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迪在转了一圈,在发现十二尊小鬼雕像里有一尊腐朽了,身首分离,头部早已不见,原本握住招魂幡的手臂也被破坏。切口非常平整,非常新鲜。那人的手法老练,对镇妖塔的内部阵法非常熟悉。当自己第一次和离歌一同进入青铜幻境的时候,感觉到一种十分微弱地巫力,这股巫力一直游离在塔外。这股巫力不带任何气息,连最基本人气都没有,单纯的力量源。
此时,一只火红色的小鸟穿过红门,落在他的肩头,张开鸟喙,“青铜幻境本身就是一个巫力源,不然这么多势力都想要的力量。幻境自身是停滞的,只有拥有者出现,才会改变自身。”
云迪已经对这只小鸟背后的操控者是谁并不吃惊,它到底怎么进来也变得不重要了。看着它,“这种巫力非常微妙,不是可以去感受很难被察觉。再说了,能让人感觉到愉悦的巫力,同时得到巫力充盈。”
“这种微妙巫力就是所有巫师的起源,生。你们有朝一日能渡劫的话,尤其是生劫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生的意义。”小鸟飞到雕像的断口上,理了理羽翼上的羽毛。“云迪,你去将三清祖神像那里找一块鬼眼砖,鬼眼砖后面有一个小暗格。那里有一个小包裹拿过来,我教你一个好玩的巫术。”
云迪绕了一边走,偶尔搭把手,抬头看一下壁画的内容。走到神龛下,轻轻地爬到基座上,打着手电在神龛的青砖寻摸那块鬼眼砖。
离歌把最后一只狐妖分解后,甩了一下袖剑,剑刃上的尸液飞溅到地面。只见他在神龛里翻来覆去,“找啥?”
“找鬼眼砖。”话音刚落,想到先人对神的敬畏,也不可能把这么一块鬼眼砖嵌在祂们的身上。把目光转移到旁边的小道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小道童额头上似乎多了点什么,闲置的时间过于久远,蒙上一层厚厚的的灰尘。抬手抹去上面厚厚的灰尘,打着光看清那个凸起物,心想:“这么容易就被找到有点不科学。”
轻轻拨弄一下鬼眼,鬼眼一动不动。使劲把鬼眼按了下去,小道童的嘴巴张开,吐出舌头。云迪看着小道童的鬼脸,冷冷地说:“恶趣味。”
离歌打着手电走过来,看着他,“干啥?”
“拿东西。”
“握住它的舌头,往外拽。”离歌扭头看了看四周,“我戒备。”
云迪照着她说的法子去做,抓住舌头使劲地往外拽。一条破旧的铁链被带了出来,小道童的内部拿出咔嗒的声响。脚边的一块地砖一点点地升起来,一个用青石雕刻而成的鬼眼砖,又敲了敲鬼眼附近砖面。抽出腰间的朴刀,使劲地用刀柄将鬼砖敲,看着青石纹丝不动的样子。掏出私藏的黑符纸,贴在鬼眼上,用灵火点燃符纸,“破!”
寒光乍现,重重地砸在青石的鬼眼上,击碎。把碎片扔到一边,伸手将内面那只被绷带和符纸裹得异常严实的椭圆形器具。在手电光里端详起来,看着那些符纸的图样。离歌冷冷地说:“累了,下来!”
云迪无言了,拿着器具从神龛跳下来,走过去。“打完了?”
离歌把一个面相十分狰狞干尸的头颅提起来,“要吗?”
“还是算了。”云迪看见她的刘海都被汗湿,把手里器具掂了掂。离歌将袖剑收回,将手里的头颅随意地扔到身后,接过他手里的器具,毫不忌讳地将绷带撕了。看着器具,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大小刚刚可以容下一个头颅,器口用一层蜡封堵着。低头嗅了嗅蜡封的味道,隐约嗅到一股羊骚,“羊油蜡?”
“干货?”云迪敲了敲罐身,发一种闷响,罐子是放了东西。但是这种重量也不像是什么重物。离歌也掂了掂罐子,看了一下蜡封上纸条。皱着眉头,“应该是干的。罐子太轻,如果是湿的话,不应该是这个重量。打开?”
云迪看一下四周,那只小红鸟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你师祖真会坑人。”
“使用灵主进入幻境,本来就有时间限制,除非她是这个幻境的继承人。”说完,那只小红鸟落在离歌的头顶,张开鸟喙,冷冷地说:“等我回到本尊肉身后,准备下地狱。”
离歌听完小红鸟的话后,脸一下变得悔青。云迪有点懵懂地看着她,“地狱,我可不陪你。”
“炼狱,不许逃课。你们都太弱鸡了,这点破事情都要我教你们。”小红鸟理了理羽翼,“你们这样如何面对凶悍的虫妖,它比兽妖更加难对付。”
“师祖,这个装着啥?”离歌故意岔开话题,摇了摇手里的罐子。小红鸟看了看满地的干尸,默默地吐槽道:“真是个粗鲁孩子。过来吧,两个壕师门俩个笨弟子。”
小红鸟飞到那个残缺的小鬼雕像那边,落在云迪肩头,“希望你们不是手残属性。”
离歌抱着罐子,有点不好的感觉,曾经在卫叔那里听说过,师祖的乌鸦嘴非常灵。小红鸟把巫术的过程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最后一句话,却是叫云迪站远一点做好警戒。
离歌按着安若说的话去做,从乾坤袋里拿出拿出锅架,将器具搁在上面。催动自身巫力,引燃灵火,将蜡封融化。当蜡封完全融化后,一股带着暗紫色的幽香从罐里飘出,渐渐地缠绕在小鬼雕像。
“好香啊~”离歌突然说道这句。眼尖的云迪看出来了,心想:“这是壁画上的人物在做的事情,原来这个器具也是法器。”
“这个不是法器,就是个普通的炉子。贵重的是里头那块东西。”小鸟飞到器具的口沿,扭头看了看内面那块东西。离歌带上天蚕丝手套炉子里面的那块东西拿出来,看着有点像蝉蜕。香气从蝉蜕内面飘出。蜡变得黏糊糊,裹在蝉蜕表面。“这是古代七王时期流传下来的一种行刑用的虫子,只要将人掉入一个装满这种虫子的池子里,虫子立刻变得异常活跃。不断啃咬吮吸其肌肤和血液,直到罪人变成干尸。”
云迪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离歌拍了拍他的肩头,默默地说:“古代不讲人权,只说公平。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这种虫子是巫师界最纯洁的巫力块,你们要不要吃吃看?”小红鸟这样说道。
离歌脑海里浮现出一种毛骨悚然的画面,千千万万的虫子蚀骨吸血,钻心之痛。“师祖,还是算了。这是多少巫师的命都在这小小的蝉蜕里。”
“有些巫师的命本来就不是为他们自己而买的,那位老板只会在乎有没有人看守幻境。”离歌看着那只蝉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