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也未有任何事发生,一切如常不过,陈绯也没有来找伊儿,成悦依旧每日去米铺晚上带糕点回来她,但老王爷的面色沉重着,听下人言是因为他不想让伊儿嫁入宫中。
这几日伊儿也留心周围人的言行举止,他们的神情也不放过,甚至一个眼神也盯着好久,王府凝结着如寒冬结冰的护城河,感觉不到任何热闹的暖意,昔日嬉笑的场面不再有。
关于婚事王爷和成悦不再提,似乎默认了伊儿嫁给五皇子陈绯。
这日,闲来无事的伊儿跑到姚家酒铺寻海昌,恰巧,海昌空闲,二人便前往天香楼饮酒。
刚入座海昌便调侃道“四妹今后可是五皇妃了,日后和人提起我可有面了。”,嘴虽这么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满满的醋意,从珠城到国都他的心里一直只有她一人。
伊儿双眉皱成一字道“别闹。”。
“如今满城皆知你是五皇妃啊!”,海昌对她的话充耳不闻,继续道“国都内闺中女子无不艳羡你。”。
“海昌!”伊儿面色不太好看,加之她提高音量呵斥,脸色更是苍白,纤纤似白葱的双手微抖着。海昌闻言,收起笑脸,听着她继续道“有事想同你商讨。”。
“何事。”
“能得珠城李依伊,此生无憾。”言毕,伊儿目不转睛的看着海昌。
海昌轻声啊了声,摇摇头道“此事未曾闻言。”又着急道“你为何出此言论?出何事,伊儿。”。
门外小二敲着门道“公子要的酒来了。”。
海昌看着伊儿若有所思,神色恍惚,平日里只有小二拿酒来第一个应声,今日不但没应声,连小二敲门声似乎也没听见。
“不曾听言,不曾听言,是吗,真是这样。”伊儿看着桌面像是要把桌子看透般自言自语着。
“到底何事让你如此不安。”海昌语气严肃,面色紧绷。
看着海昌紧张神色,伊儿不为所动,突然她猛的抬眼看着海昌道“我该信谁,信谁。”。海昌被她平日让人深陷的杏眼盯住,有些无措,疑惑。又听到她幽幽道“海昌,你是否可信。”。
看着越来越惊慌失色的伊儿,海昌迅速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来,紧握着颤抖的双手看着她。
被宽厚的双手紧紧握着,伊儿缓缓转头,双眼无神色道“我不愿嫁给他,可又不能违抗懿旨,成悦这几日对我冷淡了些。我不知该信谁,海昌,我该如何是好。”。
听着她断断续续说完,海昌看着平日粉嫩的有色的唇今日也淡白,整个身子哆嗦着,不禁惊慌道“伊儿,有我在,有我在。”
伊儿哆嗦着毫无血色的唇道“海昌,海昌。”还未言完眼前开始慢慢变暗,身子一轻,向后倒去,海昌眼疾手快抱住她,着急叫了伊儿几声未见回应,按着她人中也未见醒来,便抱起伊儿不顾酒楼内来往人跑到酒楼的房间。
还在账房理账的水丹被小二急促的敲门声扰乱,小二说明情况,她不顾账单错乱,不理会客人呼叫匆忙上楼看伊儿,唤人前米铺叫成悦。
房内,海昌等着大夫心急如焚。方才水丹进屋后看到毫无生气的伊儿,心急掉着眼泪,又看着海昌,她认得他,那是珠城姚家酒铺的公子姚海昌,听到他未寻大夫,后面的话未听全便转身去医馆寻大夫。
成悦推开房门便看到躺在床上的伊儿和坐在床沿边的海昌紧握着伊儿的手。海昌看到成悦气喘吁吁推开房门下意识放下伊儿的手,站起身道“李公子。”。成悦没看他,而是大步走到床边给伊儿把脉,眉头一紧道“她可有饮酒?”。
“饮了几杯。”。
“你二人方才谈论何事?”
看着成悦波澜不惊,很理所当然询问二人在雅居内谈论内容,海昌不由得心声疑惑,敷衍道“都是些珠城往事罢了。”。
“珠城何事让她如此过激晕厥?”,成悦面不改色问道。
“此话何意?”海昌道。
只有成悦知道伊儿饮酒后不可过于兴奋惊慌,顺气不畅便会提不上来而昏厥,虽说休息几日后有生龙活虎但昏迷中的伊儿会沉睡久久不愿醒来,甚至会不省人事。所以当听到伊儿在天香酒楼突然昏厥,成悦便想到定是饮酒了,他担心的不是饮多少酒而是担忧她不愿醒来。
“姚公子先行回去,劳烦您担忧了。”成悦没有回答海昌的垂问,而是撵他回去。伊儿的病情越多人知道她的安危便存在着隐患。
海昌没有应成悦,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伊儿,双手作辑点头便出去,心里一堆疑问只能等伊儿醒来才能知道结果,即便担忧伊儿但现在成悦在此有他照料想来自己不走也是多余的。
申时,伊儿醒来便看到成悦端坐在床沿全神贯注的看着自己,嘴角不由洋溢着暖意,自从接到太后懿旨后二人的关系明显有些生硬。
“身子是否有不适?”成悦问道。
伊儿嘿嘿笑着摇头,一只手指勾了勾他的手,双瞳清澈明亮传递出知足的笑意,然而成悦却不由得躲闪那双让人摄魂的双眼。
“我知你心里难过,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当儿戏。”成悦苦口婆心道“伊儿,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说着,一只手贴到脸颊轻轻抚摸着,伊儿能感受到他手指在颤动。
“成悦,你真的愿我嫁给他吗。”伊儿一把抓紧在贴自己脸颊上的大手,就像要把他的手与自己结合为一般。
“自是不愿,可你非嫁他不可。”成悦脱口而出,尔后明白自己说错话,又道“好生休息,今后不可如此任性。”。
伊儿敏感的抓住了他的字眼质问道“你也觉得我非嫁他不可?不要拿懿旨来压我。”。
“这是实情,懿旨不可违抗。”。
“我不会嫁给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而且还是皇子。”。
“这不是你不想就不嫁的,由不得你。”成悦道。
“我不是这封建社会下畸形发展的产物,绝不会逆来顺受。”,因言语过快,又受到成悦的话影响,伊儿大口大口喘气。成悦见状赶忙在她背后轻拍让步道“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成悦,你难道也想他们一样逼迫我吗。”伊儿惨淡看着他。
成悦不知如何答复,只能紧紧拥着她。这也是以前伊儿教他的,只要不懂如何回答她的问题,或是她生气吵嚷嚷的时候抱住她即可,这个拥抱即便他不说她也会理解他的难处。他怎会逼迫于她呢,疼她,宠她还来不及,可有些事做了就无法挽回。
他会护她周全,即便最后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