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伤病营?!”
站在营门门口,徐庶有点楞住了,这完全颠覆了他过往的认识。大家都忙碌着,脸上带着充满希望的的笑容,和前几天看到的那副失去了生机的愁容相差太多了。
而且军营,他徐元直又不是没去过!何况还是伤病营!
远远望着营地大门处的徐庶,刘丰仍是不徐不急的走着。将名门弟子的风范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大概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刘丰脸色有些不是很好,而且左眼处的瘀青也还没化开。
领着徐庶入营,刘丰一边介绍着周围,有些自得的问道:“不知徐兄,可曾想过眼前这番情景。”
见徐庶若有所思的走着,并不回应自己。刘丰也慢了下来,陪着一起慢慢的走着。
“刘贤弟,汝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功夫当真是了得。这是一箭三雕了。第一,居于此处,当是不用多久就能痊愈。伤好之后,必然对贤弟感恩戴德;第二,分化了这伙黄巾,从此再难为祸诶;第三,向世人宣扬了手段,以吾看,曹操、袁绍的说客不就就要来了。为兄先恭喜贤弟从此扬名天下诶。”
“徐兄谬赞了,此事无他,不过是用心尔。”刘丰谦虚地说着,并不居功自傲,“不过给了他们一个希望,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贤弟太过自谦。”徐庶笑说了一句,看着每个人各司其职,忙得不可开交,又点了点头,道:“就是这般手段,别说一个新野令,就是郡守又如何?”却是帮他那未来的主公开出筹码了。
“吾正当之。”刘丰也不谦虚了,接着说道:“不过事不目见耳闻,不可臆断其有无。若是徐兄敢去曹营闯那虎穴,将汝那遇风云变化龙的英雄劝来,若是英雄,我自当那郡守。”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有这样的触动,看过百姓的穷苦,才知道他们其实期盼的并不多,看到这些伤病的黄巾,才知道原来大多数人希冀着和平。可是曹操没能统一三国,他的后代也没能给天下带来清平。或许该去看看刘备,或许自己也该做些什么的吧。
“好,吾见过刘荆州,即可起行。”徐庶大喜,也不管那所谓的名士风范了,“刘使君,身在曹营,不过是虚耗时光,可是曹操必定不肯放行。”
“徐兄,汝且先去见过那刘备,只说吾荆州思暮贤君久矣!刘备若是有心,必能出得城去,也必能到吾新野来。”自古君择臣,臣亦择君,若是连逃跑这种事情,都做不好的话,那么也没有必要去追随了。
“如此甚好!”徐庶思索了一番,也觉得自己有些急切了,“不过贤弟,可能将伤病营如何整治,写一份给吾。若刘使君真是明主,且容吾给贤弟打前站。”有了章程,以后伤病营若能依着章程办,军队战力将大大增加,士气也将大大提升。刘丰有些惊异的看了徐庶一眼,这是认定了刘备是他的明主了,不过也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徐兄可要等上一段时日。”
徐庶点点头:“吾正可一看旷世之作出世。”又笑了笑,“不论刘使君成与不成,现在将章程定下,日后自当宣扬于天下,不教埋没于案牍之间也。”
“如此,多谢元直兄。”刘丰也不是那等把东西都看成自家宝藏的迂腐之人,也颇为赞同徐庶的处置方式,然后又偷偷的问道:“不知事情可有安排妥当?”
“美酒、好肉足以。今晚且让他们痛快。”徐庶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只待入夜,吾等大家便来拜访。”刘丰遣了投靠他的黄巾,带了口信,让徐庶多带些人手来搬运伤员,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内贼随时会发动,只好让伤员多忍耐一下。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除了手上火把照亮方圆寸许大的地方。地上的积水淹过鞋面,踩上去直往鞋里灌,所有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走了大半夜都有些疲倦了,身上淋着雨,透过衣裳更是冷到骨子里去,伤员更是有些支撑不住,还好重伤的有人照应着。
天刚蒙蒙亮,可以看到一排马车便停在了大路的路口。十几个身穿皮甲拿着大刀四处巡视,一等人到了,赶紧上去帮忙,把伤员抬进马车里,马车里垫着被子,垫得厚厚的,李杰的那个还加了一个炭火盆,才把裹得严严实实的李杰抬进车里,李芬的两个丫鬟随车护理。
“快点,快点!”就在一行人马要出发的时候,突然看见北方突然升起了两柱狼烟,一注是代表五里远,两注是十里,众人都悚然一惊,这是外围哨探的传来的消息,看来何当他们追来了!
“刘仲奇何在?”
“职下在!”
“汝带人护送伤员还有百姓先走。元直兄,且帮忙照看一二。”刘丰勒住了马头,发号施令,“其余人等,随吾一会来人。”
“诺!”三十多辆马车的队伍呼喝着,在熟练的车夫指挥下纵马各自行动起来。
“李小姐,汝也跟着车,赶紧走。”还好事先向几家大户借了马车,不然还真走不脱了。
大部队走了一阵,刘丰突然发现李芬居然穿着皮甲混在人群中,还指挥着几个黄巾,让他们砍了树枝,做一个简易的栅栏。
“刘先生,还不叫人帮忙!”李芬有些急了,在她短暂的军事生涯里,结寨而守似乎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
“不过土鸡瓦犬耳!小姐不必惊慌。若是小姐不走,且留下来看好戏。”这时候走虽然也走得掉,可是未免会让新归附的黄巾众人看不起,留下不必要的祸患。而且追来的人肯定不多,这仗十有八九是打不起来的。
春风扑面,刘丰让人全部都找地方歇息,再吩咐人埋锅造饭,拿出美酒,只等追兵到来。
因为不了解而感到担心,所以看见刘丰这番施为,自然不会相信会有敌人握手言和甚至是坐下来一起喝酒吃饭的事情,如果真是那样,他们早就投降别人了?哪里会到如今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那些人可没几个善茬,别看何当那副斯文样子,手底下也有十多条人命了。
得拖时间,让这些臭男人还有兄长多作些时间准备。李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留心观察起周围的地形地势,却发现这个地方境似乎是特意选的。周围就一个小山坡,就踩在他们脚下,而且可以远远的就看清楚四面的情况。而且对方追了四十多里路,一定人困马乏了。只需要往下有几个勇士,往下一冲……
风在耳旁呼啸,树木在飞速掠过,李芬鬓边的头发飞舞,反穿的斗篷迎风飘扬,好一位巾帼红颜的飒爽英姿。但这不是闲暇时的纵马驰骋,而是李芬请命前面探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要是来的人多了也不好办。
黄巾军骑的马杂乱的很,大多数都是乡下拉车的那种马、甚至还有驴和骡子,乱糟糟的一团,在体格和能力上不如李芬所骑的刚刚还是刘丰的追风,但是如果直说耐力的话,还是可以的。但这支黄巾的骑兵小队是远道奔袭,加上路不好走,消耗了不少马力,只能在看着老远的李芬一勒缰绳,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芬不时回头瞅着追兵,脸上寒霜笼罩,凤目含威。眼见追兵距离自己不过一里路,赶紧拍马返回来的地方。
先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再寻找得胜的机会,李芬的这个谨慎习惯总也改不掉。或许也与身处黄巾中有关系,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安全。
呼,呼,马儿一晚上走着山路没有休息,又快跑了十来里路程,粗重的呼吸象拉风箱。刘丰有些心疼的拉过缰绳,摸了摸追风的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