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细想,就见王老二家的媳妇像是才看见她的样子,一脸惊奇道:“我道这是谁呢?莫不是走错路,把这当成她家了”说完还觉得别人没注意到她的肚子一样,手附上没显怀的肚子不停的摸着。
徐旌眉头一紧,不明白这妇人对她的敌意从何而来,她应该没得罪她才对!
“王菊花,你的活干完了吗?还有空在这里唠嗑”葛氏注意到这边,顺口问了一句。
王菊花眼珠子一转,当即撒开嗓子吼了起来:“婆婆,你看谁来了,是你最属意的媳妇人选来了,只可惜啊。她没那个命,当不上你儿媳”这话说得阴阳怪气。
她知道,她不是老太太最属意的媳妇,当初要不是徐旌匆忙嫁了人,这王家媳妇还轮不到她做呢,哼,这徐旌长得就一副勾引人的脸,怪不得成了寡妇呢?王菊花阴测测地想着。
徐旌莫名,怎么哪都有疯狗朝她吼呢?难道她长了一副好欺负的面孔,谁都能踩一脚?
“老二媳妇,你说什么呢,嘴里没个把门,难道让你做点事还能把脑子都弄没了”葛氏在堂屋听到动静,边走边拆王菊花的台,待见到徐旌时,葛氏的表情也是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掩去,让人觉察不出。
徐旌微微侧目,结合王菊花的话,再见葛氏的神情,莫不是,她真的和她们家有什么瓜葛?
“婆婆,你得给我做主啊,要说这徐旌从来都不曾踏入我们家一步,甚至连屋门都不从我们家过,莫不是看我孤儿寡母的,无依无靠,要我给徐寡妇让位置呢?”王菊花只顾着哭诉,没看见葛氏铁青的脸色,坚定认为徐旌要登堂入室取而代之。
葛氏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偏这王菊花还一副委屈的模样。她当真恨不得拿盘水泼醒王菊花,新进门的媳妇在且不说,单看着混不吝的话传出去,她们王家的面子往哪搁?
“老三媳妇,把你二嫂拉进房里,我看她是脑子糊涂了,竟然都开始说胡话了”葛氏压低声音,视线扫向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春兰身上。
春兰闻言,看看王菊花有些为难,但她可不敢不听葛氏的话,上前一步就要拉王菊花的手,王菊花一听不答应了:“婆婆,要走的应该是徐寡妇才对,难不成你还要维护她不成?”见状,春兰又要来拉她的手,王菊花脸色一变,竟一屁股做到地上,一副要撒泼的架势。
这下,春兰也不敢来拉她起来,毕竟,王菊花这会可怀着孩子呢。
“老二媳妇,你要交代,好,等晚上,你自己问老二要交代,我看你能得到什么交代”葛氏做不出村里老太太撒泼打滚的架势,没想到今儿个竟然是她的儿媳妇做出来威胁她,这下子,葛氏对她更是不满意了。
王菊花闻言身子不由地一阵哆嗦,自从她嫁给王林以后,满心以为会有好日子过,谁料自从徐旌拒绝他后,王林便性情大变,动辄打骂都是轻的。
思及此,王菊花眼睛像淬了毒般死盯着徐旌,像要把她身上瞪出一个窟窿似的。
徐旌这时才从脑海中搜寻到这番记忆,当时就不知该苦笑还是苦笑了,没想到今天运气这般不好,接二连三受挫,只是她的性子可不像原主般软弱,凡事总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何况,原主和那王林的关系可不是像王菊花说的这般不堪。
这葛氏是中意她的,而王林自看见过徐旌后就对她上心了,只是没等葛氏向她家提亲,徐旌的娘匆匆忙忙就把她嫁了出去,不到一年就抱着孩子回来了,对外说是孩子的爹暴病身亡,所以就接回来了娘家。
王林自徐旌嫁人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大有从此消磨下去的意志。一听见徐旌成了寡妇,奔到她家就说要娶她,徐旌自是不愿。
而葛氏也不愿王家娶一个寡妇,传出去别人唾沫口水能淹死她。于是赶紧张罗王林的婚事,而徐旌自知道王林的心事后,自是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后来更是从不走这边的路。
如今在徐旌糊里糊涂的情况下,打破了这种局面。
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徐旌自是要解决的,总不能以后都绕路不走这边吧,何况这件事本就不关她的事,是王林自作多情,原主可从来没说过对他有意思。
想明白后,徐旌迎上王菊花不善的目光,平静道:“王二嫂,我敬你一声长辈,可你也不能把脏水尽往我身上泼,今天我来这只是想向王大娘借点粮食救济,既然你今天提到这茬,那我就在这把话撂下了,我徐旌,跟王林没有半点关系,若有首尾,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此话一出,不仅王菊花停住动作,就连葛氏也是顿住了,要知道,古代人很是迷信,发誓一经出口,老天爷是会记住的,完全不像一千年后的人,把誓言当做说天气一样正常。
“真的?”王菊花一听,麻溜从地上站起来,动作快得叹为观止,她虽有点相信,但眼睛仍直盯她,像要看出什么破绽,只是徐旌浑然不惧,目光无比坦然。
看不出哪里不对劲,但王菊花显然不是一个这么轻易就放过她的人,自觉在徐旌面前丢了面子,当即就嘲讽道:“呦,原来是‘乞讨’到我们家来了啊”硬声咬住‘乞讨’二字,仿佛高人一等般扬着头,蔑视地看着她。
徐旌皱眉,不想跟一个不讲理的人谈什么尊重,看来今天在这里是讨不到什么好。出来久了,徐旌抬脚打算走人。
“王大娘,打扰你了”她转身欲走,却不料葛氏竟叫住了她,“徐丫头等会”说完踏进屋子里,她只得停住,旁边的王菊花看她都快冒出火花,她偏头只当做没看见。
心里盘算着王大娘叫住她莫不是真的借吃的给她?应该不会吧?徐旌摇摇头,她根本不打算向这家人借粮,当初只是想着邻居帮照看一会,后来知道了俩家的恩怨,她这话自是不能提了,免得王菊花以为她想借着孩子登堂入室。
不一会,葛氏就回来了,手中簸箕里放着什么东西,因为视线受阻,徐旌也看不清什么东西,只觉得胃部收缩得更厉害了。
葛氏走近,徐旌方才知道里面是什么,是几个红薯,虽只有几个,但胜在个头大,这些吃的足够她挨三天了,徐旌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些,她明显一愣,知道是原主的记忆在影响着她。
“婆婆…”却只见葛氏的目光更是摄人,王菊花呐呐着,不甘地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