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骨凛进门,手上端着一碗粥。他把她的头扶起,喂虚弱的她喝粥,眼神专注而耐心。温寂则把眼睛闭起来,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过她跟食物可没仇。
吃过了东西,温寂居然觉得力气恢复了点,生命重回她伤痕累累的躯体。可是这不是结束。赴骨凛拿出了绳子,粗长的麻绳。
他把她五花大绑在一根木桩上,让她动弹不得。拎着绑了她的木桩放在大门之外,直接一拳砸向木桩顶部,把木桩深深地砸进地里。温寂只感觉到木桩猛烈地一震,连带震得她的身体都有点发麻。突然有点欲哭无泪,这男的是不是精神病?好像很多精神病人会有怪力……这样的,自己被鞭打了一晚上,居然还活着?罢了罢了,多苟且一天算一天……胡乱想了一圈,温寂自己都笑了,都这样了还有心情调侃。
赴骨凛又捶两下木桩,确认牢固后,冲温寂龇牙一笑,居然就走了。
走了……
温寂这下反而方了,走了是几个意思?满脑袋问号的她,不住地揣摩赴骨凛临走一笑的其中深意。
天越来越亮,今天是个阴天。吹着微微的风,被绑起来的温寂居然还觉得有点舒服,几乎要睡着了。
“@%¥&¥%()!!”温寂感到被什么东西砸了,努力向下看,鸡蛋?黏黏的黄还粘在衣服上,好恶心……
面前是一个中年村妇,挎着菜篮子,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原谅温寂听不懂这个小破村儿的方言……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咒骂。
没一会面前聚集了一大帮村妇,真是上到99下到刚会走。温寂都怀疑她们这么一大帮推推搡搡争着骂她都不会发生踩踏事故吗?咒骂的嘈杂声越发庞大。刚开始还只是咒骂,扔白菜叶西红柿鸡蛋什么的,后来不过瘾,直接走近她,伸出皱褶的手指戳着她的鼻子指指点点,她几乎看到了她们长指甲里的污垢,鼻子都被划红了。戳鼻子骂不过瘾,就掐她身上其他地方的肉。古村的妇女们掐人可真不是吹的,个个容嬷嬷在世。温寂的眼泪水儿不停地淌下来。
她们叽叽呱呱的虽然不知道在说什么,但是温寂听了那么久居然也大概知道几个骂人的词了。“莫噶!”“搞卑!”什么的都是高频词汇,看样子一定是最恶毒的那种。温寂放任自己的生命和尊严挂在这里任人晾晒和欺辱,她奇妙地发现在最后的时刻这些都不存在了,她们根本伤害不到她。除了被掐的疼痛之外,她甚至饶有兴趣地听着她们的语言。
过了一会儿她们的咒骂主题好像变了,似乎在讨论她的长相和衣品问题。骂到最后有几个骂红了眼,当即给了温寂几个巴掌。嫉妒,一定是因为嫉妒……温寂啐出一口血沫。
到后面温寂都累了,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她们怎么都不累呢?中午到了饭点,一拨人回去留一拨骂,吃完的回来继续骂。就这么骂骂嚷嚷的居然到了下午。村里洗衣服的女人回来,顺手把桶里的水泼到了她的身上。天呀,那股鸡蛋的味道终于消失了……
傍晚突然天晴,一缕明亮的的夕阳照进村子,也照在温寂的身上脸上。温寂的脸上发出炫目的光芒,金红交错耀眼温暖。围观的女人们露出惊恐的表情,却都捂着嘴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