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明庭有何良方。”
“当然是公事公办了!”刘丰不假思索道。
顾橙嘿嘿一笑,凑到刘丰跟前,低声道:“明庭有所不知,五千万钱,陈家虽然拿不出来!不过襄阳那里怎么会点了明庭上任,不过也是觊觎明庭的技术,五千万钱,太少了!”
刘丰听得呵呵一笑:“看来阁下有什么想法?”
顾橙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下家里也有良田百顷,主家拥有的田地更是数不胜数,但实话实说,在下倒不是替自家吹嘘,若是有了明庭的技术,就光我顾家就可以养一千勇士,若是带甲,也能有五百之数。所以在下是为了大人着想啊!与其和陈县丞交易,让陈县丞威望大涨,明庭在XY县还待的安稳吗?至于襄阳那边大人物,可以由顾某出面,吾顾家作个中间人,到时候明庭即树立了威望,又赢得了人脉,还赚些钱财。”
刘丰想了片刻,忽然说道:“汝替谁来作说客的?”
这个知县大人怎么忽然糊涂起来啦!顾橙哭笑不得的指了指南方,道:“襄阳!”
刘丰嘿嘿一笑,说道:“他们把好处弄走了,可有什么好处给汝等?”
顾橙也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就觉得有点意思了,走到刘丰身边,低声道:“明庭的意思是?”
刘丰站起身来,拍着顾橙的肩膀呵呵笑道:“吾没别的意思!”说着转身就离开了。
留下顾橙在那里仔细琢磨刘丰刚才说的话,越琢磨越觉得有门!难道……这个新任知县是要让自己给新野、给自己争取一点利益?
若是大家铁板一块,想插进手,那是千难万难。可是现在,他们嫌隙已生,让他们窝里斗,互相拆台,互相攻击,便能各个击破,甚至是做享渔翁之利。或许是时候收网了?
等刘丰回到自己书房的时候,焦仁已经坐在书房里喝茶很久了。
刘丰劈头就问道:“下事情办得怎么样?”
焦仁眼睛一瞪,嚷嚷道:“明庭还知道着急!替明庭马不停蹄奔波了十多天,连口饭都没吃舒坦……,明庭却好,体察民情,不知归家诶!”
“好好好!是吾不对!没吃饭是吧,吾叫人送来春风楼的香酥虾、风味兔还有醉忘愁!”刘丰也没办法,自己不这样不能迷惑那些背地里防着自己的人!可是焦仁这火气也得压压。没办法啊!刘丰屁颠屁颠的跑到外面,吩咐人去春风楼订几个菜。
焦仁美滋滋的喝着茶,一边给刘丰讲述这十多天的情况。
实际的情况比二人想象的还糟,全县120多个村子,二百多万亩田地,也就二万多顷田地,其中八成以上田地或直接或间接被那些家族控制。集中在新野城附近,远些的村子除了那些能结寨而守的,规模都不是很大,都是几十个人一个村子,又要上缴赋税,又要被山贼等势力打秋风,过得苦不堪言。
和荆州内部相比,XY县还驻扎着特别多的军队,所以并没有富裕粮食,好些吃的粮食只好从襄阳或者江夏运来,路途极为遥远,所以粮价也非常高,不仅仅是百姓吃不起,军队就是有些子补贴,也是买不起的。特别是一些原山贼和黄巾比较多的部队,经常去乡间打食。一来二去,民间的百姓就过得更苦了。
焦仁还发现一个问题,似乎有些山贼就是新野的大家族蓄养的私兵,甚至襄阳的那些人都知道这些山贼的来源。却有太多的顾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丰听到这里,忽然一拍大手,对焦仁道:“吾有主意了,这样办汝看能行不?”
刘丰和焦仁商量了一夜,又叫来原黄巾张杰的伺候头子黄志,说了一番,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刘丰继续装做无事可做的样子,在大街之间到处溜达,大家都知道他是知县,所以对他都殷勤巴结,刘丰又不爱摆什么架子,所以和新野的百姓和铺子里的掌柜、伙计都互相聊的很是投机。
刘丰提着一个鸟笼子,里面是一对下边儿送上来的黄鹂。慢条斯理在茶馆里和几个县里做老的衙役聊天。
“听说汝等,平时要辛苦办差,要是土匪、军队来了,还要打仗,图的是什么?薪俸就那么一点,别说锦衣玉食,就是想找个娘们儿都要被嫌弃养不起家!”
一个衙役很是认同的笑道:“明庭说的对极了,我们这些当差,不分刮风下雨、刀山火海,每日巡街应差,一个月只得一日三餐,连吃酒的钱都没有啊!若不说那些大姓家族支应些,咱们早就他娘的活不下去了!”
一席话引起的众衙役的共鸣,都是一阵唏嘘哀叹。
刘丰微微一笑道:“那些家族支应诸位多少钱?”
“每月大概有三四百钱。”另一个衙役插话道。
刘丰装做很吃惊的样子道:“这么少!”
“唉,那也没办法,人家能给咱们一点,是看在咱平时能帮他们点忙!”三四百钱,怎么说呢,粱米(优良小米)=石/400钱左右,黍米(黄米)=石/300钱左右,大麦=石/220钱左右,粟米(小米)=石/220钱左右,谷=石/220钱左右,10斤肉≈1石谷,醇酒=斗/50钱,米酒=斗/30钱。三四百钱,说多不多,说少也还好了。
刘丰故意一拍桌子,气道:“真是小气,看看他们自己,个个吃的腰肥体胖,家里的粮食吃不完,却只给汝等这么一点,他们凭什么!县里的大库被他们搬空,他们明目张胆的收刮百姓,他们凭什么!”
众衙役闻言都是一愣,几个人眼前一亮,纷纷叫道:“是啊,这都是明庭的权利!”
一个年龄偏大的衙役叹了口气道:“明庭使不得啊,陈县丞他们可不是轻易能动的,会出大事的!”
“这县里是他说了算,我们不听他的,就要被整治啊!”一个衙役委屈道。
其他衙役顿时没声了,大家都知道陈县丞那真是新野的一片天,他拥有大片土地,他拥有大片的商铺,他手下打手、奴仆加起来比新野令能调动的人还多的多,仰他鼻息的小家族更是数不胜数,甚至还养了两只山贼,掌控着整个新野的政令和财务,这些衙役还不得不听他的。
刘丰哼了一声,继续煽风点火:“若是一个月给你们一千钱,汝等可愿意跟着我干!”
刘丰都赤裸裸的开始招揽了,众衙役也不好推辞,有几个爽快的答应了,有几个含含糊糊的道:“我们要回去想一想。”
“绝少不了汝们的好处!”刘丰打断道:“汝等看重陈县丞,其实不过占着家族的恩荫,在我眼里,不过是土鸡瓦犬。”
“好!我们跟着明庭干了,明庭怎么说,咱们兄弟就怎么做!”几个衙役异口同声道。
谁会和大好前程有仇啊,这些衙役平日里看见那些富家大户喝酒吃肉的,个个眼红的要命。现在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县令让你和他干,有什么不敢的,听说还是刘荆州的侄子呢。
“不,是我们一起干!”刘丰更正道。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陈程的耳里。
陈程很是轻蔑的笑着;“这就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