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步夫人这么一说,到诗顿觉事情不妙,可又猜不透步夫人的意图,无法做出对策,只好听天由命地傻坐着,又胡乱点了点头,以做回答。
步夫人脸上又露出迟疑的神色,过了几秒,神色坚决起来,显见做出了决定。只听她柔声道:“到诗,信海不适合你,希望你能马上离开!”
到诗千想万想,也想不到步夫人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烦乱极了,搞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又是如何得罪了步夫人,以至于她处心积虑要把自己赶出信海!不甘心地问:“为什么?”
步夫人幽幽叹了口气,道:“你别问为什么,总之,我有充分的理由。你只要告诉我你答不答应!”
到诗默然半晌,继而愤然道:“您是老板娘,是这个公司的主人,要开除我说一声就是,又何必假惺惺问我答不答应?!”
步夫人诚恳地道:“到诗,我绝对没有强迫你的意思。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尽快离开信海。请你相信我,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到诗心想:“事已至此,我还怕你何来?”以讥讽的语气问:“如果我就是不想离开呢?”
步夫人愣了片刻,叹道:“那你就留下来吧,我只能祝福你了。”
到诗冷笑道:“我明白,如果我留下来,您恐怕就会对我特别关照,时不时地给我小鞋穿穿。我虽不怕,但我想,我还没贱到这种地步——人家老板娘都想炒你鱿鱼了,你还死皮赖脸地赖着不想走,未免太没骨气了吧?好吧,既然如此,请你叫个人来接收我的工作,我移交完立马自动消失!”
步夫人急得站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心甘情愿地走,既然你不想走就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行吗?”
到诗嘲讽道:“步夫人真是厉害啊,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可惜我到诗小肚鸡肠,偏偏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乜斜着眼睛看着步夫人,“你事先不是交代我要一字不漏听清楚您的指示吗?我这也是奉命行事啊,哈哈!”
步夫人颓然坐下,无力对到诗挥挥手,道:“算了,我说不过你,你出去吧,爱怎样就怎样,我再也不会管你了!”
到诗悲哀地想:“步董人这么好,怎么会娶这样一个无耻恶毒的女人为妻?真替他不值啊。”叹息地摇了摇头,昂首出了董事长室。回到办公室坐下,越想越是郁闷,越想越是烦躁,抓起电话,想打手机给步德斯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告诉他,请他为自己做主的,可转念一想,不由嘲笑自己傻瓜,步夫人岂能不恶人先告状?再说,自己说了步德斯能信吗?人家毕竟是夫妻。就算是步德斯相信自己,自己又能说吗?那不是存心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给他们夫妻之间制造矛盾吗?想来想去,都觉得不能给步德斯打电话,剩下的惟一办法,看来只有乖乖地走人。
接着想打电话给单思楚,拨了几个号码,又慌忙按断了。因为他发觉自己根本无法解释被炒鱿鱼的原因,难道说:是因为董事长夫人看他不顺眼吗?多么可笑的理由,单思楚不骂死他才怪。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辞职以后,单思楚总会知道的。那时,她会怎么想呢?
到诗不敢想象下去,心慌意乱,头痛极了。忽然想起盛笙的话,悲哀地笑道:“你这狗屁圣僧搞错对象了吧?可怕的不是步德斯,而是步夫人。”飞快地拨通盛笙的手机,骂道:“都是你这乌鸦嘴,害得我在信海呆不下去!”
其时盛笙正在书写一件案子的答辩状,闻言一怔,随即高兴地道:“怎么,终于看清楚步德斯的真面目了?”
到诗怒道:“放屁,这世上再也没有比步德斯更好的人了,你偏偏说他是坏人,简直瞎了你的狗眼!”
盛笙也不生气,哈哈笑道:“既然如此,怎么又说在信海呆不下去了?”
到诗一下蔫了,沮丧地道:“咳,你不知道,真正可怕的人是步德斯的老婆,步夫人!”
盛笙笑得更大声了,道:“哦?该不会是步夫人看上你了吧?不过也是,换了我是步夫人,有步德斯这样的老公,也是非得看上英俊潇洒、才华无限的到诗不可。看来,我可爱的学弟艳福不浅啊。哈,哈哈哈!”
到诗哭笑不得,骂道:“你这该死的王八蛋,我都懊恼死了,你还胡说八道取笑我?!”
盛笙止住笑声,认真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到诗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打从第一次跟步夫人见面,就没好印象,一副不欢迎的样子。开始我心想:你看我不顺眼,我就躲着你好了,可终究躲不过去,刚才她把叫我去董事长室,干脆说要炒我鱿鱼。你说,是不是我上辈子跟她有仇?!”
盛笙沉思了一会,断定道:“到诗,这肯定是步德斯授意的,你目前把论坛和大奖赛搞得惊天动地,他当然容不得你。步德斯这个人,是从来不允许有人比他强的。”
到诗不满地道:“又来了,又来了,步董怎么可能这样?你肯定是误会步董了!这根本就是步夫人搞的鬼!”
盛笙叹息道:“到诗啊到诗,你简直是无可救药,是你自己对步夫人有所误解还不知道呢!据我所知,步夫人绝对是个善良的人,如果是她自己要那么做的,那肯定也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