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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四)

感觉张惠伦离我越来越远了,我打了一遍又一遍的电话他也不接,我发短信道歉他也不回。直到两天之后,我才发现,他经常和一个叫程雅的女孩在一起,想起他一开始在咖啡屋外看到我和刘雅楠没有按他的性格表现出愤怒,而是眼底闪过那一抹歉意.很伤心,我的心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撕碎,我回给他一个短信:你幸福就好。这样就,结束了吗?

看着天边的一抹云,什么都没有,干净的天空上仅有的一抹云,好悲凉的一朵云,我躺在草地上看着。

“你失恋了?”怎么听,我都感觉刘雅楠的话里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然后他很是自然地坐到了我的身边,没有理会有些不悦的我,就这样,静静地和我一起看着天空,看着那朵悲伤的云。

“你知道吗?我还有个哥哥,小时候经常和我打架,母亲买什么东西都必须是两份,如果有时什么东西只有一件,我们就会打架,分出胜负来决定这件东西的主人,可能你不知道那个时候哥哥整整比我大了四岁,当然每次打架都是我输,我不服气,好吃的东西被他吃,好玩的东西也被他抢,感觉他那么大又是哥哥,就应该让着我,所以我很气愤。后来我们之间的争吵更加激烈了,父母在的时候还算客气,无非就是两人吵嘴,趁大人不注意,偷偷袭击,父母不在的时候就大打出手,鼻青脸肿那是常事。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几乎改变了我的一切看法。”刘雅楠好像很是痛苦地回忆着,他使劲拉扯着自己的头发。“那是一个天气很晴朗的下午,父母不在,年仅十四岁的我的哥哥,被我用剪刀扎穿了肚子,我记得很清楚,那时鲜血流的到处都是,我拿着那把带血的剪刀望着倒在血泊中的哥哥,吓傻了,真的。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敢下那么重的手,这时候,什么小孩子一时冲动的都是借口!我很清楚发生了什么,当时十一岁的我甚至很天真地认为,只要他死了,就没有那么多让我烦心的事情,父母也可以不用再因为我们每天喋喋不休争吵而烦恼了。

哥哥在被救护车送往医院的途中就由于失血过多,死了。当我看到父亲眼中那深深的哀痛的神情,母亲抱着哥哥的遗体嚎啕大哭的时候,原本以为爸爸妈妈会因为我为他们解决了烦恼而高兴的我才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和悔恨,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那时候,可能仅仅是感觉到爸爸妈妈的痛苦,才会让我也有一点痛苦的觉悟。但后来长大一点,每当想起曾经有一个比我大的男孩因为争抢遥控器而和我吵得面红耳赤,有一个比我大的男孩看到我钻到妈妈的怀里让他觉得没有人注意到他,于是就骑到爸爸脖子上,有一个比我大的男孩拽着我的衣服领子用有些幼稚的声音说:“弟弟,你敢跟我斗?岂不是螳臂当车,蚍蜉撼树,米粒什么,也敢什么的,不自量力.”时,便有些忍俊不禁,便有些难以忘怀,便有些痛恨我自己.是我,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

妈妈问,想你哥吗?我低着头回答不出来,妈妈叹了口气,有些忧伤地看着我,你们两个都是父母的心头肉,只有你们快乐,我们才会快乐,我们才是一个完整的家。我当时想起那个小哥哥,仿佛就在我的眼前,手里拿着棒棒糖,有些挑衅地看着我,我才发现我想他,想他能继续欺负我,和我争吵下去,也许这才是家的温暖和温馨,不知不觉我就哭了出来。我问妈妈,难道爸爸妈妈不恨我吗?把他们的儿子.

如果是别人,我们会恨之入骨,可是你不是我们的儿子吗?你们都是我们的儿子,失去了一个,难道还要让我们再让另一个儿子活在痛苦和自责之中吗?”

我望向刘雅楠,看到他已经是泪流满面了。第一次见男生哭鼻子,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相反我觉得好难过。

“辰妍?”

“嗯?”

“不要恨你姐姐,她为了你,可以失去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这就是亲情。原谅她,不要像我一样遗憾终生.”刘雅楠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道。

“你就是想说这些?”我有些反感,我站起身来,很冷漠地望着他。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伴着他的话,我几乎是气急败坏地离开的。

我还原谅什么?即便原谅,谁又能知道,谁又能懂得。我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吗?男朋友?

我搬到新房子,继续就这么过了四五天庸庸碌碌的生活之后,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了出来,张惠伦和程雅失踪了!

两家父母找到了学校。有人说是他们两个私奔了,因为家长和学校老师带来的压力.听到这些传言,说实话,我无所谓,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不会把伤心和忧伤表现出来而已。不过,我有怀疑过,另一个可能,难道是我的姐姐绑架了他们两个,因为昨天晚上我好像又有见到那个,鬼眼!

张惠伦的妈妈还找到我询问他的去向,我也想帮他们,只是不清楚张惠伦他们会到哪里去。心里老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弄得有点心神不宁的,难道他们,出事了?

下课铃声一响,我快速走出教室,找到刘雅楠,便想了解了解情况。

“我想你应该知道很多东西,我想问一问你知道张惠伦的消息吗?”我的声音有点急促,能让人听出我的心情有一些紊乱。

“你猜到了什么?”刘雅楠漫不经心地喝着茶,那种一脸享受的表情让我恨不得去找一瓶硫酸泼上去。

“你知道那三个人都死了,我猜这次张惠伦的失踪会不会.”心里猛地缩成一团,我不敢问了,我真的好害怕听到他肯定的答案,难道他们真的已经被我姐姐害死了吗?

“那即便是姐姐干的,我们又能做什么?”

“真的是,辰雨初?”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也许是.”刘雅楠皱着眉头道。

..

没想到什么也没有帮上忙,反而差点被送到精神病医院,我们沮丧地从警察局走了出来。

“告诉你,没有人会相信的,现在我没说错吧。”刘雅楠还在为他自己料事如神而沾沾自喜,好像有一点事不关己,无所谓的态度,我很不喜欢,可是又有些羡慕他是那样的悠闲,可以把生活过的简简单单。

“真的是我姐姐绑架张惠伦的,那死去的三个人就是证据,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我们呢?”很难过,很着急,希望张惠伦他们没事,虽然我和他已经结束了,可我真的不希望他受到什么伤害。

“可能我们都是神经病吧。^_^”刘雅楠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开玩笑。

“你还有完没完啦?”我真的有点火了。

刘雅楠笑了笑,一本正经地看着我问道:“你觉得你正常吗?”

“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如果所有的亲人都离自己而去,唯一的姐姐被坏人追赶坠落身亡,自己非但不感到悲伤,反而还表现的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正常吗?一个女孩看到背后有一只眼,连尖叫都不晓得,被男朋友甩了,依然那么平静,这些正常吗?”

“谁说我不悲伤,不难过,你怎么知道我不难过,你是谁呀你?”我很愤怒,为什么他总是让我很生气,几乎把我好多年才发的几次脾气轻而易举地引发了出来。

“是吗?”刘雅楠还是那么温和地笑道,可我老感觉他是在冷笑,笑得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确定我是不是真的悲伤过。

“你笑过吗?”

“嗯?”我很恼火,他总是让我还徘徊在一个问题刚刚想好怎么样回答的时候,还没有机会回答就转换到下一个话题。

“你笑过吗?”刘雅楠很认真地问我。

是啊,从我父母去世之后,我就没有笑过,甚至连哭都很少很少,和任何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这样,即便是好友,即便是我的初恋男友,无悲无喜吗?可是他们还是那么坚定和我在一起,这一刻,我才感到我有些愧疚,对于朋友,他们的付出的友谊和爱情,我从来没有回报过,从一开始,我总是觉得我应该得到的都是理所当然的。我连笑都没笑过,如果我是叶小安,会多么难受,如果我是张惠伦,也不接受这样的一个冷血的女生吧。我凭什么奢求他来爱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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