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久双瞳布满了恐惧,狭小的空间内更是罡风阵阵,她已经害死一个人了,不能再让对她有恩的人因她而死了。洛安久双拳骤然一握,从腰带中掏出那只金簪,狠狠的向条巨蛇冲去,洛安久手握金簪,猛地一跃而起,将自己所有的力气都灌于掌中,奋力刺向巨蛇七寸之处。
那巨蛇虽体型庞大,却也只是肉多而已,怎惊的起洛安久这猛的一刺。王蛇痛苦的一扭蛇身,浑身力气尽散,一甩头便将汪公公甩出三尺远,拳头大小的蛇眸死死的锁住站在不远处的人。
汪公公借着王蛇甩出的力道,脚尖在石壁上几个轻点,拉着洛安久就朝洞口跑去,那蛇见其想逃,就连忙扭动蛇身想追,谁曾想,这体格,肉太多,空间又过于狭小,扭转方向又会牵动伤口,待它掉过头想要继续去追是,早已不见了两人的身影。
洛安久和汪公公前脚刚从出口逃出,里面便马上传来了那头畜生气急败坏的嘶吼声。
这下果真是惊心动魄的逃亡了,洛安久被吓的虚脱在地,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狠狠的喘了几口气后,才勉强平复了澎湃的心情。洛安久冷静下来以后,双瞳才恢复了几丝清明,眼角的余光缓缓的打量着周围。
他们现如今身处的地方应该是一片丛林,周围树木杂草横生,而他们逃生的出口竟是这山壁交合的一道裂缝,又有荆棘丛林所遮,寻常人很难发现。
而那条王蛇应该是在修这条密道的时候放养的,长大了所以就出不了,估计是怕谁无意间发现这密道所以才放了这么一个守卫者吧。这皇帝果真是每前行一步必会想到后退的一百八十步。
这密道如此隐秘,汪公公也不过是一个太监他又是如何知道的?还有就是他为何要救自己?看这密道的布置如此慎密,那么能从里面出来的也必定是九死一生的,这万分之一概率的发生通常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此人走了狗屎运,二是这一切都被人详细而严密的操控着。
周遭一切都变的诡谲历分。
对啊,先前忙顾着保命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洛安久忽然意识到这点,心中更是惊骇不已。她可不会自信心爆棚的,认为有狗屎运这种东西,而且幸运这种东西从来都不会降临在自己的头上。她与汪公公应该不可能有什么很大的渊源,汪公公与蓇儿完全不同,若真是如此,面对一个非亲非故的人,汪公公竟还愿意以命相救,必是有所谋。
思及此,洛安久惊诧不已,心底泛起层层恶寒,那种阴森恐惧的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浑身的鸡皮疙瘩粒粒竖起,她似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步都被人惊心安排了,包括她以后的人生也被人操控着。有一就有二,今日会有生死挣扎,来日的路必定也是九死一生。
而汪公公就是一枚引导她走向死亡的导火线,不行,必须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只想平平安安的生下孩子,简单的过完这一生,不想再卷入任何一场风争中了。为了孩子,她必须跳出这个棋盘,逃出他们的掌控。
汪公公见洛安久似乎在出神,又抬头瞧瞧这天色,似乎要下大雨了,出言道,“安久,瞧这天色就快下雨了,我们快走吧。这里应该是皇宫的乱葬岗,若再不走,天黑了,这路可就难寻了。”汪公公笑得可谓是和蔼可亲,可在洛安久看来却瘆的慌。
“公公我们等会儿要去哪啊?”洛安久站起身来,强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乖巧的跟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我们去护国寺,去找太后,这信物已经丢了,所以只能主动去找太后了。若是等太后进宫了,我们又没了信物,想回宫可就难了。”汪公公拦着身前的荆棘,让洛安久先走,生怕刮伤了她。走同样的路,汪公公衣衫褴褛,血渍污身。而洛安久只是发丝稍有凌乱而已。
果然,汪公公这话一说完,洛安久心中的恐惧就攀升到了极致,果然如她所想,汪公公是别人早早就安排寄放在自己身边的棋子,目的就是为了将自己捉回那牢笼中。以前的这个人看不明白,可不代表着她也看不出来,身为一个看戏无数的现代人又怎会看不出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
那皇帝恨不得杀了自己,现在回去岂不是送死?她可没蠢到要自取灭亡的地步。飞蛾扑火是傻瓜才做的事。汪公公虽然你救了我,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我也救了你一命,你我之间就算两清了,至于你想控制我以后人生的这一想法,那就恕难从命了。
洛安久眯了眯眼,脑中的琴弦时刻紧绷着,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从汪公公的眼皮底下逃走,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想逃走恐怕没那么容易,急不得,得考虑周全。
短短几柱香的路程,洛安久就已经在脑海中想过不下千万种逃跑的方案,想归想,但这表面上却又作出一副大难不死,感激涕零的模样,一路上欢声笑语,完全看不出任何恐惧。
汪公公寻着官道,一路向东而去。许是天空中的乌云真的积了很久,厚重异常,清风淡淡的扫过,便飘起了渺渺细雨,如一点点虚线,上接碧玉,下连黄泉。似有倾盆之意。
这官道过往的人稀薄,所以这客栈也没几家,只有一两家简陋的驿站。幸好,老天还算没睡死,这让她们就遇见了一家驿站。
刚踏入这驿站,迎面就走来一个小二,手中拿着一张抹布,在凳子和桌椅上擦了擦邀请他们入座,“两位客观这是住店还是打尖儿啊?”
汪公公扶着洛安久坐下,淡淡瞥了这店小二一眼,从怀中涛出一锭碎银子放在桌子上,“先来两碗素面,和一盏茶。再安排两间厢房,备好热水。做好了,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好嘞,烦请两位客观稍等片刻。”那店小二也算是个人精,瞧这两人虽然有点小狼狈,但就光看这高贵的气质和这不凡的品貌,必定非富即贵。他们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生意,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这样的肥油多来两块,混口饭吃就好。
“公公,如此一荒凉之地竟还有此驿站,莫不是什么黑店吧?”洛安久环视周围一圈,这店内的设施极为陈旧,房檐上也结了许多蜘蛛网,这店家也是一个铁公鸡,若大的驿站就只点三根蜡烛,还将烛苗挑了一根,在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越加显得这驿站阴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