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尹冰孏伤势痊愈,上官痕顾忌尹冰孏大病初愈,改走水路。从扬州瘦西湖直穿杭州西湖抵达杭州。寻找莲花盗圣之事迫在眉睫,上官痕却不知哪里来的闲情逸致,租了一条游船,拉着众人泛舟西湖。一阵凉风送来了香,顺着香气划去,只见一片绿色的荷叶在微风中摆动,上面还滚着珍珠似的露珠。亭亭玉立的花骨朵散发出浓郁的香味,沁入心脾,让人不知不觉的地陶醉了……
游船上
上官痕和曹在曦下起了棋,不过是一盘棋,但两人每落一子都深思熟虑。棋局更是风云变幻,两人都先后各占上风,可是又在不经意间将对方打压下去。可上官痕突然棋风一转,曹在曦棋差一招,败给了上官痕。
“看来上官兄不止功夫了得,这棋上功夫也不逊色,在下佩服。”
“在曦兄过奖了,我也累了,要不让小雨跟你过过招吧!”
炎雨在宫里呆惯了,对这游湖赏景是丝毫无兴趣,一个人靠在船沿打着盹儿。原估摸着上官痕是想回去了,却不知是让他下棋,他突然感到一股失望的苦水,淹没了全部期待。随口一接,“下棋,还是算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下次再下吧。”边说着,上官痕走出船舱,深深地吸了口气,感叹道:“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啊!”
“先生也爱这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吗?”尹冰孏趴在船杆上,下巴轻轻磕在双臂上,明媚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细致乌黑的长发如染上金边,腻嫩莹白的一截玉臂益发诱人。
“喜欢,可惜现在只是春末夏初,这映日荷花是看不到了。”
尹冰孏微微一笑,“先生喜这个,但我却喜欢初春时‘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经过了一场生死大劫,尹冰孏享受到难得的平静。
“世人都爱繁花,疏不知乱花渐欲迷人眼啊!”
似是要与上官痕辩出个胜负,尹冰孏振振有词道:“世人不全是沉醉于纸醉金迷,但有一点我知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面对尹冰孏理直气壮的样子,上官痕不急不慢地解释道:“你看这沿途繁花东一簇,西一丛,让人眼花缭乱。这可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这般情况下,你又如何堪折直须折?”
尹冰孏听到这儿,噗哧一声笑了,就像石子投进池水里,脸上漾着欢乐的波纹,这反应让众人煞是意外。上官痕也以为以尹冰孏的性子会争辩下去,但此刻的行为让他颇为意外。一阵笑意过后,尹冰孏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嘴里喃喃念道:“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虽照阳春晖,复悲高秋月。飞霜早淅沥,绿艳恐休歇。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
“李白的诗。”思绪一转,不禁暗自笑道:“原来是我想错方向了,这就是你笑得原因。”
尹冰孏愉快地笑了,脸上的皱纹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先生,你刚才当真了不是吗?”
上官痕不由自主地笑着点了点头,问道:“为何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娇玫万朵,独摘一枝怜。繁花中,我独爱剑兰。我欣赏它的刚毅不屈的品格。”
“花如其人,果真如此。”尹冰孏与上官痕边说着,边笑着,她的脸好象绽开的白兰花,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满足的愉悦。此情此景,炎雨觉得他的头脑里浮起一种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象是在一口口地痛咬他的心,然后又毛骨悚然地透过他的皮肤,钻进他的血管,弥漫到他全身。小轩看到炎雨那表情,心绷得紧紧的,终于她忍不下去了,大声喊道:“不要再说了!”众人都被她一惊,尹冰孏大惑不解地问道:“怎么啦,小轩!”
“你们再打什么哑谜啊?什么花开了要去折,折完了要去饮水。”话刚落顿时欢天喜地,众人嘴咧得如同一朵朵绽放的荷花,久久地合不拢。
尹冰孏调侃道:“我知道了,原来咱们小轩姑娘不喜欢古诗文,那下次啊,咱们讲讲孔老夫子的话。行吗?小轩?”
只见小轩的脸憋得通红,双眉拧成疙瘩,“知道我听不懂,还拿我开涮。说正事啦,何时去找莲花盗圣。我们呆在这里干嘛?”说着,小轩将脸转向了炎雨。“你看我干嘛,我哪知道痕哥打得什么主意?”
楚在曦却笑嘻嘻地问道:“小轩姑娘难道不喜欢游这山山水水吗?”
“你敢说刚才孏姐姐和上官大哥说的话你能理解?”
“为什么不能。他们只是吟诵一些古诗文而已,有何难?”
“那你说,他们说的是什么?”
“上官兄以为尹姑娘讨论的是情,殊不知……”说话之际,整艘船突然一阵晃动,只听见船尾传来一声,“站住,你往哪里逃?”紧接着,就是一阵刀剑厮杀声传来。只瞧见女子倒踩七星步,连连后跃,男子步步进逼,前后左右刺过去,声东击西,指左打右,不让女子有喘息机会。正当此时,女子的腿忽然来了个下劈,奔向男子脖颈,忽忽作响,男子百忙中急然矮下身形,谁料女子脚尖一个猛扫,男子来了个懒驴打滚,虽避开了这一击,却狼狈不已,未等男子喘气剑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此刻这才看清女子的面貌,一头乌黑的头发,梳着许多根又细又长的小辫子。冷俊的脸却掩饰不住那天生丽质的脸,深绿色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年纪不超过二十。
“把东西交出来。听到没有?”女子一脚踩在男子的胸口上,点了他的穴道,男子顿时动弹不得。
男子故作不知,将脸转了过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交是吧。”女子挑衅似得用剑头碰了碰男子的脸,“信不信我划花你的脸。”这样做派的女子倒真是少见,就连平时大咧咧的小轩,想必也做不到如此。
“霖儿,住手!”
“你干嘛拦着我?”
“你不是官府的人,你没有资格对他用刑。”说话者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他虽比不上楚在曦的俊美,但却给人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
“呵!没资格?我是将军的女儿,哪会没资格。官府那些人就是吃白饭的,这个人可是我辛苦抓到的,凭什么给官府白白捡了个便宜。再说了,若不给他点颜色,我看他下次还敢再犯!”
“他已被官府通缉,所以不管怎样,你都应该将他交与官府。”
“花花,算我求你了。”先前气势凛然的女侠转眼成为撒娇的女孩。
“你们俩有完没完,告诉你们,赶紧将我放了,不然我不会放过你们?”
“诶哟,你这做贼的嗓门倒挺大的吗?”
“我再一次警告你们,我师父是莲花盗圣,道上的人听到我师父的大名都给面三分,就你们俩拉倒吧!还不赶快把爷爷我放了!”
“是吗?”花霖儿直接一耳瓜子抽在那男子的脸上,“你师父叫莲花盗圣是吧!好,姑奶奶我如你所愿,就在你脸上划朵莲花。”花霖儿从袖口拔出匕首,朝着男子的脸就是一道。
“姑娘且慢!”
闻此声,花霖儿停下了手中的匕首,朝着上官痕打量了一番。上官痕如沐春风地对着花霖儿笑了笑,健步走到了船尾,众人也尾随而至。
却未料到,花霖儿猝然提起手中的剑对着上官痕,大声讯喝道:“你是何人?”
“在下上官痕,此人对我们有用处,可否请姑娘手下留情。”
花霖儿见上官痕彬彬有礼,不像是邪魔歪道之人,随即放下了手中的剑,但还未放送警惕,“此人只是一个窃贼,你们找他何事?”
尹冰孏见势,接口道:“这位姑娘,此人要打要罚随你处置,但在这之前请允许我们问他几个问题。”
花霖儿瞧着尹冰孏的谈吐估摸着就是个大家闺秀,再瞧了一眼小轩、炎雨和楚在曦,料定他们是行走江湖之人,但令她奇怪的是一个大家闺秀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的,怎么会与这些人走在一起。最令她琢磨不透的是站在最前方的上官痕……
正当花霖儿苦恼之时,他身旁的男子走上前,向着上官痕拱手道:“在下花染澈,先生可是京城忆楼的上官先生?”
“上官兄,看来你真要改名了,这儿是杭州,都会有人知晓你,你还真是名动天下啊!”楚在曦故意用错词,调侃了一下上官痕,缓和一下气氛。
“先生哪是名动天下,明明就是艳名流芳百世。”尹冰孏也附和着。
上官痕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尴尬,装作浑然不知,问道:“刚听到这位姑娘出自将门,不知可是大将军花铭。”
“花铭正是在下的义父。在下可是经常听义父提起你,说你年纪轻轻,就已武功超群,学富五车。”
“大将军谬赞了。在下哪比得上战功赫赫的花铭将军啊。”
“来,霖儿,这就是上官先生,人家在京城可是赫赫有名的。”
花霖儿很不情愿地笑了一下,立刻退到了一旁。
上官痕也附和着回应了一下,指着地上的男子问道:“那我现在可以问他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花染澈解开了那人穴道,一把拎到了上官痕的面前,“请!”
男子不屑得左看看右看看,丝毫不理睬上官痕,上官痕未为之动怒反而很有礼貌地问道:“你说你的师父是莲花盗圣,那你可知他在哪里?”
男子继续吹着口哨,装聋作哑。
“我数到三,你再不说,我杀了你。”炎雨向来对待犯人是没什么耐心的,在他认为对于这种人暴力是最好的手段。重刑之下,没有人会不说实话,这也是朝廷、锦衣卫的做派。
男子像是司空见惯似得,轻蔑地一笑:“还真是一德行。小子,官府的吧。就知道拿刀剑吓唬人。”话完,尹冰孏发现炎雨的目光一下子冷冽了,她深知炎雨的脾气,此人再说下去,炎雨一定会杀了他,于是,灵机一动,“既然先生和小雨都无法使你开口,那就让我试试吧!”
男子单看尹冰孏的一个弱女子想不打紧,可看着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小轩我记得你上次送了我一根痒痒草是吧!”
“是啊,怎么了?”
“它有什么用啊?”
小轩心领神会,微笑着:“这可是个宝贝。若将它磨成粉涂抹在身上,就可使人浑身奇痒。”
“是吗。那我倒是要试试。”尹冰孏随即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锦盒,笑里藏刀地说道:“平日里,我闲着没事,将它磨碎混入了胭脂水粉,你说将它涂在你脸上如何!”边说着,边做着涂抹的动作。
这下男子再也没有了先前的笃定,嘴里谩骂地着:“这是君子之道吗。你怎可使出下毒这龌龊手段。”
“我本来就不是君子,我可是女子。你难道没听过君子于小人难养也!”尹冰孏故意夸大动作,作出涂抹状态。男子虽跪在地,吓得连连将脸侧转,嘴里念叨着:“不要,不要!”当尹冰孏的脂粉快靠近他脸颊的时,男子霎时六神无主,紧闭双眼,高呼道:“我说!我说!”
“又是个孬种!”小轩冷冷一笑。
男子听到小轩这么说,窘得面脸通红,不知如何是好,一番停顿之后,吞吞吐吐道:“上个月师父急急匆匆找到了我,说他有急事,要离开几个月。”
“那他有没有说他去了哪里?”炎雨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他有没有留什么东西给你?”楚在曦问道。
“让我想想。”男子沉思了一会儿,“有,一张羊皮图纸,师父还叮嘱我,让我好生收好。”
“在哪里?”众人顿时觉得有希望了。
“在她身上!”男子指了指花霖儿。
“我!”
“就在那个你拿走的包裹了。”
花霖儿打开了包裹,翻了翻,找到了一张破败不堪的图纸。她还没仔细看,就被小轩夺去了。
小轩兴奋得面脸通红:“是张手绘地图,只有半张,可是,上面的文字我看不懂……”
“给我看看?”尹冰孏接过图,打算瞧个究竟,可只瞧见尹冰孏的脸从微粉变得惨白惨白的,痴痴呆呆地站着,心里上上下下地翻滚着,五脏六腑仿佛都挪动了位置。炎雨看到尹冰孏拿着图,双手就僵硬在半空中,不免有些奇怪。轻轻拿走了她手中的图,一看又是小篆,款款念道:“诛冷氏,得宝藏。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冷氏一族?”楚在曦双眉拧成疙瘩,就连额上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着急下,一把将图夺了过来。
“你们一个个怎么了!”小轩会觉得诧异是因为他不明白宝藏跟冷氏家族有什么关系,可接下来看到的是尹冰孏的惊惧,楚在曦的惊诧,让她很是不解。
“痕哥,你能告诉我他们是怎么了吗?”
上官痕本来话就不多,刚才见他们如此,就更加沉默了,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来:“冷氏一族在元朝时是名门望族。我记得当时的主人叫冷漠言。”
“冷漠言这人我有印象。我记得很多年前义父曾今率领锦衣卫将冷氏一族血洗。我当时尚在幼年,还问义父为何要如此,义父说冷氏一族是元代老臣,后来太祖皇帝即位,冷氏一族因为不肯归顺大明,所以被满门抄斩。”
“所以是你义父杀了冷氏一族!”尹冰孏的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愤怒。
“非也。”楚在曦摇头道。
“你知道些什么。”冷冰孏冷若冰霜,令人生畏。
楚在曦看到冷冰孏此刻的眼神,一阵寒意油然而生,停顿几秒后,慢慢道:“传闻冷氏一族祖上来自西域,他们一族在迁徙时留下了一笔丰厚的宝藏,他们家族世世代代守护着这个秘密。如今这个图纸应征了这个传闻。我猜想当年太祖皇帝不是因为冷氏家族不肯归顺,而是太祖得到了两张地图后,要冷氏家族的人说出宝藏的秘密,冷氏家族誓死不从,太祖又深怕秘密泄露,到时朝廷、武林动荡不安,这才杀人灭口的。”
“你们朝廷真是嗜血!”尹冰孏脸色惨白,冷冷地看了一眼小雨,像被谁用榔头击昏了似的,整个人摇摇欲坠。
“孏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小轩扶了一把快昏厥的尹冰孏,稍稍清醒后,尹冰孏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站在一边。炎雨见到冷冰孏如此,一股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心头,使他感到浑身冰凉。
“所以说,要找到烟火人间,就必须找到冷氏一族的后人。”小轩说。
炎雨脸色铁青,淡淡的说道:“不可能了,一家都被血洗了,怎么可能还有人。”
“是啊,不可能了!”楚在曦叹气道。
“如果我说可能有呢。”听到上官痕这么一句,楚在曦,小轩,炎雨的眼睛一下子变的明亮了,脸色就像春天的晴空那么明朗。只有尹冰孏那张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一对眼睛如冰球,射出冷冷的光。
“痕哥,你是如何知晓的?”
“如果你是冷老爷,在得知有人要杀你全家后,你会做什么?”
“保住下一代。”
“上官兄你的意思是冷漠言已事先将他的孩子送走了!”
“冷漠言膝下有两女,他的兄长有一子,若他们做好打算,这三人或许还活着。”
话至此处,尹冰孏地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无一丝一毫光彩,嘴唇看不到一点血色,她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的?”
“因为我曾经拜访过冷氏一族。”
“什么?”众人一阵惊讶。
“多年前,我爹曾与我一起拜访过冷府。爹和冷二爷都是痴迷于设计机括的人,虽是初次见面,却像是相交多年。两人约好下次再聚,却未想到不久后传来了冷氏一族被灭门的消息。”
“所以痕哥你见过他们?”
“我在他们家呆了几日,只见过冷二爷和他们家的长子。”
“但那么多年过去了,上官大哥即使见到他们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我们现在要先找到莲花盗圣,另外半张罗刹古图或许还在他的身上。没有地图,即使我们找到冷氏一族的后人也是徒劳。”
“说,你的师父去了哪里?”
“姑娘饶命啊,我实在不知,只不过师父说他过几日就会回,要不请各位大侠等等。”
“你还是不肯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姑娘,等一下。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撒谎。不如,请大家到将军府上去休息,等他师父的到来。在下刚听的糊涂,但听你们说要找人,在下倒是可以助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有劳花将军了!”
“上官先生客气了。”
上官痕一行人跟随着花染澈来到将军府,那名男子被送压至官府。晚上,花染澈宴请上官痕等人,众人寒暄几句后,各自回房休息了。直至深夜,尹冰孏悲伤、愤怒敲击着她的心,炎雨的一番话让她愤怒,上官痕的一席话让她困惑,辗转反侧之下,她走出房门,静静地随着月光起舞。樱粉色的衣裙微微摆动,转身,举手,头足只见,无不体现轻盈之美。她抚了抚头上青丝,抬头,又见她那明亮眸里蕴含着淡淡的忧伤。只见她婀娜的身子随着月光摆动,胸前那桃红的丝带也舞动飞扬。
舞毕,只听见不远处传来一声掌声,“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此时在月光的照耀下,尹冰孏有一份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但表情温暖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漠然。
“今宵剩把银釭照,相逢犹恐是梦中。”尹冰孏淡淡一笑道,“我又没有经受与爱人别离,先生何故会吟晏几道的《鹧鸪天》?”
“你虽未失去爱人,但我从你的舞蹈看出,你此刻心里十分悲伤。”
“是吗,或许是因为听到冷氏一族凄惨的命运而有所感触。”
“你平日里虽多愁善感,但从未像今日一样失态过,甚至不惜用言语伤小雨。”
“我知道今日是我失态了,改日我会像炎雨致歉的。”
“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我……”上官痕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我知道是我言过了。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真的去过冷府?”
“怎么,你不相信我。”
“不是,我只是觉得,这世界上竟有那么巧的事情。”
尹冰孏陷入了沉思,上官痕也静立着,从袖中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在手中把玩着,也陷入了沉思。尹冰孏抬头无意间看到上官痕手中的匕首,一下子她的眼眉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痴呆呆地望着。几秒后,尹冰孏故作镇定,喃喃问道:“好精致匕首,可否借我看看。”
上官痕没有反应,“先生,先生。”几声叫唤后,上官痕犹如如梦初醒,“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为顾及回答,你拿去看吧。”
尹冰孏轻轻接过匕首,大惊失色,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慢慢地抚摸着上面的花纹,像是爱抚着昔日的爱人一样。
“你的眼光很好,的确很精致。”
“谢谢。这是昔日的一位好友送我的。”
“是吗。你的好友还真是舍得,将这么好的东西送给你。”
“也是很多年前年的事了,当时年纪还太小,想必现在一切也都物是人非了。”
“时间虽会冲淡一切,但若有心记着,想必也不会忘怀。”
“借姑娘吉言。”
“时间不早了,匕首奉还。”
“姑娘也好生休息。”
“恩。”
尹冰孏匆匆回房后,一昼夜里积压的激动如火山一样爆发了。尹冰孏从袖口中拿出一枚玉佩,手激烈地抖动起来,她的心绷得紧紧的,“原来真的是他,真的是他,为什么会是这样老天爷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那一夜,尹冰孏彻夜未眠,仇恨夹杂着惊慌,像怪兽一般吞噬着尹冰孏的心,使她不思饮食,坐立不安。上官痕几人也都在静静等着莲花盗圣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