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琪点点头:“好像说过。”
朱星龙叹了一声:“在他眼里,我好像一个大花痴。其实不然,我这个人交朋友是很看重品行的。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下地狱,我从来都是只送礼物给好女孩。”
徐若琪认真地问:“小朱,你一直在这趟火车上做生意吗?”
“是啊,这就是我的职业。我从十几岁就开始做了。我无父无母,是这趟车的老列车长在火车站捡到了我。养了我三年,我长大成人后,便在这趟车上做个小生意,这车上的所有列车长、列车员我都认识。”
“他们都对你很好吗?”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人对我好,有人对我不好。邓车长对我不错,我把他当成铁哥们,可是那位副列车长周正义就另说了。老列车长在退休的时候,没有提拨他,他怀恨在心,把对老列车长的怒气全撒在我身上。混账王八蛋!”
徐若琪:“听你的话,老列车长是一个大好人。他还在列车上吗?你现在还能经常见到他?”
“他已经退休了。不过现在他就在这趟车上,住在四号软卧车厢里。他的小女儿在海南一家中外合资公司工作,快35岁了才生孩子,他不放心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徐若琪看着朱星龙,觉得他就像一个有些顽皮的大男孩,但还有一点油滑和世故。在一个无父无母的流浪儿身上,一定有许多传奇的故事。“一个人长大,很不容易吧?”
朱星龙点点头,不知为什么,从不愿在别人面前提及自己身世的他,却愿意在徐若琪面前说起往事。“喂,你想不想听一听我的故事?臭婆娘的裹脚,又臭又长。你愿意听吗?”
徐若琪微笑着点点头:“说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你慢慢讲给我听。”
“我爹名叫朱元祥,我娘名叫马凤姑。我胸前这枚独玉葫芦就是我妈在开封大相国寺无为大和尚那里求来的。希望能保佑我一生幸福如意。可是到现在它也没有带给我什么幸福。我可能天生就是苦命人。听我爹说,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妈抱着我,在北京的街头卖过黄色光盘,她把那种黄色光盘塞在怀里,甚至裤裆里,有时候也塞到我的小衣服里面。那种光盘很偏宜,五块钱一盘。你知道,贩卖那种黄色光盘是犯法的,可是我的爹妈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他们是人,总得吃饭吧?睡觉倒可以凑和,晚上在火车站,在地下通道躺一晚就行了。但肚子得填饱啊。没有钱就不能买吃的,我娘抱着我卖黄色光盘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可是有一回,遇到了一个歪嘴警察,突然从天而降,抓住了我娘。我娘抱着我,想逃都来不及了。歪嘴警察没收了她身上的全部光盘,还要带她到警察局去。我娘当然不敢去,她害怕被抓进去坐牢。法律上好像有规定,怀孕的女人,或者有小孩子的女人,是不能被抓的。但那个家伙其实是别有所图,他看到我娘还有几分姿色,就想占我娘的便宜。他把我娘带到一个偏静的胡同里,对我娘挑明了他的意图,要想不去派出所蹲大狱也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娘问他什么条件,那家伙*笑着说,你得陪我睡一回。我娘当然不同意,转身抱着我就走。那个家伙追上来,伸手就往我娘怀里摸。我娘被逼急了,一边抱着我,猛然张口咬住了他的胳膊。那个歪嘴警察愤怒了,一脚踢在我娘的肚子上。我娘被踢倒在地上,她为了保护我,紧紧地把我护在她的胸前,把自己的脊背交给那个歪嘴警察。那个警察一边打一边骂:“贱女人,死外地人,狗,X***谁让你们来北京的?!这是你们来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