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温寂的袋子露了出来。大手隔着袋子摸到温寂的身体,停下了。温寂抬头将石头掷出,却呆住了。逆光之中是健硕的身材,邪肆的脸庞,优美的胡子。是他……
石块被他轻轻闪过,拿着针管的手也在颤抖中被抓住。
赴骨凛眼眸深邃,是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游戏该结束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就将整个人提溜起来。温寂的胳膊被扯得生疼,随后整个人在空中被抛出一道优美的圆弧,重重地落在赴骨凛的肩上。赴骨凛转身就走。身后胖三和猴六目瞪口呆地看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完全僵在原地。
“三……三哥,刚……刚才那是……”瘦子抖动着嘴唇。
“快……走……吧……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瘦子侧头看向胖子,隐约间胖子浑身的肉都在轻微地颤抖。赴骨凛,是这两个恶人心里最可怕的恶人。
温寂被扛在肩上,像死人一样一动不动,心里充满了绝望与害怕。这次被带回去,少不了一顿毒打,说不定就被打死了。而在这些深深的绝望和恐惧之下,是大片的困惑。这个男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唉……还是不想了。这次的逃跑计划,不成功便成仁。她当然还会想方设法逃跑,但她同时也默默做好了赴死的心理准备。
唉,她还年轻啊……
赴骨凛年轻而强壮,背着温寂像背着一只破布袋。长长的山路对他不是问题,不一会就回到了那间院。
温寂感到一阵失重,她像破布袋一样被摔在了院子的地上。
“你抬头看看。”是男人阴沉的声音。
她抬起头。这,不还是那院子吗,有什么不同吗?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院子明明被烧了啊,为什么看起来和火灾之前一模一样!难道时间倒退了吗!
“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谁吧。”赴骨凛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渐渐地他的眼睛开始发红,头发和胡子也泛出红光,飘拂在空中。周身渐渐被红色的雾气笼罩,渐渐变成猩红的云围绕在他周围。
温寂睁大了眼睛,几乎快要哭出来。他看起来真的很可怕,修罗地狱都无法与之匹配。他身上的红云蔓延上天,与旁边山上的红云相连。大地仿佛都在微微地震颤,一阵压迫感逼面而来。
“看见了吗。你逃不掉的。你以为这是云吗。这是吾祖之灵。这山叫骨山,吾族人死去即埋,已不知多少年。每一寸土都掺着吾族之骨,每一寸土都渗着吾族之血。吾族之灵不得转世,世世代代固守这片山。你以为你,逃得掉么。”
赴骨凛缓缓靠近,手抓温寂的脖子,走进屋内。温寂被掐得喘不上气来,但这还不是最让她难受的。赴骨凛身上环绕的猩红色云仿佛带了某种诅咒,只要一触碰就感到耳边想起粗哑的尖锐的叫喊,呢呢喃喃像经文又像咒语,不断加速重复形成了声的漩涡。她的灵魂仿佛要被撕开,难受得只想让自己爆裂成无数碎片以不被那力量所摩挲。
第一次她有种想死的冲动。
赴骨凛收敛起气息,瞬间不再发红。然而气压依然低沉,他本身的黑色情绪威压不比骨山之灵弱。把她丢在地上,关起门来。屋里一片漆黑。
温寂牙齿不停打战,可以清晰地听到“哒哒哒”的牙齿磕碰声。屋里突然有一点亮光,赴骨凛点上了一支红烛。
一盆热水浇在她身上,赴骨凛居然先给她洗了个澡。从头到脚,一丝一毫都不放过。手法温柔细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是一对恩爱眷侣。
然而温寂颤抖得越发厉害了。
洗完之后,赴骨凛细致地帮她绾发,抹净身上每一滴水珠。带着薄茧的大手轻轻划过少女的身体,她体内因害怕窜升的肾上腺素居然让她有一点兴奋。
他用同样粗糙毛燥的麻绳拍打她的脸,上身,腰,臀,腿,随后捆住了她的双手,打了一个死紧的结。他一只手就提起了那绳子,就像提着一只鸡那么简单,把她用绳子悬挂在墙角的房梁上。只要她晃动,就会挨到那冰冷的墙壁。
“呃!”所以还是要开始了吗?温寂睁开眼,看到昏暗的光线下,一个魁梧的男人挥动着手中的……是皮鞭吗?
“咻!啪!咻!啪!咻!……”几次疼痛之后,温寂就觉得没有力气了。眼泪溢出来,好疼啊。那根本不是皮鞭,是一条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