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决定了?”院长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好像我做了多么错误的决定。
我再一次对院长说:“是的,我决定了,我要去法国。”
院长再一次拿起他的烟斗,慢悠悠的抽着。
他蹙眉,思考了很久。
我实在不明白就这么点小事值得他考虑这么久。
“这件事你和我侄子说了吗?”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
“院长,你这话说的有点偏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可以做主。”真是奇怪了,这和埃里希有什么关系。
我现在也不想再看到他。
我总觉得我现在对他的感觉怪怪的,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至于埃里希对我,我想到他这几天的举动。唔,大约,他真的是受刺激了,在我身边寻求心理安慰。
院长拿起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写完后对我说:“行了,既然你要去,我也不能拦你,我给你填上表了。”
这么久,院长,我对你的工作效率十分的质疑。
我面上还是笑嘻嘻的:“谢谢院长给我这个机会。”
捡好听的说。
办完这一切后,我有点飘飘然。
甚至迫不及待的幻想我以后的大好时光。
虽然法国已经对德国宣战了,但是一战时期法国打败了德国,德国是很强悍,但这段时间遇到的对手都是十分差劲的。法国应该会打败德国吧,更何况还有英国助阵呢!
即便打不过,也能够防守吧。
我默默地盘算着。
这乱世之中,哪里安全就在哪里,这才是真理。
我置办好我的行李,随时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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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氛围越来越凝重,特别这几天总是有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在医院周围转悠。
全部统一着装,戴着礼帽,穿着黑色的西服。
不仅仅是医院周围,医院内部也有几个人,他们什么也不做,只是站着。
有的人手里还夹着香烟。
只是那眼睛,转得很快啊,也很敏锐啊。
我在他们周围经过时如芒在背。
也许又有人倒霉了。
我心里越来越着急,只盼着早日招够人数,我就可以离开这里。
终于在5月1日这天,我可以去法国了。
丽莎护士长很舍不得我的样子。
她帮我提着行李,嗔怪道:“你这一走,我身边就少了一个能够说知心话的朋友了。”
我安慰她:“没事的,护士长。我还会回来的,你不要太伤心啊。”
“你自然是说走就走了,若干年后,你还能记得我?”
“护士长......”我搂住她,厚着老脸撒娇,“别这样说嘛,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这不是形式所逼嘛......”
丽莎护士长:“是啊,形式所逼,说实在的,若不是我们一家走不开,我也会跟你一块去法国。”
一阵的沉默。
丹麦的形势已经趋于稳定,趋于被德国统治的稳定。
“你是德国人,你不会有什么事的。”这个身份在丹麦就是一个畅通无阻的通行证。
“对啊,只是被人忽略,刻意打击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被人刻意奉承的滋味也不好受。”
刻意奉承。
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有一个外科医生,而且是个男医生。他是个丹麦人,前段时间他总是各种讨好丽莎护士长。
丽莎护士长对她先生情比金坚,这个男人做什么都是无用的。
我也知道他要的是什么,他要的是一个庇护。
“随着自己的心生活就好,不要想太多啊。”
火车站距离医院很近,我们两个很快就到了。
有几个同院的护士正等在那里。
加上我,刚好十个。
“我要走了,护士长,再见啊。”我接过行李,拥抱了护士长。
“再见,在哪里一切小心。”
“嗯,我明白。”
我登上火车,回头看向丽莎护士长。
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穿着米色风衣,形影单只。如果可以,我也许会留在丹麦继续陪着她。可是,我们俩不一样。她可以在德国人的庇护下活下去。我呢!我很渺小,不值一提。丹麦人、德国人都会找我的麻烦。
离开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上了火车后,直到查看签证,我一直在旁边听另几个护士聊天。
没过多久,我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直到火车鸣笛声把我吵醒。
车上的乘客纷纷下车。
我看了看表,距出发不过5个小时。
敦刻尔克挺远的啊。
“我们到敦刻尔克了。”我和安妮咬耳朵。
安妮古怪的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大姐,你就没听到广播?前面塌方,走不了了,这里是色当。”
安妮是我们这几个人中最小的,刚刚工作不久,平时比较骄纵。
我一听这样,也放弃了继续和她继续交流的想法。
色当,法国的要塞。
距离敦刻尔克还远着呢!
“大姐,我呢!也不愿和你作对,我也不管你和德国法西斯有什么关系,你只要对我无害就行。这样吧,我们俩一起住个旅店吧。明天大约就能走了。”安妮一副施舍我的样子。
被迫大姐的我:“......”我他妈不过22岁!
我赖得理她:“不用了,自己住自己的。”
“你可要想清楚。”安妮玩弄着她的指甲,状似漫不经心。
呵呵!
“这和我想不想清楚有什么关系,你应该是没带钱吧,所以和我合住。”
见我揭穿她,安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跺着脚,指着我,气急败坏道:“你、你这个法西斯的走狗。”
这脾气。
刚刚还说不管我和德国法西斯有什么关系呢!
果然还是小孩子!
我们这些同行的,大部分都分散开了,我靠近火车站找了一家旅馆。
我也不会说法语,又是一阵鸡同鸭讲,老板才明白我的意思,给我开了一间房。
当我拿出马克时,老板的脸色怪怪的,拿钱的手顿了一下。
法国的货币是法郎。。。。
德国和法国又是死对头。
我一头撞豆腐上算了。
我讪讪的笑着,伸手要拿回马克。老板没有给我,他把钱放一边,拿着钥匙带我去房间。
原地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