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怎么样了?”用探寻的目光看着鲛人族最得高望重的老医师,坐在床边的禾轶脸色有些憔悴,但她的表情却依旧坚毅而不动声色。
“恕老臣才疏学浅,并不能判断出先知所得何症,亦不能将先知从沉睡中唤醒。”老医师显然愧疚且害怕,谁都知道先知纯正的血液对鲛人族意味着什么,老医师大半个身都跪在地上哆哆嗦嗦。
“好了,你不必自责,快想一想可还有其他办法?”禾轶知道唤不醒禾桑并不是老医师的过错,搀扶起颤抖的老者,禾轶温声问道。
“办法倒是有,就是找一名至阳的男子为先知施展治愈之术,不过,一来至阳之体百年难遇,多是龙族、人族皇室中顶尖的男子,二来是治愈之术是以施术着的生命为代价。如此不利己的法子,恐怕难度极大。”老医师细细解释道,脸上的周围似乎都因为这个难解的问题深了几分。
“如果,有龙族的人呢?禾桑会很快醒来吗?”想到楚祀,禾轶一震,脸上激动的神色一闪而过。
“这是自然。”老医师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了,你下去吧。”禾轶挥了挥手,眉心蹙起,老医师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看着沉睡在床上的禾桑恬静的面庞,轻轻用手抚摸着怀中有些光滑的玉环,禾轶若有所思。
从小便丧失选择权成为先知的妹妹,禾轶在心里低喃:你总是选择坚定地站在我的身后,用自己纯净的血液支撑着鲛人族,用自己的行动支持着我的决定,你的内心,是否也有不甘呢?
如果有选择,你会继续沉睡还是起来面对这一切?或者,我本来就不该替你妄下决定,你的人生,要由你自己掌控。
沉默了好大一会,禾轶坚定地拿起了玉环。
我一定要救活你,妹妹。
龙族圣殿,楚祀一个人坐在高高的废墟上,望着在月光下格外荒凉的废墟,夜戈躲在废墟的背后,痴痴地凝望着头顶伟岸的男子。
你说,我会成功吗?还是龙族复生只是一个笑话?默默地在心中问着自己,楚祀沉默,想起刚刚从鲛人海那边传来的消息,他心中的苦涩更甚。
夜风袭来,吹得楚祀心中也冰冰凉凉的。
猛然间,他记起那个在他痛苦和混乱无措时坚定地搭在他身后的手,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满是感同身受的理解。
鲛人和龙族啊,两个同样不幸的种族。突然站起身来,楚祀朝着牢狱的方向走去,他要去看看那个被他囚禁的人族皇后,看她到底能够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怀里与禾轶一模一样的玉环发出微微的动静,表示另一个玉环持有者想和他联络,忙不迭的掏出玉环,楚祀脸上挂上了欣喜的表情:“禾轶!”
“嗯,楚祀。”禾轶清冷的声音仿佛伴着鲛人海海上清凉的风。
“听说,你已经成功化身?”楚祀的语气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
“是啊,就在不久之前。”禾轶低低回应,语调没有一点变化。
“那我们……”
“什么我们?”圆环那头的禾轶似乎有些不解,接着,她用一句话彻底打破了这种暧昧安静的氛围:“楚祀,你想不想,和我做一个交易。”
“当然……”交易……楚祀心里一抽,声音有些发涩,强逼着自己回应道:“这得,看你用什么来换。”
“我,”禾轶用力捏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说出更多的话:“用鲛人族可允许范围内最大的资源调动权来换取你的治愈之术。”
低低笑了一声,楚祀反映过来:“所以,你是在交换我的命喽?”
禾轶没有说话,握着玉环的手渐渐发白。
“我答应你,禾轶,并且我要送你一个大礼物。”楚祀的唇渐渐勾起。我还没有让这个世界付出代价,我还没有让人族付出代价,我怎么能够死去。
禾轶,我相信你。如果你能够达成我让龙族复生的心愿,别说是自己的生命了,就算是灵魂,我也出卖。
“一会见,禾轶。”继续向着牢房走去,他想到能够增加龙族筹码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