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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未成年

多希望还能被闹钟吵醒,还能赖床,还能背上书包骑着车用力踏。

风吹乱头发,吹得衣摆呼呼作响。

超行人,超电动车,超机动车。

喜欢的女孩还坐在前排,她的头发我总不自觉地用笔去勾。

抽屉里塞着情书,是我的哥们求我帮他写的。

藏头诗,古韵风,他的女孩,总是我帮着追。

然后被另一个哥们抢走。

那一年我还未成年。

那一年不会失眠,只是怎么睡也不够。

那一年又迷惘,又坚定。

那一年耳机里放的,还是本兮的歌。

今天室友阿花跟我说:本兮死了。

心里一惊,骂道:操你大爷开什么玩笑。

然后去微博,热搜第一就是“本兮逝世”。

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

前两天还听着她刚发布的新歌。

平安夜。

那时候我和朋友们在圣诞大作战。

我和阿花叫着:我的青春死掉了,你快出来辟谣啊。

这位歌手是伴随着我非主流的中学时代,我不被人理解地哼着她的歌。

很早就有mp3,有奖励我才会考得好期末考。

里面下的几乎都是本兮、阿悄、徐良、许嵩。

那一年。

风格坚持着自己的特点

崇尚自由的观念

讨厌老师布置作业

是坏心情的表现

不做课间操,因为想睡觉

研究游戏,电脑刚刚才关掉

不怕会变老,因为我还小嘛

而今年,我们二十一二岁了。

我说平安夜刚好是周六,我们来圣诞大作战吧。

三年前我们约好一起去看流星雨。

后来潇潇说晚上路远,雨湘说我妈不放行,九天说我要睡了,子郁问那还有人吗。

于是我一个人跑到江滨路上,一个人仰着头看流星飞。

我还未成年。

耳机里依旧是喧嚣的歌。

现在没人管了,却没了时间。

九天说那我订个套房吧。

雨湘说那我上班请假吧。

磊妹说党课我也不上了。

潇潇说老班长带来给你们认识认识吧。

子郁哭丧着脸,“就不能等我回来再聚吗?”

我说到时给你视频直播啊。

子郁说,我在图书馆,后天就考试。

一伙人三三两两,并不那么容易地聚到一起。

磊妹习惯性睡到中午,起身后不吃早饭和午饭,就出门上路。

潇潇去车站接老班长,九天和雨湘分别从学校和住处过来。

六个人六个方向,分三拨赶来,最后几乎同时到聚集地。

磊妹大喊刚刚走进门堂的潇潇,前头四个人同时回头。

这是圣诞大作战的开始。

双扣,21点,谁是卧底还有地毯飞行棋,各类桌游。

灯光昏黄,热空调开得很足,原本预想可以肆意打滚的客厅其实没有很大,子郁没来,老班长填了空,很快地融入其中。

这场景是所有圣诞节的标配,画面暖色调,让人一看就觉得温暖。

笑声定格,棋子被吃掉的叫喊声响彻云霄,连赢三副牌的谁得意地收钱,无奈地说“我真不是卧底”然后被判出局掐住旁边一人的脖子,多拿一张牌刚好21点喜上眉梢,如果多了一点就抓起一旁的苦瓜嚼得眉头紧锁。

我大概是受了最多惩罚的一个。

飞行棋连赢两局,第三局说要加惩罚,结果我输了。

双扣次次第一,然后谁说玩点钱吧,于是又输了。

谁是卧底他们总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如来佛”和“玉皇大帝”的差别,我描述“如来佛”用词是“西方教”,众人一脸茫然,纷纷指我,我瞪大了眼睛反问:你们竟然不知道西方教就是佛教,然后给他们科普老子化胡以及接引准提道人创立西方教的典故,告诉他们“如来佛”有“佛”字,我不能说“佛教”所以换了个称呼而已。

我一口咬下涂满了芥末的苦瓜,再灌一口52度的二锅头,滚烫的感觉从喉咙口烧到胃里,再从胃反蹿到头顶,上蹿下跳辣得眼泪直流,抓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

雨湘说:“不行,不许喝水。”

我抓着瓶盖但放下了瓶子,一边骂一边哭还一边笑。

分不清眼泪是辣出来的,还是笑出来的。

但我想那个时候我应该没有思考的力气了,不用想接下来的考试,不用想毕业后去哪工作,不用想失恋,也不用想为什么约会的姑娘最后没有来。

甚至我都没有想要怎样才能缓解痛楚。

一切出于本能。

若是所有的一切都只出于本能,人生应该会既糟糕又幸福吧。

期间雨湘因为搬家的事和室友在微信上又闹得不愉快,雨湘已经不是第一次说这事了,也已经准备搬出去另找住处。

磊妹听后的反应还是一如往常,大喊明天我们就过去揍他们一顿。

潇潇说你现在去吧。一米九的老班长一个顶四个,一米八四的磊妹算半个。一米八的九天和我还能打三个。

短暂地跳回了生活,雨湘放下手机说继续飞行棋。

连续掷出三个六,所有飞机爆炸返回出生点,在玩的也好观战的也好,通通大叫。

连续掷出三个六,人生可否返回出生点。

当事者和旁观者也通通叫好,看你从头再来,看你飞也似地成长,然后追上他们的脚步。

我问他们是不是还和三年前一样,每个人做一道菜,凑个一桌。

潇潇说那我不是又要去买熟牛肉来充数了。

后来谁都嫌麻烦,于是点了KFC新推的圣诞桶。

吃饱后逛西湖,圣诞节妆点地火树银花,老班长和潇潇走在最前,雨湘和九天讲着话,磊妹要抽烟,我说一个人抽没意思,那我陪你抽一支。

他说一个人抽可有意思了。

我说那正好,反正我也不喜欢抽烟。

他们一直走着,我跟在后面一个人手舞足蹈,时而插句话。

其实很累了,下午因为忘记拿飞行棋,已经赶到地铁站的我又跑回学校拿,一来一去,腿酸得早就走不动了。

我跟着,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唱:“我还是不开心,我还是不开心,……”

一百遍,一千遍。

我想如果我唱“我很开心”的话,也许我会更加地不开心,所以倒不如反着来,我唱“我不开心”,就会相对地显得我开心一些。

一路从西湖边唱回住处,翻来覆去一句话用了几百种旋律,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不开心,但我知道乐极生悲这个词,我知道越开心,越孤独的理论,我知道我这么地不开心,恰恰是因为此时此刻的我太过开心。

而这个开心的我,在为往前数月一直不开心的我难过流泪。

于是我开始分不清此时我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就像我分不清眼泪到底是笑出来的还是辣出来的一样。

回去后所有人都累得不行,该睡的睡了,要玩的继续玩。

有床空着但我们都嫌小嫌脏嫌不舒服,九天和我抢沙发没抢成,于是最后留我一人在偌大的客厅,开着整晚的电视,开着厨房一盏幽暗的冷色灯,九天说我帮你把电视声音调小点,不然你怎么睡。

我说不用啊……声音小了,就变成一个人了。

他摸索着电视机上的按钮,把声音调的很轻很轻。

九天肯定不知道,我是戴着耳机放一整晚电视才能睡着的,虽然中途会被吵醒好多次,但比我醒来,什么都没有的空落要好。

算来也是人生第一次睡沙发,胳膊放哪都不舒服,独自坐起来看着茶几上杯盘狼藉,拿起刚才买的饮料润了润干燥的嘴唇,然后傻愣愣的看没有声音的电视。

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突然感觉客厅那头有人,猛地睁眼,看到九天走来。

大概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我们一点多睡下的。

他说我睡不着了。

我骂了一句翻了个身继续睡。

九天走回去。

一会儿后磊妹出来拿餐巾纸上厕所,我听见声音,但是真的睡熟了。

一个客厅加三间卧房,四个热空调吹了一整夜。

吹得所有人口干舌燥,辗转难眠,时间是怎么从衣服叠成的枕头边淌过的,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样子。

轻微的鼾声和隔壁传来的讲话声,浓重的呼吸还有电视几不可闻的音量。

所有人都累坏了,但所有人都只深睡了一小会儿。

这一夜充满的笑和疲惫,大概在往前往后都再难寻得的。

在西湖边雨湘听到有人唱歌,就非要找到唱歌的人在哪,即使下雨她也要继续往前走。

后来我说只是音响,后来歌也不唱了,雨也下大了,我们才回来。

我拍了很多照片,但明晃晃的灯光让我的焦点总是对不准想要的位置,到头只留下一张深蓝色的杨柳湖面。

“青山在,杨柳岸,无人等风来。”

静默湖面垂杨柳,远处一排亮色,风景很美,但是无人。

我甚至觉得以后我的手下永远只能拍出这样孤独的照片。

也许是杞人忧天,也许是中二病又犯,也许非主流的时代还没走出来,但总之我很喜欢这张照片。

很多开心的时候我都会刻意地告诉自己,现在是好时光,你要用心享受,让时间流地慢些,因为以后不会有了。

先前每一次和沈姑娘出去游玩,我也都是这么跟自己讲的。

“这是好时光,未来会消逝,所以用力记啊,用力抱啊……”

但你再用力,一分钟也不会变做六十一秒。

清晨的光穿透窗帘和我的眼皮,睡得最熟最安逸的潇潇、老班长一对最先起来出门给我们买早饭。

我很困但也不得不起身腾出位置来,收拾完满茶几的垃圾,摊开潇潇他们带回来的早饭,然后又是满满一桌。

光是早饭就花了一百多,人生大概有些过于奢侈了。

窗外下着小雨,人也开始陆续离去,我和九天陪着雨湘潇潇找房子。

踩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水坑,撑着雨下大后才从便利店买的雨伞,吃了早饭后就没来得及吃午饭,颠簸的公交坐得我们头昏脑涨,我抱着书包补了一觉,醒来只觉得胃也好头也好,很是难受。

看了几处房子,不是房间太小,就是价格太贵,雨湘老成地和房东商谈,然后拿起包说不租。

就在昨晚,我们还未成年,昨晚我们还在恣意地尽兴。

可只有短短地一晚上,要我们成长到什么样?

成长到为相差几毛钱的居民电还是商用电摇摆不定,成长到三十块的网费想想还是自己来装,成长到开始在超市看起油和米来,成长到后来该自己买菜,自己烧饭。

我知道,我们都要面对生活,但我想不应该是现在。

短短的二十年,又要让我们成长到什么样子?

下雨了需要打伞,天冷了得自己添衣,痛了只能就医不能流泪,难受了不能哭,而是关掉手机盖上电脑默默地发呆。

我们变得不一样了,我们开始对谁都小气,对谁都怒目而视恶言相向。

却又要装作对谁都大方,对谁都和颜悦色笑脸相迎。

我们变得不一样了,变得不光光是犯了罪要坐牢,更是接踵而至的生活和肮脏不堪的世界。

九天还在理直气壮地说要是开车贴了罚单,就问家里拿钱。

而潇潇却说那我的口红只能等过年再买了。

终于还是找到了房子,周日找的,周二就要搬过去。

周二天气突然地冷下来,一直说今年的冬天不像个冬天,终于要在出门的时候围上围巾戴上手套了。

雨湘和潇潇公司请不出假来,只能等下班争分夺秒。

雨湘赶回家整理东西,我从学校赶去她们的住处帮忙搬,潇潇下班直奔租车点,九天从学校赶去和潇潇汇合。

四个人再次在这个城市猫捉老鼠一般按各自的路线奔波,上上下下数不清跑了几趟,整整两辆车塞得连驾驶座都觉得略显拥挤,我们开着导航在陌生的路段上踩满一脚油门,前后两辆车紧跟着,打电话问跟上来没有。

开车是我父亲的老本行,在家的时候我父亲很是重视我开车一事,从记事开始看他开车,自觉得什么都会了,就连考驾照也没当回事,学了半天,也不多练,说考就去考了。

后来开车也是春风得意,耀武扬威,任凭父亲怎么说,听是听了,心里那份优越感始终放不下来。

所幸拿驾照没多久就出了事故,因为处理耽误了不少时间和事情,再后来开车,才开始稳重起来,父亲每念叨一句,我就多得一点经验,总算是听了进去。

这是我一直觉得幸运的事情,在没有出大事以前给我敲了敲警钟。

九天就像是以前那个我,一路抱着“谁敢撞我”的心态横冲直撞。

我只能骂他,像我父亲骂我的时候一样。

但我知道他听不进去。

少得可怜的社会经验和驾驶经验,在路况复杂的晚高峰开着满满当当的车,潇潇压线,违章变道,误入非机动车道。我连忙提醒,车子已经过去,不能像自行车那样,你跳下来,拎起来换个方向,就可以继续走。

然后九天在后面盲目地跟着,也跟着违章。

就如当初除了事故,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打电话给父母,而不是报警和叫保险。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还离不开他们,我还什么都不懂。

世界变大,驾驭的东西变大,于是束缚也就越强。

我突然地无力,我还希望开车的时候会有父亲坐在旁边告诉我现在你应该看哪个方向,我还希望自己是那个出门只坐公交,“滴”一下后还能报出“学生卡”三字,我还希望和那年夏天一样,每个人骑一辆自行车,从城北以北,骑到城南以南。

道路偏僻狭隘,我们上下颠簸,前面的人吼一声,后面的用力追上,夏季烈日不敢照耀,我们汗流浃背,风风火火地冲向现在。

脱下运动装和球鞋,摔下二十一速的山地赛车,遮眼的头发蓦地变短,白衬衫需要领带,自动挡还是手动挡,都不是自己来选。

我们把车开进一个破旧的小区,路面还在施工,窨井盖和下水道到处突起,小破车的动力不够,但一脚油门下去又冲出好远。

两个女孩却有四五个行李箱,再加上不计其数的包裹和纸箱。

而这些东西,全都堆进了一个十平米的小单间,我拍下这个画面,放完东西后,再无落脚之地。

之前的住处虽然也没有很好,但至少胜在干净,胜在宽敞。

说不出的难受。

没来得及矫情,已经是九点左右,九天开车送我到地铁站。

我说:“九天,红灯。”

他说还有两秒,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一旁的斑马线上横拐出来一辆自行车,九天急转方向,车子朝一旁的隔离带冲去。

雨湘和我还有潇潇被惯性甩得四仰八叉,脑子里电光火石地……一片空白。

九天又一个急转,才把车子拉回原来的路线。

幸而已经是红灯,后面没有车子过来,幸而那辆自行车也只刚刚起步,还在观望,幸而怕死地系着安全带,幸而小破车虽然小,但胜在灵活。

否则的话一车人就要享年多少多少岁了。

我破口骂道:“人生他妈还真是精彩!”

这句话大概已经成了我近段时间来的口头禅。

确实最近的人生有些过于精彩,眼花缭乱,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我说会死的事情还是少做。

九天说怕啥,有保险。

室友大魔王的爸爸是个医生。

大魔王曾经跟我说过,他说就凭你现在这个活法,你活不过六十岁,你在透支生命。

我满不在乎地笑着答:六十足矣,活久了没意思,但这六十年,我要往死里折腾,要精彩。

他说那我活个六十五吧,至少先看着你死,心里舒坦。

我说但你六十五年的份量,比不过我的六十年,让你多活五年又何妨。

虽然不想活很久,虽然一直在把自己往死里折腾,但六十年里,我还不想死。

该做的还没有做完,该爱的还要继续爱。

十一点回到学校,宿舍楼十点半门禁。

我在外面叫天不应,宿管阿姨在值班室,也许睡了,也许在看电视。

我手里拿着路上买的小吃当晚饭,站在冰冷的宿舍楼外满心茫然。

正好有人下来楼下的贩卖机买饮料,我隔着玻璃门拍着喊同学帮我叫下阿姨。

总算进了去。

回寝室十一点,又累又饿,没来得及洗澡,没来得及脱衣服,翻开电脑开始写。

虽然已经累得无法思考,但我觉得有些东西如果现在不写下来,明天也许就再也没有了。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你也永远不知道你此刻的感觉,下一秒会不会还在。

那日九天感叹说这一年他过得太不真实了,天南地北地跑,学校没有要上的课,时间却满到淹没自己。

我说跟我的这一年比,你差得远了。

这一年从和沈姑娘的恋情开始,从一场纷纷扬扬的白雪开始。

这一年谈了一场恋爱,仓促匆忙,却做了很多未曾尝试的事。

这一年一半的时间都在公交车、动车、大巴和飞机上,从一个城市的一端到另一端,从一个省份的一头到另一头,从全国地图的这个点,划一条线,到很远的另一个点。

这一年颠簸流离,来了另一个学校读书。

这一年第一次坐过山车,第一次睡机场,第一次到北方。

这一年有几场毫不顾忌,说走就走的旅行,跑了大半个中国。

这一年真实地接触了生活,这一年剩余的时间,还有两天。

我他妈这辈子都忘不了这最不安分的一年,忘不了一个塞满了回忆的名字,也忘不了那些匆忙踏足的城市。

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感受,但我真实地记着这一年里发生的每一件事。

冗长遥远,但好像又成为瞬间。

其实关于沈姑娘的东西很少很少,她总说不够爱我,都没有送我什么贵重的东西,她总说会改,会做一个好女朋友。

一两条动态,一两条微博,其实我翻到底,也就这么些。

一删,荡然无存。

没有值得纪念的小礼物,也没有一个面对面说再见的告别。

但是关于沈姑娘的记忆很多。

五六个城市,一千张照片,十万个脚印,无数张开心难过的脸。

怎么忘都忘不干净。

真的,如果知道前一次告别就成为再见,我一定回头说:再抱一下吧。

我一定多留一天,你再忙也好,再胡闹也好,我想多看一眼,然后告诉别人,那一个,是我的。

哪怕以后不是我的。

这一秒我们深爱着这个世界,下一秒你却厌恶它唾弃它,甚至想要离开它。

我们深恶痛绝地活着,活到海水枯竭成一块巨大的疤痕,活到岩石溃烂成焦黑的颜色,再多浓烈的誓言无法兑现成金光,太多剧烈的悲伤终将成为你赖以生存的情愫。

我把所有的句子画上句号,我把所有故事的结局都写满沧桑。

那一晚我梦见苍老泛黄的旧时光,梦里欢声歌笑,有人在唱:你在看孤独的风景,逃离有我的回忆,我爱唱歌给你听,你是否还能记起。

【已经过去好久,但是写下那句“再抱一下吧”的时候,眼泪竟然跟什么一样,冲刷而下。好像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明明心冷地要死,情绪都被冻结,但你就是止不住眼泪。

这一篇写了整整两个晚上加一个中午,六七千个字,我想快点写完,写完就去复习,但是怎么也写不完。

写下句号后,和过去告别,和死掉的青春告别,和这一年告别,和沈姑娘告别。

谨以此篇祭奠死掉的青春,和那个留在中学时代的歌手。

那一年未成年,时光很老,太阳很好,你爱唱歌也爱笑,没有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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