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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千头万绪

萧霆凤了解了黄姨娘为何自己在屋里跪着的原因之后,更加没有头绪了:黄姨娘的小丫头为什么会跳井?按照黄姨娘的说法,她不过责骂了丫头几句,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绝对不至于跳井的。

黄姨娘,萧霆凤想起惊风的情报:黄姨娘是沧州来的,跟被满门抄斩的胡大人家的千金长得很像,胡大人就是当初在夺位之战里面,站在了宁王萧霆勇那边的。那么,为何黄姨娘跟宁王府没有什么往来,反而是薛姨娘在跟宁王府往来?宁王府派人来杀自己,那么府里面之前给自己下毒的,究竟是谁?这些事情,跟宫里头的小皇子的死有没有关系?

萧霆凤觉得自己用脑过度了,却并不打算去看黄姨娘,叫海棠去给黄姨娘说没事了,好好休息,一个小丫头不值得大惊小怪,又问穆筱筱那小丫头怎么处理的。

“按照府里的规矩,赏了小丫头的父母五十两银子,让她们领出去自己处理了。”穆筱筱倒是觉得有些叹息,毕竟也是一个生命,年纪轻轻花朵般,就这么去了,父母肯定非常难过。但是又能如何呢?穆筱筱除了给钱,找不到什么可以安慰他们的了。

萧霆凤不打算今天继续去想事情了,反而随意的在穆筱筱这里坐了,拿了本穆筱筱案头的书看起来。

穆筱筱又吃惊了:这家伙不至于又要留在自己这里过夜了吧?回想起上次这家伙留在这里的经历,穆筱筱觉得简直就是对自己最严厉的一种惩罚。

“你不会还想留在这里跟我盖着被子纯聊天吧?”问完穆筱筱就后悔了,这句话怎么听都是怪怪的。

果然,萧霆凤笑的意味深长:“难不成你希望我做点儿什么?其实我倒是蛮想做点儿什么的,不过我怕你……”

穆筱筱已经脸红了,却也只能干瞪眼。

这个时候萧霆凤却坏心眼的站起来,一直走到了穆筱筱的跟前。穆筱筱一时被吓了一跳,本能反应的朝后退,不解的看着萧霆凤,却似乎完全跌入萧霆凤深深的、明亮的眼眸里去,忽然间有点心慌。越是心慌,就越不知道要怎么办。而萧霆凤却似乎并不打算放过穆筱筱,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穆筱筱,一直看到穆筱筱的心里去。穆筱筱一直后退,推到案头,双手放到身后,一不小心,摸到了砚台里面的墨水。

计上心来的穆筱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手上的墨水直接就抹到了萧霆凤脸上,完全没有准备的萧霆凤自然被涂了一个大花脸,穆筱筱已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萧霆凤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心底却有些无奈,可能是当初对穆筱筱实在太差,才导致穆筱筱对自己始终有一道心防。看来要弥补,并不是那么容易。细细想来,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在乎过穆筱筱的感受,想说什么,想做什么,完全自我主义。

可是,自己要如何去弥补这一切呢?萧霆凤觉得自己最近需要伤脑筋的事情真是一件接着一件。何况,萧霆凤除了知道淳贵妃的喜好,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让穆筱筱开心。上次带穆筱筱去庄子,她很开心。那还有什么,会让她开心呢?

“罢了,不闹了。”萧霆凤叫丫头打水来。

木槿捧了热水来,萧霆凤自己擦干净了脸,对穆筱筱:“我也不难为你了。”说着转身要走。

“等一等。”穆筱筱叫住了萧霆凤,一边示意剑兰将枕头拿来,因对萧霆凤说:“我见你这两日都很累,似乎睡眠也不是太好。这个,里面有合欢花的干花瓣,对安眠有些帮助。”

萧霆凤不惊怔住了,却又忽然不想走了,但是看样子,穆筱筱着实不想自己留在这里。想了想:“剑兰,将枕头送到我屋子。”

剑兰看了看穆筱筱,然后送枕头去了。

“你除了喜欢去庄子上玩,最近可还想做点儿什么?或者你想要点儿什么?我吩咐人去办。”萧霆凤真心实意的想要对穆筱筱好。

穆筱筱想了想:“好像都还好,等你不忙了,再说吧。”

萧霆凤点了点头,这才终于转身出去了。

穆筱筱看着萧霆凤的背影,一时间发呆起来。这个毅王爷,其实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以前似乎从未真正去了解,当然,也没有机会了解。

一宿无话。第二日,黄姨娘病重,一早上来回穆筱筱,说是希望请个太医来瞧一瞧,却不想这时候萧霆凤也在穆筱筱这里。说起来,穆筱筱也是觉得意外:萧霆凤一大早就来了,说昨儿他已经跟皇帝告了假,今儿不去早朝,所以要在穆筱筱这里一起吃饭。因此丫头来说的话,萧霆凤自然也都听见了。

“这还真是不懂规矩。太医也是随便就能请的吗?姨娘还真是不知道自己的位置在哪里。”萧霆凤似乎不满意,“去找个可靠的郎中来看看就是了。剑兰,等会儿郎中来了,你陪着,看看怎么回事,再来回我。”

剑兰领了命令,自去安排去了。

等剑兰和小丫头走了,萧霆凤这才对穆筱筱说了实话:“你可知道这个黄姨娘?如果我们的情报没有错,她只怕是要来报仇的。”

报仇?穆筱筱不解。

“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当初沧州的大案?”萧霆凤目光深邃,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只是想起来,还是有些沉重。

穆筱筱当然听说过,这也算是轰动一时的大案:沧州刺史胡大人因为贪污巨额公款,株连九族,真正的满门抄斩,全族上下一百多口人,顷刻间全部人头落地,府里的奴才,全部卖到各处。本朝以来,还未有过这样全族都被诛杀的大案。

“贪污是真的,不过也不仅仅如此。当年皇位争夺,胡大人是宁王萧霆勇那边的得力干将,曾经还用计杀掉了当今皇帝非常看中的几位大臣,因此当今皇上继位之后,第一个就拿了他开刀,也有杀鸡儆猴的意思,希望萧霆勇以及他的其他党羽能够从此就安分守己。”这些事件,萧霆凤都是全部参与,当初却查抄沧州刺史府邸,就是萧霆凤带人去的。

“那跟黄姨娘什么关系?”穆筱筱猜测了一些,“难道她是刺史府邸的旧人?”

“对,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她是当年的胡小姐,刺史千金。”萧霆凤叹了口气,“但现在还是不够清楚,比如她如果真的就是那位胡小姐,那么其实她也有机会给我一刀,直接就报仇了,但是如果不是报仇,她到我们府邸的目的是什么呢?”

穆筱筱点了点头,的确,如果只是想杀了萧霆凤,当初萧霆凤经常在黄姨娘那里过夜,应该也有机会待萧霆凤睡着了就可以给他一刀了。

“所以不能让她单独见人,以后她那边,你让丫头们留意吧。”萧霆凤揉了揉眉心,一个薛姨娘,一个黄姨娘,还真是不让人省心,还有宫里头的淳贵妃。不过这些,却都是自己惹的祸,跟穆筱筱本来毫无关系的。看样子,她又被自己牵连了。

“不过说道奴才,我们且不都是皇上的奴才。”穆筱筱摇头叹息,人的确是分了三六九等,萧霆凤和自己已经算得上人上人了,却还是处处为难。

萧霆凤却被这一句看似无心的话给提点了:难不成,这些事情,其实并非只针对自己,而是冲着皇帝来的?黄姨娘背后还有势力?也是针对皇帝?不过薛姨娘这边就奇怪了,她是淳贵妃的人,淳贵妃是不可能害皇帝的,毕竟也是贵妃,而且她起码要等自己的儿子出生长大,才有机会呀。

才用过早饭,宫里头就有旨意来叫萧霆凤进宫了。萧霆凤不禁苦笑:“你看,想偷懒都是不行的。”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这又能如何呢?”穆筱筱想起自己的父亲,父亲早就说,等机会好了就辞官归隐,可惜这个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呢。更何况萧霆凤这个皇帝的心腹呢。

送走了萧霆凤,穆筱筱吩咐海棠:“将几位姨娘处的丫头全部撤换掉,由你安排调度,密切注意她们的举动,不过无须扰乱了姨娘们的日常生活。”

海棠领命去安排,穆筱筱叫木槿:“你派人回父亲那里一趟,问问青玉妹妹的婚事,父亲都准备的怎么样了,那些家具、首饰等,还有嫁妆,也不知道绣的如何了。”新娘子出嫁前,娘家早早开始准备,穆筱筱却不知道父亲到底准备了多少,再者,还有好些东西要新娘子自己绣好,送给对方长辈,显示孝顺和贤惠。

“是,娘娘也不必如此着急,我听云姨娘的大丫头金珠说,老爷准备了好些,应该也不差什么的。而且二小姐也比不得娘娘当初,自然没有那么多嫁妆了。”木槿答应着。

“虽这么说,到底不能薄了她去。我也只有一位妹妹,且比起两个哥哥,她算极好的了。”穆筱筱感叹一回,庶出,自然嫁妆不会有自己这么丰厚,何况,自己当初嫁到王府,青玉妹妹嫁的算是普通人家,“你只管派人回去问清楚,看看需要帮忙不。”

木槿自去安排老妈子们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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