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Do you want to be bound intact, or do you want to be free from all wounds?
译:
你是要完好无缺地被束缚,还是要遍体鳞伤之后得来的自由?
――――――――――
黑眸深邃如一潭古泉,仿佛容纳了万千星河,望着那双眼,像是要坠入其中一般,只感觉自己好像化作了一粒微尘,消散在这茫茫的天地间。
即便殷月影前世看多了这样的美男子,此时也觉得这天下只有他一人。
“你……是谁?”
他的声音很有磁性,显得很稳重,给人一种安全感,感觉很踏实。
来人开口,打断了殷月影的思绪。她抬头,望着那比自己高了两个头的人,说道:“在询问别人的名字之前,应该先自报家门,这不是最基本的礼仪么?”
男子似是没想到殷月影会这样回答他,愣了一下,才一甩袖袍,微鞠一躬,冷声道:“抱歉,是我的不是。”
说罢,他又直起身,双手抱拳:“在下无尘,是这空间的守灵,请问姑娘是?”
殷月影暗中翻了一个白眼,这种文邹邹的语气,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
虽然这样想着,殷月影面上也没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淡淡说道:“我是殷月影。”
“那么,请跟我来。”
无尘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随后带着殷月影往回走去,边走边解释这个空间的来历。
这个空间原本的拥有者是女魃。
女魃是黄帝的女儿之一,她曾经帮助黄帝战胜了蚩尤,打败了雨神应龙,立下了很大的战功。
但由于这场战斗使她灵力尽失,导致沾染上了人间的浊气,因此她再也不能回到天界,并且她所居住的地方,连年大风大旱,不会下雨。
为了保证人类的生存繁衍,黄帝不得不把她安顿在赤水以北人烟稀少的沙漠地带,不允许她到处乱跑,以防止她失去控制,危害人间。
虽然女魃是旱神,但是她的内心也向往着清凉的水源。
因此,女魃就在最喜欢的花钿花样上创造了这个不受浊气影响的空间,虽然她不能在空间里久留,但是因为可以享受到片刻的清凉,对于女魃来说也是很难得的了。
后来女魃被应龙一刀杀死,坠入黄泉海后就留下了这个花钿次元空间。
两人走到那棵巨大的古树前站定,无尘抬手抚上树干,语气间带着怀念和悲凉:“这棵树,就是当年天帝封印女魃时用的三珠树,这棵树底下,就是女魃墓,只是,墓室已经在女魃冲出封印的时候被她封锁。”
说罢,他又指着不远处那条虽红却清澈的小河:“这条河,就是在三珠树边流淌的赤水河。”
殷月影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不语的跟着无尘上楼,来到放置功法的房间。
无尘推开门,对她说道:“虽然女魃修炼的是赶雨驱风之术,但是也派门下弟子去收集了这天下各式各样的术法,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传承有断绝的可能。
月影姑娘你眼前这些书架上的书籍,就是那些收集来的术法。”
他转过身来,看着殷月影说道:“但是,在为姑娘你施了逆天改命的轮转之术时,空间几乎被天道封印,所以目前这里的书籍,不论你我,只能翻看第一柜第一排。
但是,想要看到更高级别的书籍也不是没有机会。
只要你尽力修炼,将自身的等级提升上去,才能一层一层地解除这些封印。”
“我记得,”殷月影终于开口,将在自己脑中想了许久的疑问说了出来,“女魃重生后是以吸噬三界生灵元魂来抵御灵力流逝的,那后来呢?”
这句话一出口,殷月影就恨不得打晕刚才的自己。
果然,无尘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后来,女魃因为帮助应龙回到天界而吸收了太多的浊气,渐渐地失去自身意识而去危害人间,天帝只好派的应龙下界诛杀女魃。”
后面的事情殷月影已经知道了个大概。
就是女魃在被杀掉的那一刻恢复了意识,应龙也认出了已经面目全非的女魃,发现自己杀的正是自己一直以来最深爱的人。
他眼睁睁地看着女魃失去气息坠入黄泉海,绝望的他跪在海边,看着女魃掉下去的地方,一直,一直跪着,像是忏悔,甚至不再回到天界。
过了不知道多久,女魃转世成为一只青鸟,不分昼夜地在依旧跪在海边的应龙身边盘旋,可应龙却像是失去神志了一般,一动不动。
又过了很久很久,应龙眼前出现了幻像,以为女魃在海中唱着那首他们相遇时的歌,在呼唤着他。
失去神力,生命衰弱的应龙向着大海中,向着呼唤他的女魃走去……
谁也不知道,应龙最后到底有没有找回女魃,还是死在了海里;也没有人知道,女魃转世成为的那只青鸟到底飞去了哪里。
看着因为这个话题而沉默下来的无尘,殷月影有些愧疚,她抓住无尘的袖子的一角,轻声说道:“你还好吗……对不起啊,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
无尘从记忆中回过神来,低下头,看着面带愧疚神色的她,突然觉得内心某个地方被触动了。
他是在女魃转世的那一刻从三珠树孕育的灵珠化身为人的,到现在,已经独自在这个地方居住了几千年。
虽然这几千年来,不是没有与花钿空间契约的人,但那些人大多都只顾着自己。除了女魃,从未有人在意过他的想法。
态度恶劣的那些人先不说,就算是那些态度好的,也只是为了能从他这里得到更多罢了。
他也从来不去理会这些人,就算他们的性格再怎么恶劣,也只是为了自己能过的更好罢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是人之常情。
无尘压下蠢蠢欲动的某处内心,抬手抚摸殷月影柔软的发顶,轻笑道:“我没事,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毕竟,这件事情再怎么令我难过,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