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想了想,似乎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只是仍有些犹豫。
巧姨娘再接再厉道:“姨母,当初那贱人作威作福压您头上多年,府里谁瞧得过眼?当年我怀了雪儿,您作主要立我为平妻,那贱人竟说什么聘者为妻奔者为妾,污我无谋与表哥苟活,将我和表哥的脸面往地上踩,连半点脸面都不给表哥留,你说一句,她竟还讥讽于您,根本没将您这婆婆放在眼里!表哥委曲求全地求着她,她却当成理所应当,觉着沈家所有人都得听她的,想翻脸就翻脸,连您和表哥的脸面都敢下,真以为自己是将军女儿了不起,谁都得看她脸色行事不成?”
“我知她妒恨表哥与我从小青梅竹马,可我和表哥的情份岂是她能懂的?若不是为着表哥的前程着想,我又怎会将夫人之位让于她?也不想想,除了表哥,谁家会娶那种悍妇回家来供着?想当年,也是表哥放下男子尊严跪下来求她,说孩子不能流落在外,她怕是连个姨娘的名份都不愿意给侄女……”巧姨娘的声音委屈极了。
老太太听着巧姨娘说着,脸上也是恨意满满,伸手拉过巧姨娘的手轻拍两下,道:“还好那贱人死得早,不然还不知道咱们还得受她多少气,这些年也委屈你了,你安心地等这些事了了,我就让渊儿将你的名份定下来,我看到时候,谁还敢给你委屈受!”
巧姨娘拿了帕子抹着眼睛,脸上透着掩不住的喜意,娇声道:“只要是为了表哥,侄女就是受再多的屈都不打紧,只是看着姨母跟表哥在那女人跟前吃苦受罪,侄女这心里都是心疼!”
老太太很满意巧姨娘将自己儿子放在首要之位,道:“我明白的,好在苦尽甘来,往后没了碍眼的人,这好日子长着呢,你安心,这事便这么定了。”
顿了顿,老太太有些担心道:“只是那男人怎么办?事后怎么处理?我就担心一个没处理好,给沈家带来麻烦……”
巧姨娘不甚在意地说道:“麻烦?姨母也太高看他了,不过是一要饭的丐子罢了,饭都吃不饱,又没权没势,还能将咱们怎么的?等他玷污了大姑娘,然后咱们进去捉奸在床,再将表哥请过来,先打一顿,打老实了,让他不敢生出多余的心思,然后咱们再发发善心,做主将大姑娘给了她,之后随便给点小钱打发了,美不得他的!他还想怎样?也不想想,白得一个高门嫡女当媳妇不说,还能发笔小财,这可是他讨一辈子饭都讨不来的好事,占了天大的便宜呢!”
勾着干瘪的嘴,老太太点头笑道:“嗯,即便大姑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自杀威胁,就是浑身长满了嘴都说不清了,到时候就算她闹翻了天去,一样无法改变必须嫁给一个乞丐的命运,她自个儿不懂自重,还能怨得了别人?嘿嘿,这个办法很好,即能不动那贱人的嫁妆将她女儿赶出去,又能出了我和渊儿多年来受的那口恶气,对府里的名声也没太大干系,妙,妙啊!”
仿佛想到了即将到手的好处,老太太浑身都透着股舒爽,似乎她正在算计着的人,不是她的亲孙女,而是有着天大仇恨的仇人。
巧姨娘眼里透着精光,与老太太相视而笑,撒娇道:“到时候,表哥那边,还请姨母为侄女多说几句好话,省得表哥误会于我,与侄女离了心就不美了。”
“放心,渊儿最是孝顺,又与你多年情份,还有皓儿跟雪儿在,哪儿能真恼了你,他最是心软了,到时你小意一些,多哄一哄,还不是几天就好了,何况姨母也不会不管的,你就将心放到肚子里,等着做沈夫人吧!”
沈梦瑶和肖嬷嬷都是习武之人,自然将老太太和巧姨娘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不由得齿冷而愤怒,这样毫无罪恶感地算计自家人,真是连人性都没有了。
这个时代对女人非常严苛,失了节的女人,旁人就是看一眼都觉得脏眼睛,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如果不嫁给玷污她的人,就只能自杀,要不就等着被人扒光了衣服浸猪笼淹死,被众人唾弃谩骂!
而社会对于男人却宽松得很,占了女人的身子,只会被人说风流,女人却要被骂下贱不要脸,会被家族驱赶出去,想活下去就得嫁给占了她身子的男人,还得对男人感恩戴德,做牛做马的侍候他,以谢男人对自己不嫌弃和救命之恩。
沈梦瑶真想呸这些人一脸,妈蛋,凭什么社会就宽容这些人渣,却毫无同情心地任意伤害无辜的女人?
现在沈梦瑶和肖嬷嬷最想做的事,就是冲出去杀了这两个恶心又无耻的女人,这个世上最让人心寒的,不是来自于陌生人的伤害,而是来自于身边人和亲人的伤害,沈梦瑶不禁庆幸原主不在了,如果原主听到这些话,不知道该会有多难过和绝望。
淡淡的烟雾随着肖嬷嬷的轻扇,迅速地弥漫了整个外间,许是巧姨娘与老太太说得太过投入,竟是半点没注意到飘满了整间屋子的淡淡香味。
沈梦瑶与肖嬷嬷生生按耐下杀了二人的冲动,静静地在门后等着。
不知什么时候,老太太和巧姨娘脸上出现一丝不正常的红晕,老太太年纪大了还好些,巧姨娘年轻气盛,心火可比一把年纪的老太太旺了太多,只觉着心头仿佛有把火在烧,整个人都燥热起来,手不自觉地扯了扯衣领,纤细的脖颈下,胸脯起伏得厉害,媚眼如丝……
巧姨娘开始只以为是屋里热,直到双腿间似有无数的蚂蚁在爬,空虚难耐浑身无力,感到一股热流涌了出来,才终于发现不对劲,再看面前呼吸越来越急促的老太太,鼻间缠绕着的淡淡香气,巧姨娘心底咯噔一下,猛地反应过来,这不是她悄悄让杨嬷嬷去花街买回来的迷情香么?
可这个时候明白过来已经晚了,巧姨娘只觉全身无力,出口想唤杨嬷嬷进来的声音,也变成了蚊子似的娇媚呻吟,老太太身子骨不如巧姨娘,一会儿功夫,人已经像没骨头一样滩在了桌椅上,手也无意识地撕扯着自个儿的衣裳,在身上胡乱地摸着,竟是连基本的意识和廉耻都没有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药性来得猛而急,巧姨娘也只来得及清醒了一会儿,很快便变得跟老太太一样,毫无羞耻感地摸扯着自己全身……
沈梦瑶轻扬唇角,暗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