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经常说:重在参与。
我讲:去你妈。
一直以来活得很是自我,又不讲道理。
总是忠于逃脱,风火地奔向自以为是的下一站。
说得好听,叫事不关己,满不在乎。
在别人眼里大概是这样:这人怎么这样?懦弱,逃避。
什么事都不解决,什么事都无所谓。
记得当初和沈姑娘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很大,但并不能确切地讲出问题所在。
我举双手表示赞同,并且很严肃认真的和沈姑娘请教了该如何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当然结果显而易见,一定是没有成功的。
像两个异时空不小心重叠到了一起,你听到那边的人在说话,但是却辨不清声音在哪个方向,也不知道那里的人是谁。
摸不到。
然后我说,那就不要吵架了吧,我们慢慢磨,总有一天能磨合的。
沈姑娘说你为什么总这样,明明有问题,却不解决。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不负责任地逃避吧。
可沈姑娘一样没有解决问题,我们只是在抱怨而已。
既然无法解决,又何必去抱怨呢,撇开这些问题,就过得开心些。
沈姑娘很难理解。
别的人也一样。
既然无法解决的事,就不要再解决了。
有些事如果做不到最好,那就不要去做了。
自欺欺人地孤僻,没人懂,就不要用力让别人去懂。
大一的时候和羽毛球校队队长混得很熟。
他说马上新生杯了,你去比赛吧,肯定能拿名次。
我问他:能拿前三吗?
他说以你们这届的实力来看,你拿名次是很轻松的,但是拿前三还有难度。
我说那算了吧,不丢这个人了。
大二的时候班里的文艺委员跑来找我。
她说:他们都说你唱歌好,报个校十佳歌手吧。
我问她:能拿第一吗?
她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说那算了吧,不丢这个人。
有人说你这个理论很酷啊,有些选择,用这个方法比扔硬币好多了。
有人说你这废物不就是怕输?
我说是的。
这方法比扔硬币好。
并且我确实怕输。
人活着已经够累了,当不了可人的小红花,就不要屈身做绿叶。
你奋力长成的样子,最终却只能成为别人笔下的一个顿号,成为被省略号代过的那一串名字,成为第一名感谢完天地父母后,最要感谢的人。
逃得过的已经逃了,但避不了的我们还在继续。
我们避不了的生活,避不了的孤单,更避不了那些虽败犹荣的自我安慰。
活得太争强好胜,好像是件挺累人的事情。
有时候不甘心低人一等,有时候却觉得反正总有人踩着,那么拼命地换一个人来踩,又是何苦。
避不了也不想避的东西,最后成为你最珍贵却难以触碰的心情,拿琥珀将之收拢,包裹,永久保存。
这一年里我爱上了一件事。
旅行。
旅行其实是件最孤单的事情,但若有个人能够陪伴,它又变成温暖的东西。
一个人叫独行,两个人就是自由。
你走出自己熟知的世界,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住的地方需要找,吃的地方也要找,一切都来源于“他们说”和“听说”
“他们说这里的某景点很有名。”
“听说这边的某小吃很好吃。”
你用手机开着地图,并且按着路标开始寻找路线,你找不到方向,又要看指南针。
然而一个转身,你又分不清哪里是难,哪里是北。
和自己熟知的城市不一样。
在那里,你大象鼻子转一百圈,即使转吐了午饭和早饭,你也能躺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念叨一边“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然后确切地指出北的方向。
那天在雨湘家装完插销后回学校,本来坐的b4到武林广场,再转地铁。
潇潇说你坐506吧,快一些。
506的终点是武林门北,离地铁站只有一个路口的距离。
但是我下车的时候天已经漆黑,没有通明的路灯,很冷,我只穿了一件背心,外面套了件羽绒服。
在车上睡了一觉,下车后还没清醒,环顾四周,方向感已经彻底乱了。
我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幸而找对了方向,没有绕路直达了地铁站。
上了地铁后和潇潇吹嘘此事。
她说你不会用地图。
我说会啊。
我只是想走走。
不需要方向,我看到的杭州大厦,我知道地铁站就在附近,只要找,总能找到。
她说那多麻烦啊。
我说我走过一次后,下一次就知道方向了。
有些尝试,大概只是为了下一次的坦然。
我们不断地“听说”,不断地按着别人给的方向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其实我们不过是在期待,当你没了方向的时候,你可以扭头告诉你身边的人:“嘿,我迷路啦,是一起找,还是先在路边蹲一会儿?”
和生活一样。
有一天吃完泡面然后洗碗,结果顺手拿过一旁的厨房清洁剂,洗完后一个人无奈地笑,然后告诉自己这应该和洗洁精一样吧,反正都洗干净了。
这时候突然觉得,要是有个人在就好。
不是因为她在,你就可以不用吃泡面。
不是因为她在,就会有人帮你洗碗。
只是我想,当我干了件蠢事后,我可以转回身去,一脸神秘地对她说:嘿,你猜我刚才用什么洗的碗。
旅行是件孤单的事。
一个人的旅途,带着两个人的记忆。
有些地方一生只会去一次,有些人你也不可能再爱第二遍。
但那些地方,去的时候不会害怕离开吗?走的时候不会有些不舍吗?
那些人,你爱着的时候不会害怕失去吗?说再见以后,不会分外想念吗?
其实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你去过的地方一直都在,但陪你走过的人和曾经永远难寻。
重庆穿山越岭的轻轨和沈阳驶在飞雪中的电车。
十三个小时没有网络的D656次列车,还有托运一个小行李箱就要一百二的垃圾航空。
找了一大圈才发现原来就在身后的酒店,和结冰到可以在上面自由行走的湖面。
我逃了那么多的东西,逃了一次又一次的比赛,逃了部门面试,逃了社团应职。
但我从来没有逃过这些回忆。
我只逃我想逃的,但我不逃曾经。
怀念还是怅惘。
它已经存在。
当时沈姑娘说,羡慕他们,走累了可以随时在路边蹲下来休息,不用管别人的眼光,好任性。
我说我们也可以。
然后我拉着沈姑娘,一起蹲在了路边。
往后的日子里,我也会这样,走累了就蹲下,想走了再继续。
不管别人的目光,不管是不是还有人陪我一起蹲下。
我们要任性,像我反问他们“能拿第一吗?”的时候一样,不要脸,很欠揍,但别人就是无可奈何。
但是等着吧,我想总有一天会有人指着我的鼻子骂:就你,也他妈配拿第一?
我不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