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是中午。
杨储从床上爬起来,在酒店简单吃过中餐后,他想去惨案现场看看。安全起见,他在镜子面前反复打量了装扮后的自己,在确定与自己原本的容貌相去甚远后才出门。
根据打听来的地址,杨储打了辆出租车来到案发现场附近。
站在两百米开外,杨储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片破落不堪的残迹,外面拉上了一圈黄色的警戒线。这里听说原本是个拥有2000人的小区,如今却只剩下几堆烧焦的黑色土堆。
这种惨状有别于一般的火灾。据说,警察最初以为是一场意外严重的火灾,直到看过附近的监控摄像头拍到的影像后才断定这不是一起简单的事件。
那火势来得太突然而且太过猛烈,从影像上看几乎是瞬间蔓延到整个小区,而那些建筑的崩塌也只在几分钟之内。杨储猜测警方一定是依据影像中出现的奇怪黑烟判断出这起事故与上次的警方惨案相关联的。
而且这种案件已经在咸城发生了两起,在来之前,杨储以为只是新闻中所报道的那一起事件而已,原来在上次的新闻之前早已发生过一起,只是没有这一起事件严重。原本警方只是想秘密调查,直到这起事件爆发后才不得不将真相通过新闻公之于众。
这些信息都是杨储从咸城的居民口中打听到的,现在这件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整座城市自然也是人心惶惶。
杨储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往现场走得更近了一些。警戒线的外围有些零星的警察站岗,也有些三三两两的行人在路旁放上一些白色的菊花吊慰亡灵。里面有些警察在黑色的焦土堆中翻找着什么,大概是在搜寻着可能的线索吧。
杨储内心感到极度的痛楚,他知道紫寒不该做出这样的事,一切都因自己而起。
一辆警车突然呼啸而过,向现场开去,杨储闻声赶紧往旁边躲过身子,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寻着旁边一条小路拐了进去。
杨储一边慢步地走一边寻思着,这种事一定会再次发生。他又该如何阻止呢?想来想去,自己却毫无办法,因为自己既没有能找到紫寒的办法,也没有能找到那些飘忽不定的黑烟的办法,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等待。
突然,杨储想到了白夫寻,如果他在的话,或许他会想到办法,但杨储又实在不想其他人因自己而身入险境。
……
杨储离开惨案现场不到五分钟,白夫寻、啸虎和十六三人便从出租车上跳了下来。他们一早便赶来了咸城,现场的惨状同样给三人带来了难以想像的震惊。
“你确定我们能对付我们的敌人吗?”啸虎呆呆地望着眼前惨不忍睹的现场问白夫寻。
“坦白说,我不确定。”白夫寻说,“但我确定一点,我们绝不能让杨储只身一人去对抗这些东西。”
“还有没有办法找到杨储哥哥?”十六也着急了。
白夫寻摇了摇头。
他们在出发前便试过黑晶石了,他们想尝试通过黑晶石找到杨储。然而,不论十六如何抚摸,黑晶石都没有任何反应。白夫寻断定,杨储大概是连接所有人的关键,也如同是开启黑晶石的钥匙。
“要不我单独去找找?我以前是乞丐,知道怎样快速熟悉一个城市,或许能找到杨储哥哥。”
“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白夫寻说,“不如我们分头找找,也找人打听打听。用电话保持联系。”
啸虎点了点头表达赞同。
就此,三人商量过后,便分散开来,朝不同的方向离去。
……
华灯初上,慢慢完成了这座城市白天到晚上的轮换。
杨储走在街头上,却已没几个行人了,好不容易看到一家糕点店,杨储停下了脚步,他已感受到从肚子传来的饥饿感。
“你要点啥?快点了,我得打烊了。”老板催促道。
“来几个你们招牌的好了。”杨储回道。
“好嘞。”
“现在咸城都这样吗?都这么早打烊?”杨储感觉自己有点明知故问,眼前的景象已经说明了一切,但自己依然忍不住多问一句。
“啊?你外地人吧?”老板说,“你没看新闻?从新闻爆出开始整个咸城就这样了。”说完,老板连忙再补上一句道,“你也快点回你的住处吧?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杨储微笑着点点头,从老板手中接过四个叉烧包后,只听得“砰”的一声,老板把售卖窗口的卷帘门拉了下来。
晚间的温度要低许多,寒风吹得叉烧包上的热气在眼前肆意飘动。
杨储咬上了一口,一股美味席卷了所有的味蕾。只是这美妙的口感与眼前萧条的夜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时间才过8点,街道上已经看不见一个行人。偶尔有那么一辆车从路上飘过,这才让杨储感觉到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身处这座“空城”。
杨储依然漫无目的的在路上游荡,同时不断转动着脑袋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偶尔抬起头观望一下空旷的夜空。他睁大着双眼,以免错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只有寒风相伴的夜晚甚是难熬,但杨储依然坚持着,偶尔揉一揉自己的双耳,哈出一口热气温暖一下自己冰凉的面庞,杨储已经在心里决定在咸城的这些天做昼伏夜出的动物。
差不多午夜时分,突然杨储感觉到一股极度的寒气袭来,原来是风刮得更猛烈了,甚至能听到寒风尖锐的叫声。杨储连忙双手交叉,抱在自己胸前。
片刻后,他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这股风来得太快,停得也极快。
“不好!”杨储禁不住叫出声来,他意识到刚才听到的声音并不是风声,而是那黑烟的嚎叫声,那声音夹杂在风声中太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刚才的疾风一定是黑烟从上空飞过时造成的,杨储抬起头,却只见一片茫茫的黑色夜空,他连忙迈开双腿朝刚才那股风刮过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