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诗却不想走,道:“急也不急在一时,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你……”
风瑶月不依,非要到诗马上回去。
到诗拗不过她,只好离开医院,开车回信海。
很快,便回到了公司。进办公室坐下,提笔书写辞职报告,刚刚写完,步德斯便闯进总经理室责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你帮我照顾病人的吗?”
到诗抬头定定地看着步德斯,只觉得他一向忠厚朴实的脸此时变得分外的阴冷奸诈,目光一冷,缓缓吐出四个字:“我要辞职。”
步德斯惊道:“你说什么?”
到诗重复道:“我说我要辞职!”
步德斯愕然半晌,眼珠骨碌碌转着,惊疑不定地看着到诗冷漠的脸,寻思:“莫非他发现了什么?不可能,自己一切都做得天衣无缝,凭他的智慧,不可能看穿!”摆出一副苦脸,伤心地道:“我说到兄弟啊,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现在我已经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了,难不成连你都来落井下石?”
到诗一听心肠又软了,好在很快又警觉起来,暗骂自己糊涂,嘴里坚决地道:“对不起,我已经决定了,这是我的辞职报告!”说着把报告书递给步德斯。
步德斯一把抓过哗啦一声撕了,揉成一团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扯开嗓门吼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整我!你说,你说!你还有信用还有道义吗?亏我瞎了眼!”
到诗回来的路上一直揣测着提出辞职时步德斯的种种反应,却怎么也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一时间还真被他义正词严的责问问住了,无法回答,心里则愧疚地想:“毕竟,之前步德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事情归事情,为人归为人。而且,这么久以来他也的确没做过丝毫对不起自己的事,自己在大奖赛和论坛的关键时刻突然退出,确实不该,不论换了是谁,都是无法接受的。可是,自己已经答应了风瑶月了,在这世界上,像她这么善良这么纯洁这么人性的人已经不多了,自己又怎么可以失信于她呢?不,绝不能!宁肯失信于全天下的人,也绝不能失信于她!”这样一想,眼前便清晰地闪现着风瑶月晶莹剔透的眼神,于是动摇的心意又坚定了起来。镇静地迎着步德斯冒火的眼光,不疾不缓地道:“步董,我知道自己这个决定确实不该,但我不想解释,总之,我已经决定了,三日之后就离开信海。不过,请你放心,这三天时间我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跟温璪交待清楚的,离开之后温璪有什么问题我也会随时协助她!”
步德斯一听到诗还要呆上三天,心中冷笑:“三天?何需三天?一天之内我就可以置你于死地。”嘴里依旧愤怒地道:“到诗啊到诗,我总算看清楚你了,原来你就是这么一个无情无义、落井下石的卑鄙小人!好吧,你要走是不是?那你滚,滚,马上给我滚!”说完怒冲冲地出了总经理室,用力一带门,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整个办公室都摇晃起来。旁边办公室的人还以为什么东西炸了,纷纷跑出来看究竟。
到诗见步德斯满腔怒火地走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颇觉歉疚。静坐着想了许久,觉得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好打起精神,打电话叫温璪进来交接工作。
不一会儿,温璪推门而来,荡漾着笑脸神秘兮兮地问:“到总,你跟步董吵架啦?”
到诗不满地瞪了温璪一眼。
温璪赶忙解释道:“我不是幸灾乐祸,我是觉得你跟步董闹翻对你有益无害。”
到诗惊讶地看着温璪,心想:“怎么她也这么说?该不会……”不愿多想,招呼温璪在对面坐下,争分夺秒跟她交待起工作来。
次日上午一上班,交接工作继续开始进行。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苏婉推门探头进来叫道:“到总,董事长叫你马上过去!”语气生硬,极为不恭,似乎她才是到诗的上司。
到诗转头看了苏婉一眼,应道:“知道了!”
苏婉似乎还不过瘾,尖着嗓门嚣张地喝了声:“快点!”这才拉上门走了。
温璪冲着门口撇撇嘴,鄙夷地道:“**!”然后关切地叮嘱到诗,“到总,小心小人作怪!”
到诗点了点头,起身出门,快步走到董事长室前,敲门进了办公室。
步德斯仿佛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事,一看见到诗便堆起满脸笑容,关切地道:“这两天流行感冒,你可要注意身体啊!”
“谢谢!”到诗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步德斯手摸着下巴沉吟了会,然后目光柔和地看着到诗道:“到兄弟,我知道你对我有所误会,不过我不怪你,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你都是我最信任的人,因此不管好事坏事还是丑事,我从来都不瞒你,而这些就算是跟我一起闯荡了数十年的老朋友我也没告诉他们……”
到诗心中感慨万千,不知怎么回应,含糊地点了点头。
步德斯继续道:“你也知道,我的夫人出了些不光彩的事,这些天来一直有人幸灾乐祸地看我笑话,让我好没面子,搞得我心烦意乱,因此怎么也无法冷静地面对她,想来想去,只好麻烦你帮我去接她出院了……”
到诗有些意外:“出院?”
“是啊,住在医院里不大好,天天有记者骚扰,还是回家修养好些。”步德斯道,“我已经跟公安局的人和医院院长说好了,你只要过去就可以接人。”
到诗犹豫了会,道:“步董,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步德斯道:“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