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坐在酒桌听到他们那阴阳怪气的聊天开始,杨宙就决定当一个装傻充楞的二傻子,看一看他们会把自己欺负到什么份上。
要是他们他们以礼相待,摆出一起发财的仗义之势,杨宙不介意出自己该出的那一份力,甚至能让事情变得更加圆满,但他们一起怂恿杨宙当这个出头鸟,自己在后面坐收渔翁之利,杨宙就开始不耐烦。
外号大三的马老板手一滑,让茶水泼向自己的那瞬间,在他们眼里是教训杨宙的开始,在杨宙眼里也是亮亮底牌的信号。
碰撒酒杯,故意朝谁脚下弹个烟头都是酒桌上的小伎俩,杨宙一直注意着,当下就后仰躲开大半,然后慢悠悠起身。
跟他一同起身的还有宁小龙,他混饭桌的经验比杨宙还要丰富,当下就看出来那老板是故意的,眯起眼睛:“孙子,骂谁呢?”
大三有点意外。
他以为这个比杨宙更加沉默的家伙应该和杨宙一样木讷,没想到如此火爆,直接问他骂谁,就是挑明了他是故意的。斩断了马大三惊呼一声,再说对不起的可能。
马大三僵在那里嘴硬道:“骂你怎么样?”
“哦,原来是骂我。”宁小龙笑笑:“这几年开板厂发点了财,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是么大三?前些年在卫育路KTV摸人家小姑娘,被打的先磕头再去卫生间扫地的事过去了?”
这话说的大三一愣,前些年确实混的不成样子,好色但还没本事,偶尔占点女生的小便宜能让他吹好几天,但有一次就碰到了硬茬子,被揍怕了。
好在这几年他挣了点钱,跟从前的兄弟断了联系也没谁知道他怂过,没想到今天当场被人点破了。
“其实骂我骂对了,当年打你的就是爷爷我。”宁小龙说罢挽起了手臂,一个红色的蟋蟀露了出来。
跟宁小龙熟了之后,杨宙才知道宁小龙有个“蛐蛐”的绰号,跟什么“虾皮”“老虎”一样是他未成名时得来了,原因则是他手臂上的这个纹身。
出来混纹狼头很多,下山虎、披肩龙,再不济弄个骷髅,真正有名的纹关公,但纹个蛐蛐的只有宁小龙,也算别树一帜。
见到这个蛐蛐,金老板摆了摆手:“龙哥。”
宁小龙脖子一横:“上来就装熟人,我他妈认识你吗?”
金老板脸上十分尴尬。
来吃饭前宁小龙就说过,这几个工厂的老板他都打听了,都是能吹能装的主,没一个真有实力的,所以他现在的表现也正应对了他做人的风格:踩人就要踩到底。
一桌子都被宁小龙震在了当场,但偏偏还有两个老板的司机冲进了包厢,宁小龙看也不看抬手两个大嘴巴,和杨宙一起离席。
……
林语涵来的挺是时候,三月的第二个周末她就到滨海,刚下火车他就将电话打到了杨宙的手机上,说想看“歌坛一姐”的演唱会。
歌坛一姐来滨海开演唱会是前几个月就订下的,票早就售完了,但感谢万能的黄牛,杨宙以高于市场价两倍的价格买到了两张票,带林语涵进了演唱会。
既然想把她拉进自己的帝国版图,当然是聊点跟音乐有关的事,而看演唱会也是很应景的手段。
他们的门票在中间区域,比不上内场前区,但胜在视野开阔,林语涵为了看这场演唱会又准备了望远镜,拉着杨宙早早入场。
“马上毕业了,你准备干点啥?”
“能干啥呀,当初就不该学音乐,就业面太窄了,要么去音乐圈里打拼,要么就只剩下音乐教育一条出路,但我不想当老师。”
“老师是一个光荣的职业。”
“但音乐教师一般都考不上正式编制的,我知道有好多家境一般的同学,没有钱供他们继续玩音乐就只能去当临时老师,同时跑好几个学校,按课时给钱,出的力比民工还多,工资还不如人家一半。”
“那你呢,是准备继续玩音乐?”
“我家里也没多少钱供我挥霍了,好在这几年在酒吧里已能站住脚,我准备一边打工一边玩音乐,指不定那天就像一姐这样成为大明星了。”
杨宙看着台下热情的粉比,再看看手里的门票价格,心想成为这样的明星不说跟中彩票一样,但也属于万里挑一了,很难很难。
林语涵拿着望远镜:“快看,快看,歌坛一姐出场了。”
杨宙果然看到了前排粉丝的欢呼,然后一姐出场,唱向了演唱会的第一首歌。
一场音乐会最起码有二个多小时的时长,这期间歌手需要休息,就只能用嘉宾顶替,林语涵是半个圈里的人,对那个明星跟那个明星关系好还是知道的。
而且嘉宾演唱的歌曲她也能点评一两。
乐坛一姐的身份摆在那里,请来的嘉宾咖位也很高,到第二个嘉宾出场时,杨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的。
他拿过林语的涵的永远镜,仔细观看那个给嘉宾整理演出服的西装男子,总觉得在那里见过他,自方自语道:“好面熟啊。”
“他呀,曾经也是个歌手,但一直没蹿红,后来不知道怎么成了大明星的小助理。”
“他叫什么名字?”
“谭维强。”
杨宙搜索了一个自己的记忆,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都不记得有这个人,但林语涵既然知道他说明他确实也是半个音乐人。
杨宙忽然想起了他为什么这么面熟了,上个月去港城时,在温泉山庄里打太极,他就是那个躲在假山后面被女朋友逼近买房子的西装男。
这么一想,杨宙忽然冒出一个想法,这一世,如果强行把他跟林语涵包装成明星应该也不是难事,毕竟他脑袋里一大堆名歌金曲。
而林语涵和这个叫谭维强的家伙比起别人,缺的不是实力,而是一次机会。
杨宙想罢说道:“我们公司在在做一个有关音乐的产品,有没有兴趣一起试一试?”
林语涵放下望远镜歪着脑袋想了一会,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放心,开的工资不比你在酒吧里少,而且还能让你专门做音乐,如果不成你再出去闯荡也不耽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