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刘年是从长安出来的,二人自然就没有再回到长安了。萧逸也只是在远处眺望了一下长安雄伟的城墙。如今是东汉时代,长安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繁花似锦,到是因为接连西域,羌族,又因为这里的长城年久失修,异族很容易略过长城而来,经常骚扰关中,导致这里越发的荒凉了。
二人过了长安,一路走马观灯,有时候也偶尔游山玩水,在函谷关上,萧逸欣赏了这成为关中大门的雄关;再渑池,萧逸带着刘年站在当年秦王会见赵王的山丘上,给她讲述了当年完璧归赵与将相和的故事,讲完后刘年顿时双眼冒星星看着谷泽琛,一脸崇拜。站在黄河边上,萧逸看着奔腾而过的母亲河一时感慨万千,总感觉自己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上天给自已一个机会,也是给汉族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一个机会。
一路上,刘年没有了那些护卫和家仆的看管、束缚,是彻底放开了小女孩心性,在萧逸的可以引导下,到处玩闹的不亦乐乎,也逐渐从那死亡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古代人因为粮食不够的原因习惯一日两餐,但是萧逸却喜欢一日三餐。当刘年和萧逸刚在一起的时候,她还好奇萧逸的这种一日三餐的习惯,后来逐渐也习惯了,再加上萧逸时不时的讲解一下现代对早餐、午餐还有晚餐的定义以及好处后,她直接就舍弃了原来两餐的习惯,彻底加入了三餐大军之中,吃的也是不亦乐乎。已经完全舍弃了那些贵族小姐们的餐食礼节,更喜欢和萧逸在一起的自由自在的感觉。
早上,她看到萧逸一大早起来练武,也跟着好奇的看着。萧逸忽然心中一动道:“小年,要不你跟着我练舞好了,以你现在的年龄正好适合。自己有武功,走到哪里都不怕。”
“好啊好啊!”刘年当即答应了下来,二人自此都早睡晚起,萧逸每天除了赶路之外就是教导刘年练武。刘年较小,不适合使用刀、戟等大开大合的武器,于是萧逸就把身上的匕首送给她,以匕首为剑,教她用剑。只是没想到刘年的悟性还很不错,几天下来就把萧逸知道的那些剑招的使用方法都学了个遍,只不过刘年毕竟年幼,学习过来的也只是花架子,对付普通的流民还是可以的,但是对付对付健壮的士兵就有些吃力了。萧逸叮嘱刘年要每天辛勤练习,等到她想萧逸这么大的时候估计就能打败十几个人了。
眨眼二十天时间一晃而过,雒阳城已经遥遥相望。看着近在咫尺的巍峨城墙,以及城门口导出来往的人群,其繁华程度让萧逸有些惊叹。据说,如今的雒阳是整个大汉甚至世界上唯一一座人口超过百万的城市。整个城池内分为外、中、内城还有皇城,分别被城墙隔开。外城是普通百姓以及小商贾生活居住的地方,除了居民区外,还有些小型的集市。中城则是一些大型集市以及京师小官们居住的地方,相对于外城,这里最为繁华。内城则是一些大官们居住的地方,里面到处都是高宅大院,曲径通幽,非常典雅,也比外城和中城的街道还干净许多,当然古代毕竟是古代,就算是干净也不可能和现代化的都市相比。皇城自然就是皇帝居住的地方了。
萧逸对繁花似锦的雒阳是感慨一番后,就带着刘年一起准备进城。结果他刚靠近城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前面城门口的人正慌乱城一团,以至于守在城门的那些士卒们只好让进城的人停下来。
萧逸仔细往前一凑,就听见城门口的一辆比较豪华的马车上,一位赶车的壮汉正对着城门士卒们咆哮,隐约间听那汉子暴怒的喊叫声:“……快快放行……我家公子有事着急进城……耽误不得……某家是……”而那个城门士卒也是个耿直之人,对狐假虎威的赶车大汉仍然是不假辞色,要求那壮汉掏出路引才能放行。
刘年自从来到靠近雒阳后就对四周的景色失去了吸引力,整天坐在马车里不是睡觉就是吃萧逸制作的各种现代小吃。这些小吃都是萧逸自己闲暇时用大汉仅有的一些粮食制作出来的,虽然不向后世那样种类繁多,但是对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刘年来说却处处透漏着新鲜,让她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这种带着可爱雕饰的食物。此刻她正在马车里吃小吃,却忽然感觉到车停了下来,紧接着就听到了城门口的一些吵杂声。她好奇扯开门帘望了望门口的热闹,又看着萧逸好奇道:“萧大哥,前面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堵在那里?”
萧逸看露出头的一副好奇样子的刘年,有些好笑,他道:“小年稍安勿躁,待我前去看看。”说罢他就趋马上前,周围等候进程的人看到萧逸后,都纷纷放行。大家都是平头百姓,一看萧逸的气势就不是凡人。那守门士卒也看到了萧逸的到来,上前耿直道:“你是何人?想要进城?可有路引?”守城士卒一脸几个问题劈头盖脸问过来,让萧逸为之一愣,他还从来没有看到如此耿直的人,就连前世在军营里,也没有人这样吼叫。
萧逸听对方问自己要路引,一时间愣在当场,他自己知道自己事,虽说自己这幅身体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但是他也常年生活在深山老林中,别说路引了,就是户籍都没有。而且就算以前萧村的人也没有户籍。萧村人本来是隐居的人,村民们常年不进城,更是不可能又大汉的户籍啊。这在前面很多的县城都没有查看路引的意思,怎么到了雒阳却要看路引,这自己一时半会儿上哪找啊。
那边站着的士卒看萧逸没有回答,反而在那里愣神,用戈猛地往地上一敲,喊道:“问你话呢?”之后顿了顿开始威胁道:“大汉律:凡无路引者,盖为流民。”
另一边,那大汉见士卒看到萧逸后就不再管他,反而觉得自己被人轻视了,顿时怒火攻心,大吼道:“你没看我们家公子着急进城吗。要是耽误了公子的大事,小心要了你的狗命。我们家公子可是当今圣上十常侍之一的张让,张大人的侄子。”
周围百姓本来还在看热闹,结果一听坐在车里的人是张让的亲戚,顿时吓了一大跳,纷纷远离避让。你道为啥?盖因张让实在是太出名了,仗着自己是皇帝宠臣,经常在雒阳城内欺行霸市,他的亲戚也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经常在外城欺男霸女,搞得雒阳中城和外城经常乌烟瘴气。这些老百姓本来就老实没有权利,自然是对这种人是有多远避多远,生怕自己引火烧身,自己被欺负是小,这要是连累家人可就不妙了。
一时间城门口最后就只剩下了萧逸、张让的侄子的马车,还有刘年坐着的马车。这时刘年也听出来士卒的意思,经常跟萧逸在一起的她自然是知道萧逸没有户籍和路引的。眼看萧逸被城门士卒为难,她着急急忙走出来:“萧大哥,你拿着这个给城门士卒,他们自然不会为难你。”
萧逸接过刘年递过来的东西仔细一看,是一个精致的铜制腰牌,上边用篆体汉子书写的“金吾”二字。萧逸看着这两个字有些明悟,神色复杂地看着天真可爱的小刘年,看来这个小刘年的身份不简单啊,应该不是她所说的哪个官员之女所能说得通的。
那边的城门士卒在听到赶车的大汉说车内的公子自称是张让的侄子,就有些犹豫了,虽说他个性格直,但是对天子的近侍宠臣张让还是有所顾忌的。
这边萧逸对所谓的张让的侄子不太感冒,直接把腰牌递给了士卒道:“这位大人,不知这个可不可以当成路引?”
那士卒本来对萧逸突然丢过来的硬物还有些茫然,又有些恼怒呢,还以为对方是在正大光明的贿赂自己呢。谁知他刚翻开腰牌就被上面的信息给镇住了,“这,这……”
萧逸连忙上前两步小声嘀咕:“大人,手持腰牌的人就坐在我身后的马车里,不过她不希望你就此伸张。”那士卒虽说耿直但也不是不明道理的人,他一下子明白了,对方似乎是说在执行什么私密的任务,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当即招呼萧逸带着身后的马车赶快进城:“好,这就是路引,你们可以进来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后,总算是进城了。萧逸心中不由也松了口气,没想到这雒阳的守卫这么严格,看来自己还是赶快想办法弄到自己的户籍才是正经,否则自己顶着这个黑户的身份可是很不方便的。
萧逸走进城内,下了马,问道:“年儿小妹。现如今终于到了雒阳了,你家是否在内城?我这就送你过去?”
刘年看到自己熟悉的城池、街道,顿时所有的都放开了,于是也大胆的露出头来,笑道:“好啊……啊,不行。”她为难地思考了一会儿道:“萧大哥,我家……我家管理特别严格,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甚至到门口都不行。我看这样好不好,你把我送到蔡仪郎家门口就行了。”
“蔡仪郎,哪个蔡仪郎?要怎么走?”萧逸随口问道。
刘年回答道:“自然是蔡邕大人了。蔡邕大人可是我,陛下的帝师,虽然只是仪郎,但是却也是天子近臣,跟我家也非常好。我也经常和琰儿姐姐在一起玩。琰儿姐姐可好了,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刘年还在滔滔不绝介绍,这边萧逸早就被刘年庞大的信息给震撼住了,蔡邕!蔡邕字伯喈,东汉末年桓灵时期的著名士子。
作为汉代乃至中国历史上少有的通才式人物,蔡邕才华横溢,学识渊博,举凡碑诔、辞章、史志等,靡不精通;他工书擅画、精于音律,兼及天文律历、阴阳谶纬术数等,无不博洽。
在文学上,他的碑诔、辞赋、诗歌等,对建安时期的“三曹七子”及以后的作家都有直接影响;
在史学上,他立志撰集汉事,不仅参与了《东观汉记》的编撰,还亲自撰写了《十志》、《独断》、《月令章句》等著述,给后来修《后汉书》诸家留下了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他还擅长书法、绘画、音乐等,在各个领域都达到了当时的最高成就,代表着东汉时期的最高水平,不仅绝冠当时,且流风所及,影响深远。在《后汉书》中,蔡邕的传记占据了最长的篇幅,足以见证范晔及南朝时人们对他的重视程度。
蔡邕生于东汉顺帝阳嘉二年(公元133年),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因董卓被诛时,他在旁边发出一声叹息而受到牵连,下狱而死,享年60岁。他的一生,大约与汉末顺、桓、灵三朝相始末,正值东汉王朝从衰败走向覆灭的时期。灵帝在位的22年时间,正值蔡邕的中年(自36岁至57岁),也是他一生的黄金时期。蔡邕早年曾数次婉拒了出仕的机会,直到灵帝即位的第三年即建宁三年(公元170年),才在乔玄门下任职,开始了他多灾多难的仕宦历程。
蔡邕的一生,注定了将遍尝他自己在《释诲》中就已清楚表明过的种种祸患。他初时拒绝奉诏作鼓琴侍弄之臣,后又辞州辟让与申屠蟠,“闲居玩古,不交当世”,作《释诲》一文,讥讽“务世公子”“睹暧昧之利,而忘昭之害;专必成之功,而忽蹉跌之败”的行为,高扬自己“眇翩翩而独征”的志向。但是,才子总难免有些兼济天下的政治幻想,本着以学救世、拯溺扶危的理想,蔡邕终于受乔玄之征辟而出仕,官至议郎,著述东观。但在阉尹擅权的朝廷中,若不能苟且取容,便无容身之地。
天真而率性的知识分子,涉足末世宦海,正如狂风疾雨中的一叶扁舟,完全任凭命运的簸弄,最终难免倾覆的结局,这是末代士子的共同命运,蔡邕亦不例外。
他的女儿蔡琰可是三国第一才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只是可惜命运多舛。
二人舍弃了马车,直接步行,很快就穿过了中城门和内城门。因为有了刘年的腰牌,一路上也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蔡府。
古代官宦人家走街串巷,相互拜访的时候都要先递上拜帖,主人接到拜帖后才能同意不同意接见。萧逸初入人世,对古代的这一套不甚了解,不过还好他身边还有个刘年。别看刘年还不到十岁,但是她的心性有时候却超过了后世的某些大学生。她对这些礼节非常熟悉,再拜访之前,就在中城集市上买了拜帖。
萧逸递上拜帖,同时附赠了刘年的那个腰牌,蔡邕一看见腰牌马上起身亲自相迎,同时也把女儿蔡琰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