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户冻结必然导致支付困难,以及蒋筱芳一番纠缠,使郭锐锋没有心情践行东家的扩大经营计划,郭锐锋不敢想像当付款期限届满不能支付货款的情景。一旦公司不能支付货款的消息传导到农户,届时将是什么情景,公司还能正常地经营吗,如果公司不能正常经营,怎么跟昌俊大哥交待。
郭锐锋不敢怠慢,径直向法院走去,他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以便向姜艳敏交待。然而当郭锐锋接过判决书,看到判决书里的措词时,使郭锐锋彻底傻了眼。情况就如想像的那么糟糕,末了法官特别提醒:“如果不服判决,可以在规定期限内上诉,这是被告的权利。”既然把官司打成这样,上诉就能够扭转乾坤吗,如果不上诉呢,法官说得很清楚,不上诉意味着默认判决,一旦上诉期限届满,判决生效,而判决生效公司被冻结的巨额银两将成为柳盈鸿的巨额财富。这就是目前公司面临的严峻局面,是否上诉,又使郭锐锋左右为难。不仅仅因为昌俊大哥处在病魔中,而且更担心的是上诉能不能扭转局面,如果不能扭转局面,上诉还有意义吗。但是,一旦放弃上诉意味着公司必须承担巨额赔偿,更何况公司巨额家当被冻结,柳盈鸿一番折腾后公司被逼到了墙角。此时的郭锐锋心情坏到了极点,觉得公司陷入的困境,就如自己处于四面楚歌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就是现实而且是严峻的现实,怎么办?
郭锐锋火速走进财务室,把所掌握的情况向唐忆丽一番通报,考虑公司陷入如此困境必须知会东家。唐忆丽吃惊地:“真的那么糟糕吗。”
郭锐锋点头:“嗯,情况就如我想像的那么糟糕。”顿了顿郭锐锋又说:“有没有必要上诉呢。”
唐忆丽:“如果能把案情翻过来,为什么不上诉?”
郭锐锋沉默片刻后,说:“这样,你找嫂子通报一下。”
唐忆丽摇头:“这种事怎么跟敏姐说呀。”
郭锐锋:“尽管咱们难以面对这种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如果不通知嫂子,接踵而来的是,付款日届满不能支付货款的问题,由于不能及时支付货款,接下来农户还会继续向公司发货吗,如果农户停止发货,接下来……”郭锐锋的假设就如预测大师的预言一样,没有银两支撑的买卖必然招致客户抛弃,这是公司即将面临的,而且这种假设不日将光临公司。唐忆丽认同郭锐锋的预测,也同意公司陷入的困境必须及时知会东家,以便让东家作出是否上诉这等高层决策。
实际上唐忆丽并不忍心打扰敏姐,毕竟敏姐需要照顾昌俊哥,此刻让敏姐摒弃外界干扰,专心呼唤昌俊哥胜过任何财富。如果不知会敏姐,类似要不要上诉这等大事情……正当唐忆丽左思右想之时,郭锐锋焦急地:“唐经理,这二天安排一下吧,这事不能再拖了。”
唐忆丽露出为难的脸色:“正常而言这等事情必须通知敏姐,但是,就目前的情况看,怎么好打扰她呢。”
郭锐锋没有想到唐忆丽会这样考虑问题,像类似要不要上诉这等大事,咱俩能够决定吗,既然咱俩不能决定,为什么不通知东家?还有账户被冻结,因为没有可用的银两,导致不能按时支付货款,最终导致农户停止发货,公司不能正常购进蔬菜,必然迫使公司陷入停业状态,进而影响……然而郭锐锋没有继续更可怕的设想。郭锐锋提高语气:“唐经理,即使咱们想瞒着嫂子,过不了几天她也会知道公司已经陷入了困境。”
唐忆丽淡淡地:“敏姐处于深度痛苦中,真不忍心打扰敏姐,再等等好吗。”
郭锐锋:“还能等吗,嫂子嘱咐预付100万到医院,几天后医药费仍然没有到账,即使咱们不说嫂子也会洞悉公司的情况。”
唐忆丽:“医药费的问题解决了一部分。”
郭锐锋:“散钞难以兑换成大额钞票,再说让医院收取几十万散钞也不现实。”
唐忆丽:“真不愿意面对。”
一番解释后唐忆丽仍然不愿意向姜艳敏通报公司困境,也许唐忆丽不愿意面对嫂子的意思占了上风,自己何尝不是也难以面对嫂子呢。然而,不管怎么说靠瞒是瞒不下去的,俗话说瞒得了初一瞒不过十五,郭锐锋考虑亲自通报的可能性。对于廖家以及姜艳敏而言,尽管目前昌俊大哥仍然处于昏迷状态,廖家不能再出任何纰漏,不能再受到任何打击。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如果把公司陷入的困境隐瞒起来,接着便面临货款不能按期支付,在不能收到货款的前提下,农户还会发货,或者说还会心甘情愿地发货吗,甚至农户不会向公司发难吗?想到这里郭锐锋眼前不禁浮现着一伙债权人上门追账的面孔,债权人气愤的表情使郭锐锋感到震惊,债权人气愤地质问公司就是一家皮包公司、骗子公司,什么“以诚信迎客户,以良心做食品……”全都是假话、鬼话。
郭锐锋、姜艳敏一番寒喧。此时姜艳敏的心思仍然在昌俊身上,她回味着刚才与昌俊深情对话的一刻,昌俊听到了吗,昌俊满意妻子的呼唤吗,昌俊你一定要坚强,咱驱逐病魔奔向健康的愿望一定能够实现。昌俊的康复成为姜艳敏生活的全部,她时刻祈祷着昌俊早日康复,祈祷着一家人重享天伦之乐。然而一阵回味后姜艳敏顿悟郭锐锋就在眼前,始感刚才与郭锐锋的寒喧实在机械,甚至过于冷淡,感叹自己深深被昌俊的康复占据着生活的全部。看看此刻的锐锋脸上缺少阳光,脸色凝重地呆坐着,往日锐锋脸上的阳光不见了,姜艳敏感到锐锋远道而来,想必公司出了什么状况。姜艳敏:“锐锋,公司还好吗。”
姜艳敏这一问把郭锐锋吓得不轻,郭锐锋此行的目的不是通报公司情况吗,郭锐锋顿了顿:“公司……”
锐锋如此说使姜艳敏大吃一惊,如果不是锐锋说起,姜艳敏根本不知道公司被人家告上法庭,也不清楚公司账户被法院冻结,更不清楚公司已经没有可用的银两。如此等等使姜艳敏始料不及。
在姜艳敏心目中公司在蒸蒸日上,每天蔬菜进来经过清洗包装后,再发给各配送中心,然后把货款支付给客户,公司也据此收取各配送中心的货款,公司通过日积月累积攒着一定的财富,使昌俊收获巨大的成就。其实,我家昌俊总是以平淡之心对待经营所得,总是担心公司盘剥了客户的利润,没有一丝掠夺财富的念头。更使姜艳敏难以面对的是,既然一场低温阴雨导致农户失收,农户失收必然殃及公司赖以作为交易的蔬菜,这本来存在着因果关系。为什么对方不理解,对方不知道公司同样遭受损失吗,在这种情况下对公司提出巨额索赔,这是什么商人呐。难道商人就是这样追逐财富的?古老的中国一直受“礼义廉耻”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教育和熏陶,商人追逐财富必须遵循传统道德,至少必须在守法的前提下实现。那种通过不择手段甚至非法手段追逐财富的行为必须摒弃。经常见诸报端的掠财行为必须引起人们的注意,从最早的勤劳尚能致富到今天的单靠勤劳至死也不能致富,已经清楚地折射着部分商人在摒弃传统道德。在唯金钱论驱使下个别商人利欲熏心,坑蒙拐骗,丧尽天良,祸害社会。为了钱,有多少官员丢弃正道,忘却理智,铤而走险,疯狂贪腐。为了钱,有多少良家少女抛弃廉耻,丢掉自尊,卖身作贱。为了钱,有多少家庭亲人反目,和谐不在甚至分崩离析。不良商人遍布域中,他们用一颗颗“钱弹”,攻下了一个个权力制高点,俘虏了一个个“哨兵”。于是,残害健康的食物、药物便“如入无人之境”充斥市场。毒奶粉、染色馒头、硫磺木耳、瘦肉精猪肉、“健美猪”火腿肠充斥超市。地沟油、人造鸡蛋、病猪肉、死猪肉被大量销售,有剧毒、致癌的添加剂被大量应用于副食品加工……
姜艳敏:“对方真的遭到巨额损失?”
郭锐锋摇头:“怎么可能,只是对方抓住履约条款不放,于是成为索赔的理由。”
姜艳敏:“这么说由于公司不能履约,于是对方便编造了所谓的损失,据此向公司巨额索赔,是这样吗?”
郭锐锋点头:“是这样。”
姜艳敏:“法院判对方赢,依据的就是合同条款?”
郭锐锋:“合同条款规定公司应该履约,但是,低温阴雨作为不可抗力因素,法院应当支持公司的免责请求。”
姜艳敏认同郭锐锋关于公司应该免责的说法,毕竟低温阴雨是不能避免的。退一步说不管对方怎么样纠缠,也不管对方如何蛮不讲理地提出巨额索赔,为什么法院还要支持对方的诉讼请求。这样的官司也让对方赢,那不是助纣为虐吗,法律还有公平正义吗?在锐锋凝重的脸色上,看到了锐锋继续把官司打下去的渴望,今天专门通报公司情况,继续把官司打下去应该是主题之一,看得出来锐锋要把算作是重大决策的事项留给东家而已。
姜艳敏:“锐锋,既然官司已经判了,还能挽回吗?”
郭锐锋摇头、叹气:“哎,毕竟自己不是律师,前期咨询过律师后,律师说对方没有胜算,结果是对方赢了官司。”
姜艳敏:“那你认为这官司还能打吗?”
郭锐锋再次叹气:“如果不打,意味着公司必须赔偿对方的所谓巨额损失,如果要打下去,能不能扭转局面心里没有底。”
既然锐锋心里没有底,这种事情经理人员能够作主吗,也难怪锐锋专程通报情况呀,想到这里姜艳敏决定把官司打下去,以便扭转目前的不利局面。更主要的是,对如此贪婪的商人必须迎头痛击,挽回损失倒是其次,重要的使商人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毕竟在低温阴雨导致农户失收的问题上,公司并没有过错,这种官司也判公司输是毫无道理的。
姜艳敏:“锐锋打吧,这次上诉呀,一定要聘请律师代劳,务必扭转目前被动的局面。”
上诉问题定下来后,那么医药费问题怎么解决呢,郭锐锋转告忆丽已经筹集到一笔散钞,就如郭锐锋所描述的那样,这笔散钞充满传奇色彩。如果把这笔散钞用于预付医药费,是不是更加充满传奇色彩呢,姜艳敏无暇顾及人们怎么看,她需要满足医院预付医药费的要求,以便保障昌俊得到最好的治疗。尽管医院是否愿意接收数以几十万计的散钞不得而知,她需要尝试跟医院交涉,她的底气在于散钞同样是货币,货币作为支付手段的功能不能被阉割。不排除医院对散钞支付方式提出质疑,姜艳敏将把上手遭到客户刁难给予解释,上手被客户刁难并不能成为自己为难医院的理由,姜艳敏也没有为难医院的意思,毕竟预付医药费以便促使昌俊早日康复压倒一切。当然姜艳敏更希望像锐锋说的那样,忆丽正考虑将这笔散钞兑换成大额钞票的可能性,退一步说即使不能全部兑换成大额钞票,能兑换多少算多少,剩下部分可以直接跟医院交涉。
姜艳敏与唐忆丽一番通话,唐忆丽对姜艳敏夫妇的深情问候使姜艳敏倍感心酸。她感激忆丽的惦念,在自己最灰暗的时刻总能听到忆丽的祝愿,在昌俊仍然昏迷的时刻,忆丽的问候是多么弥足珍贵;忆丽的祝愿就如微信中的帖子,捎来了她衷心的祝福,更加增强了姜艳敏呼唤昌俊的决心,也使姜艳敏坚信昌俊一定能够苏醒。谢谢你忆丽,昌俊能够尽快苏醒,也有你忆丽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