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取巧地洗碗,是张凡与爷爷生活在一起时就学会的技能。
不单单是洗碗,凡是张凡能想到的地方,如扫地,擦玻璃等等,他都用念力来做。务必是要做到练功做家务两不误。
爷爷在看到张凡如此做家务之后,并没有反对。只是叮嘱张凡留心不要被外人瞧见了。
“虽然爷爷想让你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但你是注定无法丢弃这个能力的。既然我们改变不了这个结果,那就尽快适应它吧。天予弗取,反受其咎……。如此,就算爷爷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能有自保之力……”
这是爷爷当时对张凡说的原话,而这也是爷爷不禁止张凡对念力研究的最大原因。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孙儿独自在这个世界上时,能够保护自己不受别人的伤害。
碗筷洗完后的张凡,又指挥着抹布将灶台擦拭了一番。当然,这也还是全自动。
站起身来,看着整齐的厨房,张凡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将胶凳回归原位,他打开了厨房门。
“姐姐真不明白——”
刚走出厨房,张凡就瞧见了刚刚洗浴出来围着白色浴巾的赵姐。
赵姐边歪着脑袋擦着湿发边朝着张凡说道:“每次洗碗你都拿着本书,你真的有在厨房里读过吗?”
张凡腼腆地朝着赵姐微微一笑,摆摆手中的书,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走到厨房门前的赵姐,瞧着干干净净的里面,不禁疑惑地摇了摇头。
随手将手中的书飞到床边的大桌上,张凡恭敬地走到供桌前将快要烧完的香续上,鞠了三躬后就盘腿坐在了地上。
“呼——,吸——”
腰身直起,双腿平盘。两手拇指与中指相触捏做个莲花定势,各自放于两腿膝前。就这样坐着,张凡开始了吐纳。
只见他一吞一吐间,身子却是没有半点动静。如果不是有清晰的呼吸声自张凡口中而出,真叫人以为他就是个木头做的一样。
假如有外人在场,而且能瞧得见张凡的肚子,就会知道张凡为什么身子不会动弹的原因。张凡的呼吸方式异于常人。
一般人呼吸时,呼时肚子变小,吸时变大。而张凡却是恰恰相反。随着他一呼一吸间,就能瞧见他呼气时小腹胀如小鼓,反到是吸气时,小腹会变得凹如碗盆。
这就是练武之人所说的腹式呼吸法。
张凡整个人虽然静坐不动,但在呼气时给人的感觉就如同是一只老龟在吐丹精。而吸气时,就似盘蛇正纳月华。
肉眼可见的,位于张凡前方的香烛青烟竟是随着他的一呼一吸摇摆不定。如让外人瞧见,将不禁惊呼,一个人的肺活量竟能强大到这般地步!
如此静坐了大概半个小时,张凡在一次呼气后,随着绵长的吸气声慢慢抬起了双掌。在双掌到达胸口时,正是呼吸到了欲吸未吸之际。
双掌在胸前停留了大概三分钟,当双掌下压时,一口长长的浊气也随之呼了出来。
完成一周吐纳的张凡只觉脑神清明,念头灵动。
去了外面卫生间洗漱了下,回来的张凡再次向爷爷瞌了三个头后即躺床上睡觉去了。
第二天是礼拜六,在外面天色还是黑着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张凡蓦地睁开了双眼。没有常人醒来时的朦胧模糊,张凡的双眼在黑暗中显得精光熠熠。
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只着一条短裤的张凡身材很是标准。虽然没有块块垒起的肌肉,整个人却是如一头精壮的小牛犊。怪不得能一脚将黄毛踢到半空。
将昨晚的剩饭放到了锅里热了起来,张凡拧开水龙头,直接洗起了冷水澡。当洗完澡涮完牙时,外面的饭也刚好热了起来。
看看表,此时才是早晨五点钟,将电磁炉调成保温模式,张凡离开了房间。
“这孩子……”早晨九点钟准时醒来的赵姐看着厨房里正冒着热气的早餐时,赵姐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泛起阵阵温暖。
离开房间的张凡正跑在路上。
现在还是四月份,虽然天气已经开始变暖,但在北方早间还是很有些寒意。
张凡脚上穿着黑色布鞋,下身是一条灰色的运动裤,而上身只是一件灰色背心。
此时的街道几无行人,偶尔能瞧见一两个扫路的大妈。
张凡快速而安静地跑着。没有“呼呼”气喘声,也没有平时人们跑步时鞋子发出的“叭叭”声。
只见张凡每次着地都似脚底安了个弹簧,并不是一般人们常用的脚后跟触地,而是脚掌轻轻点着地面,安静而快速,如一只在钢铁森林中巡游的猎豹。
张凡现在并没有用念力来辅助自己。
万事都用念力的坏处爷爷为自己讲得很清楚。如果自己连走路吃饭都要用念力辅助,长久下去,肉体将会变得脆弱的可与新生婴儿一拼。
让自己靠着自己的力量来运动,这是爷爷对自己第二严厉的地方。
第一是绝不能在第三人面前使用念力。
十四岁之前,张凡在运动的事上还时不时地用念力来作弊。看着爷爷严肃但没有发觉的脸,心中还窃窃欣喜。
十四岁之后,他在这些运动上就再没有用过念力。而且还将运动强度加了一倍还多。
人们总是在失去以后,才会发现自己曾经拥有的东西是多么珍贵。
“爷爷——!”
最后的一公里,张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前奔跑着。
比常人百米还快的速度,张凡就这样持续了一公里。
当他在公园停下来时,路上偶尔出现的行人都惊奇地看着这个头上正冒着热气的小伙子。
张凡没有理会这些人的眼神,一个人来到常呆的树林子旁。此时正是早晨五点半。天色已经蒙蒙。
面朝东方,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张凡站了个半弓步。身子微微后仰,左手成掌藏于腰间,右手屈伸成蛇嘴状立于头前,不住摇晃迎着东方。
站着蛇拳架子,张凡静静体悟着蛇拳的动与静,刚与柔。
如此过了半个小时,张凡收了拳架子长吁了一口气。
蓦然,他的身子动了起来。
张凡的动作并不是很快,但在某些力点往往一甩之下,空中即传来爆音。双臂似是没有了骨头,但身子却是站得极稳。
双臂摆动之际,不断有嘶嘶音从张凡嘴中发出。动作看似不快,却有劲风阵阵吹来。恍惚间,不断动着的灰色身影就似成了一条正盘身而立,不断嘶鸣摇摆着的大蛇。
风停尘落之下,张凡收势而立。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直到此时,他的额头上才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来。
两趟拳走下来又是半个钟头过去了。
张凡平了下呼吸,面无表情慢慢踱着步向外走去。
此时路上行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大多都是出来锻炼的老人。
慢慢走了有十五分钟,张凡就来到了一家早点旁。
小摊就是在一些城市路边很常见的早点摊。一个油腻的小帐篷搭在路边,此时正有两个人在里面忙碌着。
虽然天已经蒙蒙亮,但现在显然不是这家店正忙的时候。几条长桌刚刚摆到了街道上。
“赵叔,赵婶早啊——!”
张凡向着里面的店老板笑着打招呼。
“哈哈,是小凡啊!这么早又来锻炼来啦!”里头一个人站起身来笑着回道。
这人大概四十来岁,但是头已经秃顶了。个子高高,脸有些圆。身上穿着一身白色大厨装,却是与外面帐篷一样油腻乌黑。
“老东西说那么多干什么!”
张凡还没有回话,里面一个女人就噼里啪啦地说上了。只见她上身穿着以前人们常穿的灰色碎花长衣,身子胖胖,腰间系着一条白色围巾,却也是与赵叔的一般模样。她就是赵婶。人挺胖,却是相当泼辣。
“老东西,不知道小凡紧着要东西么!?”碎碎又叨了一句,赵婶转头笑着对张凡说道:“小凡,还是十五根油条外加四碗豆腐花么?又要去万师傅家了么?你最近成绩怎么样呢?万师傅他身子还好吧?”
一连串的问题短短时间就全部问了出来,张凡笑着正要挨个回答,就听见赵叔不甘地在旁边咕噜道:“还说我话多呢!你看把小凡给噎的……”
赵婶眼睛一瞪,瞧着赵叔已经在油锅中炸着油条,这才只是横了一眼,没有再多说话。
“呵呵,赵婶,这次不是十五根,是二十根。”张凡笑着说道:“最近长个子,吃得比较多。”
“听见了吧老东西?!这次小凡要二十根油条!”赵婶朝着里面吼了一嗓子。
“听见啦,听见啦!”赵叔连连应道。
“师父就爱吃赵叔做的油条与豆腐花,说是只有赵叔的油条不做假。我也很喜欢吃……”张凡说道。
“那是——!”听到张凡的话,赵婶满脸笑容,“人哪!没啥也不能没良心啊!那白矾吃多了致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做那种缺德事哪!”
“唉——”张凡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说道:“最近我的成绩挺稳定的,而师父他老人家上次去看时,身子也正安健。”
“这就好,这就好——”赵婶连连说道。
“赵婶,赵叔,我去菜市场买只鸡去,一会过来拿油条哈!”张凡看着天色已亮,对着赵婶说道。
“行啦,你就先去吧!一会过来拿就好了!”赵婶大声说道。
张凡笑着道声谢,然后就跑着去菜市场去了。
“真是个好孩子——”赵婶看着张凡的背影,感叹说道。
“老东西!记得给小凡的油条加大些份量,还有那豆腐花也是!”
“嘿!这还用得着你提醒我么!老规矩,早弄好了!”赵叔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