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剑或许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公正,又或许是因为尝过被老大冤枉的滋味觉得不好受,想了想,又替狄路垂辩护道:“老大,狄队长说的没错,穆葩向来孤身一人,确实想不到她会在宿舍里藏有孩子。原先我们不是还以为那个叫种蝶的小女孩被杜小子绑架了吗?天知道原来只是穆葩自己自导自演,搞出来对付我们的把戏。照我看呀,这事狄队长非但无过,还有大功,要不是他及时行动,揭破了穆葩的阴谋,说不定我们就被她害死了。至于小女孩被掐死的事,就当是个意外吧。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堵住步德斯的嘴,他辛辛苦苦为我们……可现在毕竟死的是他的女儿,如果他误以为是我们下的手,那我们的局势才真的不妙了!”
练创清点头道:“毕剑这说的在理,现在当务之急确实是安抚步德斯!”
齐晾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屏幕顿时脸色剧变,慌忙叫道:“安静,安静,是杜小子的电话。”
殷士赋等人一听立即静了下来。
齐晾定定心神,接通手机道:“杜总,我是齐晾啊……”
杜受埋怨道:“你跑到哪去了?这几天事情这么多……”
齐晾信口胡扯道:“真对不起,真对不起,杜总,方才我胃痛得要死,吃了胃药也不顶事,只好到医院找医生了,原以为只要一会儿,可医生折腾来折腾去折腾到现在还没折腾好……哦,对了,您是不是有急事?这样吧,我马上赶回去。”
杜受信以为真,歉意地道:“哦,你还有胃病?咳,都怪我对你关心不够。那这样,你好好看病,我叫别人陪我去看穆葩吧!”
“您,您是想去探望穆葩?!”齐晾吃了一惊,“那我立即赶回去……我,我立即为您安排……胃病已经没事了……”一边前言不搭后语地说着,一边紧张地看着殷士赋。
殷士赋一直凑着耳朵,齐晾和杜受的对话每一句都听得清楚,忽见齐晾乱了阵脚,拍拍他的肩膀,悄声说:“别慌,别慌!”
齐晾定下心来,继续道:“杜总,我这就到。您最近事情太多,压力太大,别人陪着我不放心。”
杜受哪里知道齐晾是人一面鬼一面,感动地道:“齐晾,谢谢你!”
放下电话,齐晾如释重负,大大地吁了口气,手摸了下额头,道:“好险啊,汗都差点冒了出来。”抬头看着殷士赋问,“老大,我有没有说错话?”
殷士赋又拍拍他的肩膀,赞赏地道:“怎么会呢?你无论做什么事分寸向来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狄路垂问:“齐老弟,杜小子找你干什么?”
齐晾却不回答,问殷士赋:“对了,老大,杜小子说要去看穆葩,我们该怎么办?”
殷士赋想了想,道:“你马上回去,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我。”
齐晾大声应是,转身迈步便走。
殷士赋亲自送出门口,目送着他上车远去,这才关门回到沙发边坐下。
狄路垂颇为担忧地看着殷士赋,道:“老大,杜小子去找穆葩,万一穆葩把一切都给捅出来怎么办?又万一杜总托关系把穆葩放出来怎么办?”
毕剑笑道:“我看狄队长你多虑了,穆葩现在身陷囹圄,又是以吸毒贩毒获罪,再怎么说杜小子恐怕也不敢相信她的话。还有,像杜小子这种人,一向自诩遵纪守法、刚正不阿,怎么可能托关系放出穆葩呢?不管怎么样,穆葩毕竟是吸了毒……”忽地转口问,“哦,对了,一共搜出多少白粉?”
狄路垂道:“将近100克!”
毕剑击掌道:“这不结了?100克白粉,铁证如山,杜小子又能怎样?依我看,穆葩这回必死无疑!”转头看着殷士赋,“老大,我真正担心的还是步德斯。你看,我们是不是把他叫来,当面探探虚实?”
殷士赋沉吟不语,过了许久,抬头看着练创清和首沙洲问:“你们看呢?”
练创清道:“这次能够顺理成章地置穆葩于死地,应该说,多亏了步德斯帮忙。他能把事情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可想而知,并不是个没脑筋的人。也就是说,他肯定也猜想到我们是在利用他,只是跟我们装糊涂而已。现在,他女儿不知被谁活活掐死,照我看,他必定会把这笔账记在我们头上。如果他真的跟我们翻了脸,那可比穆葩难对付一百倍一万倍,要知道,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无赖,是什么卑鄙的手段都做得出来的。因此,我赞成毕剑的意见,打电话给他,叫他来,如果他肯来的话,这说明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如果不肯来……”说到这里,却不说下去,拿眼睛看着殷士赋、毕剑和首沙洲,眼神里露出杀人的凶光。
首沙洲看得真切,失声惊叫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殷士赋、狄路垂、毕剑和练创清俱都惊讶地看着首沙洲,脸露不解之色。
首沙洲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太沉不住气,说漏嘴了,暗骂自己白痴,强自镇定,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样做只会使事态扩大,弄不好会惊动省委,乃至中央。你们想想,前不久单单我小妹被小偷刺杀的事就搞出了很多麻烦,还惊动了公安部领导,如果杀了步德斯,那会引发多大的波澜?先是三岁小女孩被掐死,接着父亲又被人杀了,就是傻瓜也会认为这两者有着必然的联系,那我们岂不是引火烧身?再说,万一我们失手了呢?或者万一步德斯防着我们一手呢?刚才练创清也说了,步德斯并不是个愚笨得可以任随我们随意摆弄的蠢猪!”
“说得对,说得对!”狄路垂点头赞同道,“什么办法都可以用,就是不能动步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