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骨凛又抽出几支箭给温寂,“拿着自己在这练。我去去就回。”说完,他就大踏步走进密林中去了。他倒真是放心,温寂自嘲地笑笑。她举起手中的弓,刚举起来手臂已经酸痛难耐。怎么会那么重……看赴骨凛拉那弦儿跟拉橡皮筋似的,仿佛那不是一把牛角弓,而是一只孩童手里的弹弓。
温寂勉强举平弓,拿出一支长长的箭,赶在左手撑不住前赶忙地答弓射箭。只是,那弦儿只微微地弯曲一个大大的钝角,就弱弱地向前面的地面射去了。“嗷~”阿喂叫一声,用爪子拨拉了一下那支箭。没错,那支箭只来得及飞到温寂两米之外,阿喂的前面。
温寂放下箭筒和弓,就地坐在阿喂的尾巴上,揉揉自己酸痛的手臂,连带关节都要痛了好吗!温寂俯身用脸蹭蹭阿喂的脸,阿喂:你就这么自然地坐着本狼的尾巴?
不一会儿,远远看着赴骨凛回来了,手里提溜着半死不活的小啾啾。温寂猛地心里一动,心脏“怦怦”快速跳动。如果……她好像突然有了力量,抓起一旁的弓箭,迅速瞄准赴骨凛射出一支箭——
“力量太小。”赴骨凛从层层掩映的树丛后走来,左手拎着鸟,右手握着她射出的那支箭。这箭对他没有造成任何伤害哪怕一点擦伤,他就是随手一握,便抵挡了这次攻击。
看起来,赴骨凛不打算与她计较,全当做不知道。倒是阿喂来了兴趣,“小凛,这个女人要杀你,为什么无动于衷?”赴骨凛把小啾啾放在阿喂面前给他玩,“你不懂。”阿喂高傲地一扬头,到时候死在她手里可别怪它没提醒过!
赴骨凛带着温寂继续往前走。走到一片更加茂密的树丛中时,赴骨凛和阿喂突然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好像怕惊动什么东西。温寂用力听,好像有窸窸窣窣的草叶声,这是什么动物?
又走了一阵,赴骨凛突然停住了,阿喂又坐在了温寂脚上。温寂这才看到,一头足有2米长的大野猪正在树下愉快地吃着杂草。它的獠牙比温寂的手臂还要长,坚硬而锋利,不时抵在树干上,刮下一大块树皮。
赴骨凛嘴角勾起了微笑,温寂打个寒战。他的手腕轻轻地活动一下,然后向野猪走去。野猪停下了咀嚼,转头怒视着这个带有攻击性的“大猴子”。野猪正面更加可怕,黑色的硬毛似乎要炸开,厚重的蹄子重重地刨着脚下的土。赴骨凛大摇大摆向它走去,野猪发出渗人的嚎叫,温寂一下子后背全湿。
他们持续对峙着,赴骨凛微微弯下身子,向着野猪冲去。野猪见势也使出力气向赴骨凛冲去,泛黄的獠牙冲着他。赴骨凛一个闪身躲过野猪的撞击并飞快地向野猪后方靠近,不知哪里来的蛮力拽住了野猪的尾巴,用力向一侧一拖,野猪不由得有一瞬间的打滑。赴骨凛快得让人难以分辨,一眨眼已经跨坐在野猪身上,用铁一样的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在野猪头上,拳拳到肉。野猪在猛烈的攻势下摇身甩尾,却难以摆脱,因为赴骨凛双腿夹得很紧。它的眼睛被打出血,视线模糊不清且晕头转向。赴骨凛这时更加用力地夹紧它,在它侧翻之前迅速抽出靴子上插着的铁刀,一下扎进野猪脖子里。
“嗷——”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那一刀正中脖上动脉,它愈加疯狂地向四处冲撞。那刀却不是普通的,面上生了倒钩,赴骨凛用力一拔,野猪的脖子几乎整个断掉,刀连带着它的食道器官动脉等组织一并出来,顿时猪血像喷泉一样四下喷射,血液嗞个不停。
“啊!”温寂腿软,一下子坐在了阿喂尾巴上,她浑身都在颤抖,手脚冰凉而冷汗不停。阿喂则兴味盎然地观看着这场杀戮。它用鼻子蹭蹭温寂以表安慰,没事的这血溅不到我们身上。
此时的赴骨凛已经满脸满身都是血了。他抽出另一把刀,将猪身翻转过来,一刀从脖子切到底,线条均匀而稳定。他用手摸摸裂缝,开始费力地剥皮。“小寂,过来帮我。”赴骨凛用鲜红的手召唤她。
“呕!”温寂干呕着,摊在地上。阿喂很热心地用嘴拖着温寂过去,选了一条血迹最少的路。离近了看,温寂更加不适了,她真的吐出来,就吐在野猪生前蹭的那棵树根下。
“剥皮要这样,从脂肪这里切进去……”赴骨凛不紧不慢地剥着皮,全然不顾温寂的不适。他的双手灵活而有力,没有伤到皮毛分毫。刚死去的动物身体还很温热,赴骨凛抓过温寂的手塞进野猪身体里取暖。温寂挣脱出来,在一旁吐得肝都要出来了。
“今天中午就在这里烧烤。正巧附近有条小溪,随我去洗洗。”一边说着,赴骨凛还送给阿喂猪心和一条猪腿。阿喂高傲地踱步过去,就当给本狼王的祭品吧!
赴骨凛带血的手抓过温寂的手,此时温寂再也吐不出来,只能时时干呕。同时满脸遍布泪痕,一抽一抽地哭,也不知道为什么哭,但就是止不住。她浑身都在发抖,赴骨凛不得不将她一手提了起来,扛在肩上。温寂便在他肩上一抽一抽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