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系列的疑问,唐忆丽匆忙走进郭锐锋办公室,然而此刻的郭锐锋并不在办公室,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唐忆丽感到十分失落,因为此刻的唐忆丽异常脆弱,她需要得到郭锐锋的帮助,尽管难以改变账户被冻结的事实,她需要郭锐锋拿主意。唐忆丽下意识地摸着手机,然而手机放在包里,而包却放在办公室,唐忆丽匆忙返回办公室。唐忆丽刚放下电话,郭锐锋就走进办公室。郭锐锋被紧急召回显得有点不耐烦,今天的郭锐锋需要处理诸多事务,他要前往翠绿合作社洽谈扩大合作事宜,这是昌俊大哥应范东明的要求增加的合作项目,尽管此刻的范东明无暇顾及,一旦范东明走出中毒阴霾,一定缠着公司不放。郭锐锋并没有标新立异的意思,仅仅是完成东家的计划而已,以此也表示他郭锐锋竭尽所能。还没有等郭锐锋开口,唐忆丽急不可待地:“麻烦来了。”
郭锐锋愕然地:“什么麻烦?”
唐忆丽把法院冻结账户一番陈述,并对丰盈公司狮子大开口又是一番谴责,诉说着法院这样判案缺乏法理依据,气愤的表情在唐忆丽脸上暴露无遗。偏偏在昌俊哥急需药费的时候账户被冻结了,如果早一天把药费转出,不至于如此被动,唐忆丽继续为自己的失误滔滔不绝。唐忆丽几乎带着哀求的表情问:“法院这样办案有天理吗?”
郭锐锋焦急地:“案子判了?”
唐忆丽点头:“法官是这么说。”
郭锐锋也被唐忆丽通报的情况震慑着,此刻的心情十分沉重,就拿官司来说,本来对方毫无胜算的官司偏偏赢了,而公司本来可以赢的官司却输了,而且输得稀里糊涂。就如唐忆丽质问的那样,法院这样判案还有天理吗,坦率地说郭锐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毕竟法律文书是严肃的,否则法院凭什么冻结账户呢。官司如此结局,郭锐锋始感柳盈鸿为什么如此强硬,说明柳盈鸿咨询过高人,或者柳盈鸿的背后有高人支撑着,可以说在起诉公司的问题上,柳盈鸿做足了功课。此刻又使郭锐锋忆起了柳盈鸿的嘴脸:“我柳盈鸿一定要追究公司的责任,一定要讨个说法,丰盈公司遭受的巨额损失应该有人承担责任,否则还有公平还有法治吗?”忆起柳盈鸿的强硬嘴脸使郭锐锋感到后怕。而公司咨询的律师呢,律师不是说对方没有胜算吗,结果怎么样?律师是误导呢,还是水平就是如此呢,郭锐锋不得而知。虽然纠纷的起因昌俊大哥很清楚,毕竟现在昌俊大哥躺在病床上,自己却不能在官司的问题上有所作为,郭锐锋真正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烦恼。在唐忆丽的心目中,账户被冻结影响到昌俊大哥的治疗,进而影响到病人的康复。而实际上冻结账户的后续影响远不止影响治疗,由于账户存储着公司全部家当,接下来公司怎么样运转,缺少银两,不仅影响着收购农户的蔬菜,而且也难以维持公司日常运转,清洗蔬菜需要水电费用,日常的行政支出同样不能没有银两。想到后续影响使郭锐锋感到问题严重,郭锐锋明白每天农户将源源不断为公司输送蔬菜,每旬付款的约定郭锐锋也很清楚,对即将到来的付款日没有可以支付的银两,届时怎么向农户交待?
郭锐锋一番思考被唐忆丽视为发楞,此时的唐忆丽已经急不可待,她渴望着郭锐锋给个主意,以便解决目前的困局。唐忆丽渴望地:“郭经理怎么办?”
郭锐锋叹气:“唐经理看到判决书了吗?”
唐忆丽:“判决已经下了,由于咱们没有收到判决,也不知道官司是怎么输的。既然法官说已经判了,而且账户也被冻结,判决书是迟早会到公司的。”
郭锐锋:“除了账户资金外,公司就没有其他资金了?”
唐忆丽:“除了账户资金外,剩下那点备用金,备用金也就万把块钱,备用金解决不了巨额医药费。”
这时郭锐锋露出难得的笑容,唐忆丽注意到了郭锐锋表情的变化,这与之前一副愁眉苦脸形成鲜明对比,在郭锐锋表情变化上,似乎郭锐锋找到了解决资金难题的灵丹妙药。唐忆丽愕然地:“郭经理?”
郭锐锋:“记得范东明收过80万元货款吧?”
郭锐锋如是说,唐忆丽明白了郭锐锋的意图,就是把碧绿配送中心收取客户的60万元散钞接收过来,以便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如果说在资金告急的情况下接收60万元散钞不失为一种策略,那么接收过来的散钞怎么交给医院,医院愿意接收散钞吗。如果医院不愿意接收散钞,怎么样把散钞兑换成百元现钞呢。
郭锐锋理解唐忆丽的担心,如果连这笔资金也不考虑,那么公司将没有可用的资金,也就是说不论怎么困难,利用散钞预交医药费是目前唯一的办法。除此之外,只能向医院打白条,而公司的白条医院是不愿意面对的。虽然唐忆丽愿意接收这笔散钞,但是唐忆丽也有自己的想法,她考虑将散钞拿到农贸市场去兑换,把这笔额度不算小的散钞投放到农贸市场中去,让那些急需散钞做买卖的档主得到散钞,以便发挥散钞应有的流通职能。郭锐锋不赞成唐忆丽通过农贸市场兑换的想法,以公司目前的人力分布,根本不能安排人员前往市场变现散钞,郭锐锋坚信既然法律赋予货币的支付职能,意味着散钞也同样具有支付职能,医院就应该接收这笔以散钞为支付手段的医药费。既然郭锐锋不同意让员工去市场兑换散钞,唐忆丽考虑着通过遍布城市的个体商户把散钞吞吐出去,打定主意后,唐忆丽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跟范东明联系接收散钞事宜。
正当郭锐锋考虑怎么样走出困境之时,一位女士走进办公室,略带气愤的口气:“你是郭经理吗。”
郭锐锋露出愕然表情:“嗯,敝人正是郭锐锋,请问?”
蒋筱芳:“我是白祖贵的妻子。”蒋筱芳对着郭锐锋一番滔滔不绝,说什么白祖贵在为公司送货的路上,因为车祸导致腿部重伤至今仍然不能走路。不仅如此,由于山区医院条件所限,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后,病情没有好转。蒋筱芳顿了顿继续说:祖贵是家里的顶梁柱,由于祖贵躺在医院,导致其父母以及小孩没有人照应,而蒋筱芳自己又要上班。作为女主人蒋筱芳既要承担照顾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又要挣钱维持全家生活,特别是祖贵受伤后,每天还要到医院侍候祖贵,使其身心受到巨大的折磨。尤其是听到老板廖昌俊与祖贵同时受伤,老板已经转往上级医院接受良好的治疗,而白祖贵却仍然留在山区医院,觉得公司薄待了其丈夫。因此而耿耿于怀。末了,蒋筱芳特别向公司提出要求,希望也把白祖贵转去上级医院,以便接受最好的治疗,使白祖贵尽快康复。这不仅仅是作为员工妻子的希望,也应该成为公司尊重员工健康,关爱员工生命的企业文化。
此刻郭锐锋的心情坏到了极点,不仅因为白祖贵妻子对自己一番质问,而是就怎么样向嫂子交待公司目前的困境一番苦思冥想,蒋筱芳的突如其来,真使郭锐锋有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遭打头风”的感觉,在如此心态驱使下,更使郭锐锋烦躁不安。郭锐锋盯着蒋筱芳无言以对,蒋筱芳对郭锐锋的冷眼以对十分气愤,蒋筱芳认为郭锐锋对待自己的态度不仅冷漠,而且十分无礼。他郭锐锋在倾听自己诉说吗,如果郭锐锋倾听了自己的诉说,至于如此无礼吗?想到这里蒋筱芳更是怒火中烧,蒋筱芳指着郭锐锋的鼻子气愤地吼着:“如果躺在病床上的是你,你郭经理至于如此冷漠吗,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支撑一个家庭是多么不容易,祖贵拼命为公司干活,由于车祸使祖贵遭遇不幸,你们就这样对待公司员工吗?”蒋筱芳越说越气愤,越气愤吼叫的声音也就越大。这时一位客户走到郭锐锋办公室门口,看到如此情景客户识趣地却步。
唐忆丽听到郭锐锋办公室发出气愤的吼叫声,快步过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正巧遇见来公司洽谈业务的客户,不禁使唐忆丽大吃一惊。唐忆丽掩饰着恐惧的心态一边拉着客户到自己办公室,一边埋怨着女人的吵闹声,企图掩盖公司丑态。此时客户也给力,坦言:“有事好商量嘛,至于动肝火吗。”对客户如此谅解唐忆丽回以微笑。
唐忆丽安顿好客户后返回郭锐锋办公室。办公室内蒋筱芳的争吵声持续着,不论郭锐锋怎么样解释,蒋筱芳就是坚持己见,在蒋筱芳的心目中,如果不把白祖贵转往上级医院,她一定会把公司闹个鸡犬不宁,大有泼妇骂街的味道。持续的争吵没有见到效果,蒋筱芳干脆抽泣起来:“祖贵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病成这样,我该怎么办……这山区医院能治好祖贵的病吗。”
唐忆丽见状好生安抚着:“嫂子请放心,对祖贵大哥的治疗公司一定负责到底,现在需要给祖贵大哥恢复健康的信心,吵闹解决不了问题。”对唐忆丽的介入使蒋筱芳感到不爽,她要在男人面前使用一闹二哭三上吊的拿手戏,作为同类唐忆丽的介入使蒋筱芳不能容忍。
蒋筱芳盯着唐忆丽,然后以质问的口吻:“你是女人的另类?”
唐忆丽表情愕然:“女人的另类?”
唐忆丽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使蒋筱芳觉得占着上风似的,于是又提高语气:“难道你没有为人妻为人母?”
唐忆丽顿悟:“啊,我以为呢。坦白的说我也已经为人妻为人母。”
蒋筱芳提高语气:“既然为人妻为人母,一旦男人有个三长两短,怎么支撑上有老下有小的家?”
唐忆丽坦然地:“白嫂,祖贵大哥的病算不了什么,请你一定要有信心。”
郭锐锋:“就是,相对于昌俊大哥,你家祖贵的病情不算严重,请你要有信心。”
蒋筱芳睁大眼睛,脸色略带气愤地:“我家祖贵的病情不算严重,经过一段时间治疗后基本上没有见到效果,车祸的时候不能走路,现在仍然不能走路。这种话你郭经理也敢说,你郭经理站着说话不腰疼。”
郭锐锋:“公司了解过祖贵的病情,医生说用不了多长时间祖贵就可以恢复。”
蒋筱芳睁大眼睛盯着郭锐锋,气愤地:“黄绿医生说的你也敢相信?”
唐忆丽:“白嫂想把祖贵大哥转去哪家医院?”
蒋筱芳:“我想转去*******。”
郭锐锋:“这不是讹诈吗。”
蒋筱芳:“把祖贵留在山区医院治疗,才是公司对祖贵的讹诈。”
郭锐锋、唐忆丽反复对蒋筱芳耐心解释着,无奈怎么解释蒋筱芳就是不接受,蒋筱芳坚持要把白祖贵转去上级医院的态度强硬,在她心目中只要转去上级医院,才能使白祖贵接受最好的治疗,这下却把两位干将难倒了。在与蒋筱芳的言谈中,唐忆丽深信蒋筱芳是位得理不饶人的女人,在与郭经理的争吵中尽显了其泼妇骂街的心态,要改变这种女人根深蒂固的想法似乎不可能。然而要满足其要求,不仅没有必要,而且在目前公司陷入困境的前提下,公司确实承受着巨大的困难。更为揪心的是,由于银两被冻结,不仅昌俊哥的医药费难以解决,就是公司日常支出也没有可用的资金,从此公司将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