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君父便从子蛮王兄那里得了消息,差人召我过去。我心中自是欢喜,所有的事情都朝着我希望的样子发生着。
便匆匆领了晚樱出门,直往御清台。
前两次子灵救我,如果是趁巧的话,那么这第三次,他是特意来帮我的。
我想,他对我还是有些许在意的。之前,子灵还让我别嫁给楚国太子,这么想来,我心中便更是确信了。
虽然他冷冰冰的,但我想就算他是块木头,时间久了,也会被我给捂热。心中这般想着,脸上更是一阵阵臊热,这话要是让人知道,不得羞死了。
这次一定要把前因后果告诉君父,让君父封他个一官半职,凭他的能力和一身的好武艺,要不了两三年就可以……
晚樱奇怪地打量着我,“公主,您在笑什么呢?”
“自然是好事儿。”
“什么好事儿,您跟奴婢说说。”
“不告诉你,咱们赶紧走吧。”
我加快了脚步,一路向御清台走去,好似慢一点儿,就会有所改变。
君父一见我,便从头到尾,前前后后端详了一番。
“参见君父!”
“昨日发生的事情,子蛮已同寡人说了,可没吓着你吧?”
“怎会?君父您就放心,您女儿是谁呀,还能让这些个宵小之辈给吓着?”
君父笑着拉我坐下,“能耐不大,胆子倒是不小。”
我娇嗔道,“是。”
“听子蛮说,是你宫外的朋友救了你。”
“嗯,若不是那位朋友来通知我,我指不定被那些人给绑走了。”我夸张地说道。
“哦?那他是做什么的,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快说与君父听听。”
“君父,您莫急。”
于是我把樱梦园和训马场的事情一说,其他的都省略了。
“你说他只是个普通的商人?”
“他是这么说的,可我觉得不像是,因为他武功特别高强,那几个壮汉都不是他的对手。”其实那几个泼皮无赖,怕是连我和晚樱都打不过。
“他一开始便知道你是公主?”
“应该是在及笄礼上见过我,但他从没有隐瞒,也没有假装不知道。”
“别是居心叵测之人便好。”
“怎会,他每次救了我,都冷着一张脸便走了。”
“冷着一张脸?”
“不信您问晚樱。”晚樱赶紧点头称是,我接着说道,“爱搭不理的,就这样。”我装出子灵平时不苟言笑的样子,然后学着他的口吻说道,“早说了,不必。公主没欠在下什么!”
君父见我如此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寡人的公主,如此貌美,他就没有一点儿心动?”
“君父,您想哪儿去了。”
“你们不是很熟吗?”
“不是很熟,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怎么可能很熟。”我不满地说道,“倒是我感谢他几次救我于危难之中,非说跟他已经是朋友了,他才会跑来通风报信。”
“那倒是侠肝义胆,对了,他姓什么?”
“不知。”
“住哪儿?”
我摇头,君父这才确信我与子灵当真是不熟。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不知道他是否姓巫,更不知他住在哪里。
“君父,您说咱们该如何谢他?”我拉着君父的袖子撒娇撒痴。
“那就依少儿的意思吧。”
“我哪里会知道,君父,他救了您的女儿,您怎么也得赏他些什么吧?”
君父一眼就看穿我的伎俩,也未点破,只是笑问道,“你说怎么赏,咱就怎么赏他!”
“谢君父!”我故意装作思考了一下,“他一个商人,又不缺钱,赏他什么好呢?”假装突然想起,“君父,那人见多识广,而且又武艺高强,要不君父您封他个一官半职,如何?”
君父用探究的目光望着我,笑而不答。
我只得补充道,“君父,挂职无权的也行。”
“为父,便应了你。”
“儿臣代先生谢过君父。”
“就这么高兴?”
“自然是高兴了,欠了先生那么多次,总算可以还了这份恩情。”
“那你当如何去找他?”
“这个……”暂时不想告诉君父,便敷衍道,“君父,都在新郑,早晚可以碰上的,之前,不也偶遇了好多回了吗?”
“可为父觉得,新郑虽不大,但每次能碰上,确有蹊跷。”
“君父,我心里有数的,您见了先生就知道了,他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为父自然是信你。”
回了明珠台,立马召见了凌霄,吩咐他即刻带着玉佩去闲暇居。
掌柜的看了玉佩之后说,巫先生已离开新郑。
可昨日他却未曾与我说过,只得等他回来,让掌柜的即刻联系凌霄。
一日,我与木槿、晚樱出去买些丝线,便看见那家商铺,名叫闲暇居,这店名倒果真是有趣。这里的东西也是稀有,商铺的伙计热情地介绍着,可看出他颇为得意。
“公子,这丝线在别家您可买不着。”
“是看着不错,可在别家买不着,这就有些夸大其辞了吧。”晚樱不服气。
“姑娘,这可是越国的丝线。”
“这些丝线是从越国运来的?”
见晚樱如此惊讶的样子,小二越发的意洋洋,“我们主家从越国带回来的,您看这色泽,这手感。不是我吹牛,别说在这太平街,就算是整个新郑都未必能找的到。”
我笑问道,“店名是你们主家起的?”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也罢,那这些个,你就帮我包起来吧。”
“是,公子真是好眼光,这些个都是上上之品。”伙计巴结道。
买完丝线回来,刚进宫,便碰上子蛮王兄的母妃。
“见过惠妃娘娘。”
“公主有礼了。”她那柔和的目光扫过我,又看向我身后的木槿和晚樱,“这是打哪儿回来呢?”
“出去买了些丝线,准备再做几件夏衣。”
“这些年,托公主的福,子蛮春夏秋冬都未曾短缺了什么,这些衣裳都让你们帮着做,我这当娘亲的都没这么操过心。”
“娘娘,您这就见外了,木槿和晚樱都欠着六王兄的恩情,做几件衣裳罢了,不值一提。我要是不让她俩做,她俩还不知道怎么报恩才好,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公主说的是。”惠妃拉起我的手,往明珠台走去,“可你想啊,你王兄现在已是有家室的人了,这些个贴身的衣物还需要你们来做,她不得吃心哪。”
我想了一下,觉得惠妃说的在理,便回道,“娘娘说的是,我都没想到,要不是您提醒,我便大意了。”
“公主,你还小,哪里懂得这女人的小心思。”只见她停下脚步,转身满脸温和地对木槿和晚樱说道,“你们可得提点着些。”
“诺。”
“子蛮对你们的恩情,这么些年,你们也算是尽了心了。往后,你们该报答你们的主子才是,这么些年,你们在宫中过的怎样,怕是这哪一宫的婢女都比不了你们。”
“是,公主的恩情,奴婢们没齿难忘。”木槿和晚樱赶紧欠身道。
我不知惠妃因何突然说这些,便笑着打断道,“好了,你俩起身吧。”转而又对惠妃道,“她俩一直对我尽心尽力,娘娘放心便是。”
“那就好。”惠妃面色一凌,许是我看晃眼了,她依旧柔声说道,“你俩切记,你们只需对公主衷心便是,莫要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诺,奴婢定当铭记。”
“起来吧。”
“谢惠妃娘娘教诲。”
惠妃轻拍我的手道,“公主不会怪我僭越吧?”
“怎会,娘娘也是为了我着想。”
“你能这么想便好,你与子蛮从小一起长大,你俩又比其他人亲近些,来往也多。所以,在我心里,公主与子蛮一样。”
“多谢娘娘挂心。”
“公主心性纯良,莫要让人利用了才是。”
“不会不会,娘娘放心便是,谁会利用我呢。”
“没有就好。”她停顿了一下道,“我不过就是多提醒一句罢了。”
“是。”
闲聊了几句,转眼便到了明珠台,“娘娘进去坐一会儿吧?”
“不了,只是碰上公主,忍不住多念叨几句,你不嫌我唠叨才好。”
“怎会,娘娘要是有时间,经常念叨着我,那才好呢。”
“也难怪你君父喜欢你,这张小嘴,甜的我心都快化了。”
“娘娘说笑了。”
“快进去吧。”
“那少儿便告退了。”
进了明珠台,我心里还想着,刚才惠妃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晚樱便开始絮叨起来,“惠妃娘娘今儿个是怎么了,话里有话的,奴婢又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公主,您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木槿打断道,“好了,她又不是在说你。”
“自然不是在说我,我可没有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往后,咱们别再给公子蛮做衣裳便是了。”
“咱们年年都做衣裳送去,以前也没见她说什么?难不成,她以为咱俩想嫁给公子?”
“你想哪儿去了?”
“我觉得她就是这个意思,怎么以前不说,现在倒是说这些,也不知道怎么了。”
“今时不同往日,公子蛮已经成婚了,咱俩再帮着做衣裳,确实不妥。”
“你说的也是,总之,我可没有存了那样的心思。”
我接话道,“若是你们真存了这样的心思,不管惠妃说什么,本公主都会助你们达成所愿。”
晚樱赶忙拦到我面前,“公主,奴婢愿一生追随公主,绝不嫁人。”
“奴婢也是。”
虽然,对于惠妃娘娘,我从未有过不满。但是,为了木槿和晚樱的幸福,莫说是公子蛮,即便是太子,若是她俩肯嫁,本公主都会允了她们。所以,今日的这番话,我便当从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