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早晨的阳光再舒服不过。刘丰穿着一身单薄的短打,照着往常锻炼身体。自从被一个姑娘给打了之后,他就开始坚持锻炼身体。在院子中打上两套拳,出了身薄汗,然后又跑上了几圈。
“今天又跑了二十里路,比前几天少用了四分之一柱香。看来我不在,汝也没有偷懒。”李芬充满英气的声音让刘丰不禁有些头疼。
小姑娘站在庭院中的一株桃树旁边。若是春天的话,真是人比桃花相映红了。几天不见,人虽然清减了些许,不过却越发显得精神,或许和她二兄李杰的伤病已经康复有些关系。整个人就像一朵绽放的牡丹,把所有热情都迸放了出来,虽然有些话没有说破,但是不论是严氏,还是李杰,亦或者那些投奔来的黄巾众人,都乐得他们有个结果。
只不过几天不见,她居然自己带着两个丫鬟偷偷的跑到新野来了,昨天那夜宵还是她亲手做的。刘丰知道这是小姑娘心中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怕自己出身黄巾被人嫌弃,怕自己没读过多少书,不能红袖添香……。也只好写了封信,让人报了平安,没有赶她回去。当然内心深处也不乏那么一丝喜悦,只是不可说也!
每天打打拳,跑上十公里,习惯下来也就不会累了。等刘丰回来,李芬早早准备好了热水,服侍着刘丰去换洗。
梳洗完毕,用完早餐,刘丰就前往签押房,开始一天的行政日常工作。
新任的官员,一般都要先看看往年施政的纲要,再看看往年XY县守成如何,能收多少税收,需要向襄阳押解多少,这些税收怎么使用,还有遇到灾年,该如何处理。遇到乡老纷争,又该如何处理。这些都有所记录。
于是,刘丰就在签押房坐着,一直在看资料,看了有大半天,也没什么人来请示什么公事,更没有电视剧上击鼓鸣冤的事情发生,整整一个上午,就几分急需县令签字的文书,有人找他签字盖章。
一连十多天都是如此,刘丰知道这不过是比耐心,也不找人商量,就每天上午看看资料,下午在县城周边到处转悠,至于调查陈家,自然有属下出马。
这天上午,刘丰百无聊赖的踱到东侧院,这里有县丞的办公房,与自己冷冷清清的签押房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里人头耸动,来往办事的书吏佐役川流不息,见到刘丰后都是赶忙行一个礼,逃也似的离开了。
刘丰也不介意,径直走向陈县丞,只见他正在训斥什么人,好像前几天酒宴上有见过。陈程见到刘丰过来,先是一愣,赶忙上前行礼,笑道:“不知明庭驾临,未能相迎!明庭若是已经能接手政务,请告知吾,正好,这些天事情颇为繁忙。”
陈县丞说的如此殷勤亲热,一副为人着想的样子,若不是他已经投靠曹操,刘丰还可能用他。道不同不相为谋啊!
刘丰也是微微一笑,说道:“陈县丞客气了,有些人天生便是忙不得,今日没事,随处看看,嗯……既然汝有事要忙,吾就不打搅了。”
正在这时,那个眼熟的人忽然挡住了刘丰的去路,大声叫道:“明庭,在下顾橙,乃是城南顾家家主,求明庭为吾等做主啊!”
哦!这么快就闹掰了!
有人向刘丰鸣冤了,一下就把他的兴趣勾起来,连忙似模似样道:“有什么案情,如实报上来,若是确有冤情,本官自会还汝一个公道!”
哪知陈县丞却没有眼色的说道:“这点小事,哪敢让明庭操累,职下就可以处理。”说着一个劲向那人使眼色,双眼瞪得浑圆。
陈县丞这样一说,顾橙更是急了,直接跪在地上,“求明庭为吾等做主。”
本来刘丰还打算再等等,哪知道不过才十多天,他们就自己人闹开了,顾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丰也不好再推脱,只好把顾橙先扶了,说道:“身为一县之长,当然要保一方安靖,事无大小,都不能懈怠,好,今日,吾便接下这一桩案子!”说着便传令下去,要开大堂。
这下陈县丞没辙了,他再能一手遮天,毕竟名义上还是刘丰的副手。而顾橙一听要开大堂,倒是有些犹豫,支支吾吾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不知能否私下和明庭详谈。”
“不能!”
想做****又立那贞洁牌坊?没门!刘丰脸色一板,喝道:“国家法度,自来有之,有何事,便大堂上说!还是汝想陈县丞为汝陈情?”
顾橙身上一哆嗦,只是已经没了退路,只好咬牙说道:“明庭且听吾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原来早先他们被逼着订立攻守同盟,原来也是有的。却不想陈程的手段如此激烈,不仅仅将刘丰手里流出的种子全部收购,还让大家把往年刘丰手里流出的种子长出来后自留的种子全部上交给他。要夏天的时候,一粒种子也流不出新野。这下可把许多人得罪坏了,顾家也是襄阳的中等家族,顾橙不过是新野分支的,如今主家已经来信索要种子和精于农事的农夫,他怎么可能不给,孩子的前程还要不要了。新野城里还有好多家情况也是如此。当然也有的是,和其他人订立了买卖合同的,这时候全都收上去,他们做不成生意还是小声,毁了声誉那就完蛋了。
但是,陈程也不多解释,只说早有安排。刘丰专门种植的种子的田亩数是定数,大家早都已瓜分完毕,现在陈程要来个大包大揽,其他人自然就不干了,大家都只等夏收一到,就派出家仆,收购今年的种子。至于陈程打算一劳永逸,让刘丰吐出使种子高产的方法,也因为陈程手段实在激进,引起大家的反感,不愿于他合作。
这陈程也算一代人杰,怎么会突然间行事如此急躁。不过是因为曹操和袁绍的关系越来越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打起来。若说打仗,兵精粮足是必须的。精兵倒是有了,粮草却因为连年征战,没有多少储备。所以曹操便亲自写了封信给陈程。
顾橙絮絮叨叨的讲完了,陈县丞见自己的野心已经无可隐藏,也不心虚,“如今天下纷纷,百姓苦不堪言,请明庭为新野百姓,为荆州百姓,为天下百姓,恳请明庭公布耕种之法和改良种子的良方。”
“可以!不过需等一段时间。七年之内,吾必定会将一切所得公于天下。”刘丰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七年的时间足够积累出一定的基业了,“现在,吾可以扩大种子的生产,后年,整个荆州都可以用吾的耕种方法,用吾的种子。”
“为何不能现在就传出来?天下苦出产久矣!若是得此良方,五十者可以食肉诶!”古人吃肉也不是谁都能吃的,农村一般日子只有小孩和乡老吃的。
孟子的《寡人之与国也》中说:“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由此可以看出五十岁的人可以吃肉是多么可贵的事情。
“若汝等可以给吾五千万钱,吾可以秘方给汝!如何?到时候,汝愿公开便公开,不愿意,吾七年后再公开。”刘丰一脸带笑的回道。
既然你心忧天下,不如就为天下出点血。五千万钱足够做好多事情的了,只是陈家要拿出这些钱差不多就是倾家荡产了,也只能凑到三千万钱,这还要算上曹孟德给的一千多万钱。
陈程没想到刘丰答应的这么痛快,五千万钱对于这样一项可以使产量几乎翻倍的技术,绝对不算多,甚至可以说是很少,可是五千万钱,他又实在拿不出来,只好说道:“且容某思量一二。”也没直接拒绝。
等陈程满怀心事的走了。一旁的顾橙却是一颗心落了下来,看来这个新任明庭还真是个聪明人,并不反对技术的传播,这样一来,就少了太多麻烦了,于是笑盈盈的对刘丰说道:“明庭处事真是英明啊!只是陈县丞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不知明庭有何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