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你想做不能做,许多事你想做不敢做,许多事你想做又懒得做。
你看,那个人常常在原地踌躇:该苟且的驻留,还是尊严的离开。踌躇至落幕,他不得不苟且的离开了,尊严也落在了荒废的时间中。多么可笑的生物,他浑然不知吗?
不,他知道自己的前四分之一人生犯过不少错误,可他就是忍不住放纵自己的懒惰。但当那个被称作“天命”的梦想一遍一遍地朝他招手时,他终于知道自己无可推却,不该再踌躇了,磨洋工也要磨出来,他不希望再一次对它置之不理、让它徒沦为一段恢弘壮丽的空想。
所以,他用笔和键盘写下了接下来的故事。
世上许多事永远该当作秘密保存,哪怕人尽皆知。比如在二年级的初秋他发现了班主任永远不会检查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暑假作业完成与否,这个秘密很快传遍了全年级,大家都心照不宣,至此“暑假作业”也成了一个笑谈。但直至毕业,也没有人问老师“为什么不去看一下暑假作业”。
说来好笑,这一系列事件就像一串掉井里的葡萄沉入了水下,若干年后一滴葡萄汁就会勾起他当时的回忆。恍惚间,飘去了好几个春夏秋冬,昨天的秋风和前年的春雨在同一条时间轴上见证了它的诞生。他决心写小说的这段回忆怕是要终生难忘了:他的“天命”,他的逐梦,他的存在价值,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否能筑以实型,成败在此一举。
我们还是用回第一人称吧——那个“他”就是我,一个寻宝的梦想家。
川端康成的《独影自命》中有这样一句话:“即使靠一枝笔沦落于赤贫之中,微弱而敏感的心灵也已无法和文学分开。”我不打算避重就轻地胡吹一些志存高远的空谈:没错,对我来说创作目的远没有文学大师那般干净纯粹,我指望着文学成为助我摆脱赤贫的工具之一,但同时也希望它不失最后一点初心。或许写到最后这部作品还是会很空洞、经不起推敲,远未达到我所向往的学院派的高度。固然不具备多大价值,我的野心很大,这整本小说只是一个开头,即便做不到每天笔耕不辍,我还是会尽量让它精雕细琢,而非一味粗制滥造、堆砌字数。
我自诩半个天主教徒,这个身份源于幼年时家庭的强制赋予,中二的年纪也曾对这个身份颇为满意。直到我越来越理解某些事物的本质后,我决心将这个身份丢掉一半,留下的一半作为18岁前我的证明。当然了,即便不符合教义上的虔诚标准,不代表我讨厌《圣经》和那些贯彻人心的佳句:
万古磐石为我开,容我藏身在主怀。愿因主流水和血,洗我一生诸罪孽,使我免于主怒责。
他在自己的身上,亲自承担我们的罪过,上木架,为让我们免于罪恶,而活于正义。
说句什么作结束语好呢?
愿我所执意的主与我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