣命。”
此时,紫微大帝催动云诀,小心地将昏厥的白泽置于云头之上,就向东北而去。重明尾随在后。
若水颔首领命,到底不曾看清紫微大帝到底向何处而去。不过,若水晓得,该放心了。
“莲萦,你随我跟从少君救治仙家。”若水看向莲萦,拿出一只白玉小瓶道,“这是我身上最后一颗解毒反生香了。你定要谨慎施用。”
莲萦郑重其事地接过,重重点头。
从白泽跌倒云头,若水便见莲萦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们两情相悦,自己既然无可奈何,不如顺水推舟。况且,于若水而言,只要白泽好就够了。若水想着,莲萦挂念白泽,定会千方百计打听。白泽伤势颇重,必然中有毒性。让莲萦送去解药,是若水目下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
“若水姑娘,十洲三岛之中,凤麟洲中毒仙家最多。我已下令仙兵将各洲岛重伤仙家送往凤麟洲,烦请司香宫弟子往凤林宫救治。”鸿离低头看着若水道。
若水道:“谨遵少君尊令。莲萦,你回宫知会师姐,领弟子速赴凤林宫。”莲萦领命而去。
鸿离同若水驾云向西北而去,不多时便落在凤麟洲凤林宫前。
“见过少君。”雄浑声音忽然响起,如海浪轰鸣,响彻天地。
忽然,鸿离牵起若水的手,走向凤林宫,笑容柔和朗然,无一丝扭捏作态。若水心中一震,两颊微热,不敢抬首去看众仙,将他们的窸窣碎语尽皆听了进去,无非是——
“你看你看,少君在天帝君盛宴上点明与若水主事对战,可见早已对她属意。”
“少君与若水主事年纪相仿,皆是出类拔萃的小辈仙家,风雅持重,很是相配。”
若水闻言将头深深低下,尴尬地看着脚下的蒙茸青草,心中泛上浓浓苦涩。若水对鸿离的这份情思,早有预料,以为可自欺欺人。如今方知,无处可逃。
鸿离同凤麟上仙见过,道:“天帝君令我领司香宫来此救治仙家,各洲岛中毒仙家也会陆续送来,烦请凤麟上仙多加帮助。”
“少君有令,凤林宫自是全力以赴。”凤麟上仙一边引路一边道,“接天帝君圣令,凤麟洲受伤仙家已然聚集在宫中。旁宫之内皆是受伤较轻的仙家,正宫之中是受伤较重的仙家。尤其正宫高层,是命悬一线的仙家。”
若水点头道:“司香宫弟子马上就到,旁宫受伤仙家交于他们处理。我先去看看那些性命垂危的仙家。”
鸿离道:“若水姑娘在此诊治仙家,我在凤林宫外安排各洲岛的仙家。”言罢,鸿离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若水的手,目送她走进正宫。
若水随凤麟上仙来到正宫较高之处,给几位仙家诊脉后,发觉他们都是毒性深入筋脉,正巧离淳送来解毒反生香。
“若水师姐,”离淳将若水拉到一旁,道,“解毒反生香并不够用,师姐还是省着点用罢。”
若水闻言,拿出一颗解毒反生香,唤仙童端来一盏清茶,以茶汤化药性,嘱咐仙童给几位仙家服下。
若水蹙眉向离淳道:“我知解毒反生香炼制较难,且解毒药材着实有限。除了他们,我对其他仙家只能另想法子。对了,师姐可好?”
“凌水师姐领守宫弟子昼夜炼制反生香,也不过勉强够用。”离淳忧心道。
若水想想道:“这里有我。你回去帮师姐。毕竟,炼香比诊治更加耗费心神。莫让师姐太过劳累。”离淳答应离开。
“若水主事,毒性在消退。”凤麟上仙有些兴奋道。
若水察看几位仙家,道:“烦请凤麟上仙多派些仙童照看。若有异常,速速报与我。”
凤麟上仙安排好后,又引若水往下层去。
仅仅凤麟洲中毒较重的仙家就有一二百,远超若水的想像。若水摸摸手中白玉小瓶,不由得有些焦急,见一位仙童身上所佩玉片,脑中灵光顿显,对凤麟上仙道:“流洲清晓灵仙平日酿些桃花酒。烦请遣仙家尽数取来,让仙童随我学些解毒的法子。”凤麟上仙忙照办。
待取来桃花酒,若水让仙童摘下玉佩,走到染毒较轻的仙家身旁道,向周围数位仙童道:“学着我的样子,横握玉佩,蘸些桃花酒,让仙家伏卧,催动仙力在仙家背部悬浮刮拭。”
倾斜玉佩,随着仙力震荡,桃花酒香不断飘散,若水一边刮拭一边道:“循肩胛内侧,刮拭脊柱两旁一寸半处,用力均匀适中,自上而下按压刮拭,切忌来回反复,可记下?”仙童们认真点头。
若水将玉佩交还仙童,见他刮拭很是像模像样,中毒仙家紧锁眉头似有松懈,诊脉发觉虽未解毒,却在好转,才放心而去。
出得正宫,若水愈加忧心。旁宫本就许多,又都是仙满为患。这时,十洲三岛受伤的仙家陆续到来,为鸿离安排在凤林宫之外的宫室。
若水喃喃道:“这刮痧之法到底杯水车薪,该如何是好?”
这时,若水看到不远处的一样东西,顿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