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晾忍不住掉起了眼泪,带着哭音道:“杜总,您,您要把我赶走是吗?我知道,这是我咎由自取,可是,我真的舍不得离开您呀!您能不能……”
“哦,齐晾,你又误会了……”杜受悲怆地笑道,“不是我要赶你走,而是我恐怕马上就要被撤职审查了,想继续让你做秘书也没机会……”
“什么?”齐晾大惊,“这怎么可能?像您这么优秀这么全心全意为国为民的人还要被撤职审查,那***还有天理吗?”
“天理?”杜受苦涩一笑,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转了一个方向,推到齐晾面前,“你看看网站论坛的文章,这就是天理!”
齐晾诧异地看了杜受一眼,见他眼里满是友好的眼神,遂放心地看向电脑屏幕,但见一个醒目的标题这样写道——“亲爱的杜总裁,您还有多少残忍的阴谋要继续?”匆匆浏览了一遍文章,不由愤怒得涨红了脸,叫道:“造谣,造谣,这绝对是造谣!”霍地站了起来,“我知道了,这一定是殷士赋的阴谋!杜总,您放心,我这就去检察院去纪委举报他们!”说完往外就走。
“回来!”杜受大声叫道。
齐晾不情愿地转身走了回来,不解地道:“杜总,为什么不让我去揭穿他们的阴谋?您不能就这么容许他们这样糟蹋您的名誉呀……”
杜受感激地道:“谢谢你,小齐!”叹了口气,接着道,“只是,这次是穆葩一口咬定小种蝶是我跟她的私生女儿,是我害死了她的女儿,又说当初确实是我指使她刺杀殷士赋的,后来之所以翻供,是因为我骗她答应娶她,答应好好照顾小种蝶,结果我非但言而无信,而且还……这一切的一切,环环相扣,根本无懈可击,纵然我有一百张嘴,那也是百口莫辩,更何况现在京书记易市长根本就不接我的电话……”黯然摇了摇头,“……本来,还可以测试一下DNA来澄清事实,可如今小种蝶死都已经死了又测什么测?就算澄清我的事实真相,那又由谁来还小种蝶一个真实世界?现在我想明白了,也认命了,我再也不要求去做什么DNA鉴定来恢复自己的清白了,他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爱怎样就怎样吧……”
齐晾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一回,齐晾是真心为杜受而哭。
那天在戒毒所,他躲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偷偷向殷士赋密报,哪知恰巧被杜受逮了个正着,起先他还拼命抵赖,但当杜受平静地对他说出这样一段话:“小齐啊,其实,自从我发觉你偷偷动过风瑶月给我的信件开始,就已经怀疑你是殷士赋的卧底了,只是为了顾及你的前途,顾及我们彼此多年合作的情分,顾及殷士赋曾经对你的提携和恩惠,所以才不忍戳穿真相,希望你自己能及时醒悟,悬崖勒马,可现在,你竟然又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妄图把我置于死地,实在是太令人失望了……但是,我告诉你,齐晾,我的心没有你那么残忍,我不会对你采取什么手段什么措施,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我只要求你在宾馆开一个房间,一个人在屋里好好想想,想想你自己所作所为该是不该……这期间你不要接触外界,不要联系外界,也不要擅自外出,等到你自认为想明白了,做出明确的决定了,就自己出来向我汇报。我向你保证,不论你的决定如何,我都决不反对。如果你愿意跟随殷士赋,我也决不阻拦,而且,之前发生的事还可以一笔勾销,至于以后发生的,是非对错那就由法律来裁决吧。齐晾,你好自为之……”他便彻底动摇了,乖乖地把自己关在宾馆里,断绝了一切跟外界的联系,把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认真地回想了一遍,这才发现,连自己都无法找到为自己辩护的理由,连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之前所为都是助纣为虐……
杜受见齐晾哭了起来,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却不想让齐晾看见,转头偷偷擦去眼角的泪水,然后握住齐晾的手,温声道:“小齐,谢谢你为我而哭。不过,现在先请你把眼泪擦干,我还有一个要求要对你说……”
齐晾用手背抹了一下眼睛,语气铿锵地道:“杜总,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我齐晾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谢!”杜受道,“不过,暂时不需要,我只是要求你从现在开始跟我划清界限……”
“不,不行!”齐晾尖叫起来,“这时候这么做我还是人么?!”
“真的谢谢你,齐晾!”杜受感动地道,想了一下,接着说,“不过,齐晾,你听我说,我已经完了,没必要再搭上你的前途!你应该保存实力,继续发展,也算是为我留下一份希望!因此,齐晾,我要求你,千万不要再插手我跟殷士赋之间的恩怨,要完全地置身事外,要好好地保护好自己,齐晾,你能答应吗?”
齐晾含泪摇头,坚决地吐出一个字:“不!”
杜受生气地道:“怎么?你存心要我多一份愧疚吗?存心要我断绝希望吗?”接着以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无论如何,你都必须答应我,这是我作为总裁,作为你的领导给你的最后一个命令!”
齐晾只觉得自己胸中热血沸腾,恨不得替杜受承受一切。
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又哭出声来。
他艰难地道:“我答应!”心里却暗自发誓:“杜总,您放心,齐晾知道该怎么做了!”
杜受高兴地笑了,再次郑重叮嘱了齐晾一遍,便把他给赶走了。
齐晾刚走,柯毅就敲门进来说市长蔡匀刿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