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香雪来了!”青楼老板故作娇媚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像是被惊醒一般,禾轶和楚祀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眼神。
“咳咳!”禾轶坐到桌边,端起刚刚斟好的茶抿了一口,假装镇定的楚祀随即坐正了身子,清了清嗓子,对着外边叫道:“进来吧。”
门被服侍的下人打开,一阵香气浮来,接着,一位体态妖娆,面目绝美的女子抱着琵琶踏入房间,她的面貌就像一株被刚刚采下还带着露水的海棠一般娇媚,表情却是天真清纯大过诱惑。在看清女子的面容后,禾轶有些楞,鲛人的容貌一向出色,但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位青楼女子就是比起自己族内最美的鲛人仍然毫不逊色。
女子一进来,便用极度依赖的目光望着楚祀,不过,因为后面的人没有跟着进来,所以她的目光也只有房间里面的两个人看到,习以为常一般,楚祀淡淡地对着女子后面侍候的人吩咐道:“下去吧!”
看着退下去的人把门关上后,禾轶才将询问的目光投向楚祀,心中却大致有了些猜测:楚祀混入皇宫,宫外不可能没有接应的人,作为人族的第二大城市,楚祀一定在这里为自己留足了后路,怪不得,他对这里这么熟悉。只是,看目前的气氛,女子和楚祀之间又不像是臣属关系。
“主上,属下终于等到您了。”女子抱着琵琶利落地跪下,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一头入瀑的青丝自肩头滑下,遮挡了她大半张清丽无双的小脸,楚祀看着禾轶有些明白的表情,也不多费口舌解释。
“罢了,起吧。这几天城里情况怎么样?”楚祀开口,带着属于龙族的威严,女子站起来,口齿清晰,思维敏捷地答:“自从您十五天前自王城中暴露身份后,龙族复兴的传言便大肆传播,加上王城缺水的情况亦影响到此城,这里的情况很是动荡。不过奇怪的是,这两天,城内突然增加了更多的许多士兵。”
“更多?”楚祀挑眉。
“比平时的三倍还多,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怕是您从这经过的消息被泄露了,所以出城去东南的手令格外难办,所以可能得委屈您在这里待几天了。”
“好好好,不过,我还是好奇……”楚祀拖长了声音,在女子看不到的角度暗暗示意禾轶后退。
“主上?”女子不明白楚祀在好奇什么,下意识抬头问道。
“我好奇你何时投靠了人族?竟然帮着他们算计我?”楚祀突然出手,招招凶狠无情地袭向女子,那个叫香雪的女子竟然很快反应过来,用琵琶当做武器挡过楚祀的攻击,她柔媚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你竟然这么快就识破?”
虽然对眼前的情况感到一头雾水,可是禾轶还是迅速抬手为房间布上一层水幕隔音,退到楚祀的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夜戈她从来不称呼我为主上。”楚祀冷冷地看着那个女子,厉声喝问:“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龙族余孽还敢放肆!”眼见已经被楚祀识破,没有了伪装的必要,女子索性从脸上撕下那张美艳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带着狰狞的表情,拿着琵琶攻了过来:“与其问这个还不如多想想你们的后路吧,以为自己还逃得掉吗?”
楚祀正欲迎战,却发现自己身体里面的力气在逐渐消失,他大惊,环顾四周,目光锁定了正在燃烧的香炉,嗅了嗅,空气中还留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
看到楚祀发现了其中的香气的问题,女子扬起眉头得意地笑了:“这香气不错吧!特别为你们龙族定制的呢,当年它在大战中可是为我们省下了不少力气。”看着逐渐软倒的楚祀,女子双手一扬,从琵琶的后边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尖刀前段是诡异的黑色,显然有剧毒:“受死吧!”
“你是不是忘了我?”自从女子进屋后一直在暗暗观察的禾轶终于懒懒地开口,上前挡开女子的杀招。虽然他现在法力大不如前,但是由于鲛人族特殊的体质,女子放在房间的药对他没有效果,对付这样普通的人族女子还是游刃有余的,虽然不明白楚祀和女子的关系,但是见女子招招狠辣,绝非善良角色,下定决心趁早解决,几番过招之后,禾轶顺手握住女子的手并反压到女子身后,凉凉地说:“你的话说的是不是太早了?”
”你为什么没有……?”被禾轶反制,女子吃惊地反问,看着桌上还在燃烧的香炉,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这种香气专门为龙族为设计,对其他种族的生物亦有一定杀伤力,这个男人是谁?竟然能够无视这种伤害。
“大言不惭!”不耐烦地冷哼一声,禾轶将女子的脑袋反扭,女子浑身抽搐了一下,不动了。
“走!”见到楚祀已经靠在墙角有些神志不清,禾轶走过去搀起已经站不起来的他向门口走去,却在听到门口嘈杂的声音之后停住了脚步,想起女子那句你们以为自己还能跑得掉的话,禾轶明白外边大概全都埋伏好了人族的士兵。
情急之间,禾轶带着楚祀退到窗子旁边正准备一跃而下,房门却突然被人从外边踢开,一大群人族的士兵气势汹汹地杀了进来,后边跟着的,正是人族的皇后骆臻。
“不出所料,你们果然来了这里,不枉我派人等了这么多年!”看清屋内的情况后,她的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鲛人,龙族,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你们一网打尽!”从腰间抽出自己的长鞭,她迅速攻向禾轶。
楚祀已经渐渐失去知觉,为防止在战斗中伤到他,禾轶只好后退把他放在墙角,正面和骆臻对上,周围的人族士兵试图突破禾轶的防守接近楚祀,禾轶在战斗之余还要护着楚祀,胸口的伤在战斗时不时地渗出血丝,一时之间顿感有些吃力,一不留神,身上添了数道血淋淋的伤口,一个人族趁禾轶不备,自后方攻向他,手中拿着的长剑直直刺向了他的后心口。
“小心!”虽然被禾轶放在墙角,神志依然有些不清楚,但是楚祀仍然密切的关注着眼前的局势,在看到禾轶即将被人偷袭,禾轶虽然楚祀的惊呼,但面前骆臻甩来的力道千钧的鞭子让他无法回身,只得微微侧身避开后心口传来的凉意,小心应付着骆臻的鞭子,内心已经做好了受伤的准备。突然,一道身影横在了禾轶和鞭子之间。
“唔……”原本坐在墙角的楚祀突然跳起挡在了禾轶之前,长剑狠狠刺入楚祀后背,他闷哼了一声,反手将偷袭的人族士兵甩了出去。
“你怎么样?楚祀?!”反手抱着楚祀的后背,禾轶陷入了震惊,没有想到他回上来帮自己挡住攻击,更没想到楚祀会因此而受伤,短短接触之下,禾轶只觉得满手都是稠腻温热的鲜血。
“到……到床的地方去……”伤口的剧痛令楚祀神志再次模糊,那士兵的剑伤大概是淬了毒,他现在只觉得眼前满是色彩斑斓的花纹,但还是记得低低在禾轶的耳边提醒:“那里,有,秘密通道,好在,没有,被发现。”
“禁声,保存体力,我知道了。”在听了楚祀的话以后,禾轶微微瞥了一眼床的方向,半抱着已经快要昏迷的楚祀,他边打边退,将战圈慢慢地往床的方向引去。
在到了床边之后,被禾轶半搂着的楚祀猛然强撑其全身的力气,拉过身边的人族士兵,夺他的剑划开自己手上的动脉,殷红的鲜血大量涌出,将鲜血滴入床正中的一个奇怪的凹槽,刹那间,屋子里光芒大盛,众人还在恍惚,只有骆臻心道不妙,迅速追着两人进光芒笼罩之后,片刻之后,屋子里三人的身影都消失了。