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小镇发生的遭遇,足足让我伤悲三天,这三天里我不出家门,躺在床上玩手机,困乏了就睡去,饿醒了。半夜三点我也起来煮面条吃,我不知道在和谁较劲,我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惩罚自己。
第三天的夜里,我又一次被饿醒了,满头垢乱的我,似乎真有衣冠不整之嫌。
我并没有急着去煮面吃,而是面对黑暗,我没能忍住的哭了,我害怕,我委屈,我颓废,我找不到自己。
我怕青叶后悔,后悔找了我这么个男朋友。我害怕,害怕青叶看不起一个成绩不如她的我。
心情无比复杂和纠结的我,越想越羡慕普童话和猴子他们俩的爱情。
关于普童话和猴子的爱情,得从高三的某一次晚会说起。
猴子原名其实不叫猴子,原名叫仙人柳。但是不知哪位同学非要恶搞,在仙人柳的作业本上写了“猴子”二字,老师看后很生气,后来发作业的时候老师说,“仙人柳你才是猴子”。
猴子就因此得名,关于后来很多传说,有的说仙人柳有点像仙人桃。仙人桃又和猕猴桃同属桃,而猴子又喜欢猕猴桃所以才取名猴子。这逻辑我不得不佩服,就像那些道貌岸然的专家,很多事都可以联想在一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身边也多了很多“专家”,“吹牛专家”、“炫耀专家”、“情感专家”、“拍照专家”……
我不知道哪天会不会出现一系列“专假”、“转嫁”?总之这年代搬砖的越来越少,拌嘴的倒是越来越多。
记得那段时间大家被高考这东西压抑得像被抽干血的人,毫无任何表情。班主任陈慧为了激起大家的斗志,特地和学校申请要我班同学尽情放松。
那晚陈慧说,只要不跳楼或是打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把大家激动得差点想跳楼,不过陈慧之前就明确说过不能跳楼,但是大家还是激动不分男女地抱在一起。我想那晚一定为很多色狼创造了一个很好的“尝腥”机会,毕竟很多人是越嚣张越懂得伪装。
在我的记忆里,这些都不是重点,最怀念的是班主任陈慧叫大家上台说说自己的梦想。大家都含蓄地说出了心中那难辨真假的心里话。
有的说是当医生,有的说是当老师,还有的要当有钱人。
但是普童话那哥们咻地站起来大声地说道:“我要当烈士”。
全班都被这龟孙给吓懵了,有听过要当军人的,还是第一次听说要当烈士的。
就在大家刚缓过神的时候,又有一奇葩女生说:“我要当烈士家属”。这对王八羔子把陈慧气的直跺脚。
一气之下把这俩“妖孽”赶出门外,这俩货就在门外嘀咕一晚。
后来晚会结束后,这俩货竟然牵手了,还逢人就说“我们是真爱”。
我也被气得半死,我和猴子同桌那么久我都没能下手,想不到最后竟然被普童话那龟孙捡了个大便宜。
打那以后,猴子对我的态度都是这样的。
“李天乐,要保持男女之间的距离”
“李天乐,要考虑我们家童话的感受”
“李天乐,要多支持我们家童话的工作”
“李天乐…………”
最可恶的是,每次她总是把普童话那龟孙叫来我的座位上,弄得我每次都不好意思地走开。
我要是不让,猴子那未嫁人的泼妇就对我软硬兼施。“君子成人之美”之类的词,她总能抖一箩筐。
而普童话那龟孙就比较实际了,他虽然说要当烈士,其实他在我们宿舍战斗力是最差的,每次我们打架,他都是躲在最后,哪怕宿舍里他最胖最高。
每次他和猴子要占我位置的时候,他总说:“天乐,我们是兄弟”
“天乐,你看我和你嫂子要办事”
“天乐,你放心,这个星期宿舍扫地就没你事儿”
每次都这样说,结果每次我依然不落下的得扫地。
每次我不听他的,那龟孙总说,“李天乐,你别不拿舍长不当官”来恐吓我。
纵使他们这样欺凌我,我依然羡慕普童话能遇到猴子这样的人,而我和青叶,只是纯粹的恋爱,记忆里最亲密的动作就是拉手。
记得第一次和青叶拉手是过马路的时候,我骗青叶我一个人不敢过马路,让她带我过去。
就在那天我计划得逞,终于拉到青叶那玲珑小手,而我的手心也充满汗液,我想青春里我竟是那么纯情。
可此刻的我只能活在回忆里,在欲火旺盛的年纪,普童话和猴子能不顾世俗眼光恩爱甜蜜,而我和青叶却选择默默不语。
我每次都害怕和青叶通电话,我怕她会和我说出分别之类的话,我一直想伟大。一直想让这个高贵而选择平凡的我的女人,有一天会因为我而变得更加高贵。
那一夜,我再没有去煮面,而是翻箱倒柜找出一包烟,我扯掉那虚伪的包装纸,抽出一根烟,默默为自己点上。
我想我为什么如此烦躁,我想我该做点什么吧,于是我拿出高考后再没动过笔的新书《店铺情书》继续写着。
无论写得多励志,也只能哄哄那些还有理想的孩子,而自己终究还是读不懂那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