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渐渐停下,夜缓缓拉开帷幕,乾和殿一派灯火通明。
柳蓝景成帝和皇后公仪静儿坐在殿前正座,而下列左右两侧的首席分别是公仪无影和上官云萧,再往下就是柳蓝的几位皇室亲贵和文武朝臣及……各自家中打扮明艳的贵女。
舞姬入殿,柔美的音乐幽幽奏起。
中央,一群身着薄纱的女子长袖飘飘,翩翩起舞,身姿妖娆,舞步轻盈,为这大殿更添了几分喜气。
一支舞落,上官云萧面向景成帝,举杯相敬:“本宫以此薄酒,为两国和平敬皇上一杯。”话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景成帝微微打量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个天宸太子看起来倒是气度不凡,当下亦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扬声道:“太子一路辛苦,战王的招待可还周到?”
上官云萧神色礼敬,唇角挂着礼貌的笑意:“柳蓝盛情相待,本宫不胜感激。”
景成帝将酒杯放下,正色道:“天宸太子递交国书,年关之际千里出使,此番诚意,朕皆看在眼里。可惜的是,我柳蓝皇室之中并无适嫁公主。朕膝下虽有一女,可众所周知,她早在多年前已承袭公仪世家战王之位,不能再为和亲公主。”
上官云萧身躯一滞,手指紧了紧,唇角微微有些僵硬。
景成帝顿了顿,继续道:“朕思来想去,唯有在柳蓝品貌优秀的闺秀中认一义女,赐公主封号,和亲天宸,如果太子对此没有异议,待会便让贵女们献艺一二。”
一瞬间内,上官云萧心里划过一抹痛楚,除却她,娶谁为妃又有何区别?遂收摄心神,礼声应道:“但凭皇上安排,不过,本宫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皇上可否答应?”
景成帝礼貌一笑,“太子有话直言便可。”
上官云萧双手环抱成拳,神色依然礼敬,道:“本宫与贵国战王相交已久,一直钦佩战王气魄,但从未能与战王有一次倾心之谈。本宫希望能借此次柳蓝之行,与战王畅游一日,不知可否?”
这话是在问景成帝,眸光却对着公仪无影。
景成帝皱了皱眉,没回答,目光却朝一边坐着的公仪无影看去。
公仪无影握着酒杯的手突地一颤,洒落些许酒水,清澈的明眸中划过一丝无措。
她立时收拾心神,恢复镇定,爽朗笑道:“云萧太子这又算是什么要求呢?本王如今是奉皇命接待云萧太子,既然云萧太子有此一提,本王自当奉陪。”
这番话说得极尽礼貌,却又透着明显的疏离。
上官云萧自斟一杯,举杯相敬,语气酣畅却含些许忧伤:“那就多谢战王盛情款待了。”
景成帝觉得奇怪,下意识看了看这两个人,见公仪无影放下酒杯,眼里殊无笑意,更似有一抹苦涩无奈,而上官云萧饮酒后,神色如常,眸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情愫,摸不清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恍然记起来天宸太子曾经说过沐云兮是他的太子妃,隐隐觉得不该让影儿接待天宸太子的。
上官云萧又斟一杯,再度举杯道:“择日不如撞日,不知战王明日可否有空?”
公仪无影唇边依然带着显示礼貌的清淡笑意,朗声道:“本王现在最大的事务便是接待云萧太子,自无问题。”
“那就提前预祝本宫与战王畅游愉快。”上官云萧仰面,一口饮尽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