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萌浩听得脑中嗡嗡直响,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穆葩的举报信,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小种蝶必定是穆葩的女儿,要不然她对小种蝶的感情就不会那么的深……风瑶月肯让小种蝶认她做干妈,敢放心将小种蝶交给她,是不是已经知道穆葩就是小种蝶的亲生母亲……还有,如果事实不是那样,穆葩为什么要诬陷杜受……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一切得等把事情搞清楚才知道,只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难保田铭计这小子不欺上瞒下的搞些什么小伎俩,不如试一试他。”遂把眼睛直盯着他,一字一顿地道:“可我却听说其中还有隐情!”
田铭计愣都不打一下,语气铿锵地道:“我以我的人格保证,绝对没有!”
乌萌浩将信将疑,心想:“这时候与你饶舌纯粹是浪费时间,不如等穆葩醒了直接问她。”可没想到穆葩的伤势实在太重了,抢救过来以后一直昏迷不醒,而且一两天内不可能苏醒过来,根本无法问话。乌萌浩无奈,只得怏怏返回刑警大队。
第二天,公安局对皮映茹失职行为做出了记大过一次的处理决定,并向全系统通报。
狄路垂代表市公安局到天苑派出所召开了教训总结会议。
会上,他滔滔不绝地对皮映茹的失职行为进行了全面的剖析,并以自己为榜样,说自己如何如何的细心,如何如何的明察秋毫,在已经过去的十五年的警坛生涯中,始终秉公执法、刚直不阿,在腐败分子和敌对分子面前铸起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让他们无所遁形。同时大言不惭地要皮映茹认真吸取教训,谦虚向他学习……后来,他的这番话流传到社会,于是有人这样感叹道:如今很多执法官员正义凛然作奸犯科,一本正经弄虚作假,义正辞严说谎话蒙人的水平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最高境界——无耻!
乌萌浩当然也知道狄路垂是什么货色,问题是,像狄路垂这种已经具备正义凛然作奸犯科、一本正经弄虚作假、义正辞严说谎蒙人境界的人,做什么坏事都可以做得理直气壮,用什么卑鄙手段都觉得理所当然,自然也就特别擅长蛊惑人心,蒙蔽别人,这让循规蹈矩、遵纪守法的人如何与之对抗呢?不被弄得焦头烂额、死去活来才怪!这也就是为什么殷士赋做起坏事来从容不迫、举重若轻,而杜受坚持正义和真理却举步维艰的原因所在。
会后,狄路垂神清气爽地回到刑警队,正想着如何趁势对全队来个依样画葫芦的吹牛大会,显摆显摆自己正义凛然作奸犯科、一本正经弄虚作假、义正词严说谎蒙人的高超本事,毕剑打电话来了,说老大命令他即刻赶到月牙泉大酒店2号总统别墅。狄路垂以为老大有什么奖赏,立即屁颠屁颠地赶了过去。不一会儿,便到了总统别墅。进门看见老大殷士赋、毕剑和练创清面容严肃、正襟危坐,意识到气氛有些不对,赶忙收起兴奋的笑容,悄悄地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忐忑不安地看着殷士赋,胆怯地叫了声:“老大,我来了。”
殷士赋自他一进门两只眼睛便冷森森地盯着他,却不说话,过了许久,忽地一手插腰,一手指点着狄路垂的鼻子,噼里啪啦地骂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你,千万不要向穆葩泄漏小种蝶死亡的事,千万不要泄漏小种蝶死亡的事,以免刺激穆葩,搞出异端。可结果呢,结果你还是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你说,你会不会办事啊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怜的狄路垂完全没有了先前意气风发的态势,哼哼唧唧地低着头,屁都不敢放一个。不过,刚刚意气风发过的心里却很不老实,忿忿地想:“就会来骂我,也不想想你自己最近做事越来越莫名其妙,要不是你胡乱指挥,我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毕剑见狄路垂楚楚可怜的样子,心有不忍,劝道:“老大,依我看,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您骂狄队也没用,倒是穆葩至今昏迷不醒,为我们争取到了充沛的宝贵时间,因此,当务之急,我看我们还是利用时间空档赶快想想行动计划,补缺补漏,防患于未然!”
殷士赋一想也是,遂缓和了脸,看着狄路垂问:“DNA测试的事进行得怎样了?”
狄路垂小声地回答:“杜小子的搞不到血样……”
殷士赋皱眉道:“有那么难吗?你就不懂得找齐兄弟啊?”
狄路垂苦着脸道:“问题是,这两天根本联系不上齐兄弟……”
殷士赋惊讶地道:“联系不上?”沉思了会,想起了那天齐晾突然中断通话的事,之后确实像是失踪了似的,再没有音讯,心中一凛:“难道齐兄弟的身份暴露了……”背着双手烦躁地来回走了几圈,忽地站定,目光冷峻地看着毕剑,断然道:“毕剑,你负责把小种蝶是穆葩和杜小子私生女的事,以及他跟风瑶月的情人关系迅速散播出去,范围越广越好,见报越多越好,最好搞得惊天动地,那便是你的大功劳!”眼光移向狄路垂,“路垂,你负责搞定杜小子的DNA,有了DNA,我们才能打得杜小子永无翻身之日!同时设法让穆葩相信小种蝶的死是杜小子所为,一则避免她反戈相向,二则让她死咬住杜小子不放!记住,这次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决不允许再出现任何差错!”稍停片刻,拍了一下练创清的肩膀,道,“创清啊,你这个环节至关重要,无论如何,都要坚守阵地,决不能让杜小子再起波澜。需要弥补的缺漏,你回去立即会合沙洲及时消除掉,总之,要想方设法保证我们在公检法三方面都立于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